第二十三章 鄉中考狀元(2 / 2)

“老娘客!老子今天這個老師不當了,也要弄死你!”

鄭海雲終於被噴到情緒失控,張牙舞爪就朝著胡海偉他媽撕去。然而胡海偉他媽同樣戰鬥經驗豐富,兩個人幾乎碰到一起,幾乎同時抓住彼此的頭發,直接嗷嗷叫著打成一團。

不幸被困在辦公室裡的江森為防止被戰鬥波及到,急忙躲到房間的另一頭,縮到曾有才的辦公桌後麵。然後低頭一看,赫然無比驚喜地發現,曾有才的辦公桌上居然放著兩包餅乾!他頓時倆眼珠子發亮,二話不說就拿起一包先揣進兜裡備用,並迅速拆開另一包,拿出餅乾往嘴裡猛塞。兩年多沒吃過餅乾的森哥,在餅乾入口的瞬間,簡直眼淚都要下來了。

草泥馬!老天開眼!否極泰來啊!

水能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吃上了早飯!

江森一邊吃著餅乾,一邊看鄭海雲和胡海偉他媽扭打在一起,再一看桌上還放著一杯貌似是曾有才早上剛剛泡好還來不及喝的濃茶,乾脆坐下來,擰開杯蓋,吹了吹那還燙嘴的茶水,小口小口地往嘴裡吸。好久沒喝過茶,爽得差點要靈魂出竅……

媽個逼的,這樣的晨會,他真不介意每天都來一次。

“囡囡豬!你這樣的豬也配在學校裡當老師!去死呐你!”

“破媠媢,你這樣的囡兒,你媽生你就是出去**的!還有臉活在這世上乾嘛?”

江森喝著茶,淡定地看著鄭海雲和胡海偉他媽越打越凶,越罵越升級,連基本的臉麵都不要了,辦公室外麵,不少學生和老師也紛紛轉頭看進來,江森隨手一拉窗簾,擋住了他們的視線。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讓她們好好打嘛!不需要觀眾來乾擾比賽進程!

江森呼呼喝著茶,慢慢喝出聲音來,一邊拉了拉曾有才的辦公室抽屜,想看看裡麵還有沒有多餘的餅乾。可惜抽屜全都鎖著,無法打開。

江森隻能惋惜地長歎一聲,不舍地把手裡那包餅乾的最後一片,慢慢放進嘴裡,嚼得噴噴香,咽下去後再喝一口茶,發出了一個滿足的聲音:“哈……”

從進門到這會兒,一直就保持懵逼狀態的胡海偉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轉頭看了看江森,見江森悠哉悠哉地坐著,又是喝茶又是吃餅乾的,眼裡滿是說不出的驚訝。

江森和他對視一眼,不由指了下鄭海雲和他媽,問道:“你不說句話嗎?”

“說什麼?”胡海偉跟個無頭蒼蠅似的。

江森道:“媽個逼,勸架啊!”

“哦……”胡海偉手足無措地反應過來,但再看看他媽和鄭海雲,又覺得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掙紮和猶豫了大半天,結果卻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規矩的選擇,大義滅親地衝他媽叫喊道:“媽!彆打了!你還想不想我畢業了!?”

跟鄭海雲打死打活,打得披頭散發、血條都快沒了的胡海偉他媽,被胡海偉這麼一吼,瞬間心都碎了,氣得直哭道:“你個棺材兒啊,你當我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看你在學校裡被人欺負了,我才來給你出頭的!供你吃、供你住,養你這麼大,我養你還不如養條狗呢!”

“說得好!”江森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胡海偉聞言,滿肚子不敢發的怒火,立馬就好像有了宣泄目標,怒瞪江森,露出滿麵凶相。然而江森不僅絲毫不懼,反倒拍案而起,指著胡海偉的鼻子就罵,正氣凜然:“我說錯了嗎?你媽養你這麼大,今天在這裡為了你跟老師打架你還凶她?給我跪下,道歉!”

這股浩然正氣,當場就鎮住了屋裡頭的另外三個人。

鄭海雲和胡海偉他媽,看著江森,慢慢鬆開了彼此的頭發。

胡海偉則是凶相一收,難以置信到問江森:“我特麼跪下給你道歉?”

“我草……”江森忍不住罵道,“神童!當然是給你媽和鄭老師道歉啊!就一個玉墜子的事情,明明就是你自己的事,現在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你跪下給你媽和老師說聲對不起,都是你的錯,有那麼難嗎?互相給個台階走一下好不好?等下還要上課的!”

“???”

胡海偉直接被江森的政治正確給吼蒙住了,政教處辦公室裡一片安靜,兩個老娘們兒,雙雙用一種期待的眼神望向胡海偉。胡海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看看老娘們兒,又看看江森。

然而江森的麻子臉上,始終正氣繚繞,更是目光堅定地,朝著胡海偉點了點頭。終於,胡海偉沒能繃住,猶豫了幾秒,慢慢地麵向鄭海雲和他媽,朝著兩個老娘們兒,彎下膝蓋,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媽,鄭老師,我錯了,都是我的錯,算了吧,這事情就算了吧……”

“不用!不用跪!”胡海偉他媽心疼要死,趕緊哭著把胡海偉從地上拉起來,不住地抽泣道,“都是這棺材學校沒良心啊,是這些老師的良心都狗吃了啊……嗚嗚嗚嗚……”

鄭海雲這時也終於慢慢反應過來,環顧四周,陡然發現江森不對勁,瞬間一股血熱又飆到腦門上,怒聲大吼道:“你在乾嘛?我是讓你來喝茶的嗎?!”

江森當然不能再把自己卷進去,急忙喊冤道:“老師,你也看到了,這個事情從頭到尾就跟我就沒關係啊!我上個星期手指印都摁過了,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

鄭海雲盯著江森看了幾秒,忽然也反應過來,這個麻臉小孩好像已經沒什麼用處了,頓時煩躁不堪地直揮手:“走走走,你出去,你出去!大清早的這麼多事,我都讓你搞暈了!”

話完這話,轉頭就想擰開房門。不想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卻先響起了敲門聲,並傳來一個很嚇人的聲音,直呼其名地喊道:“鄭海雲老師,你把門打開!大清早的這麼吵,像個什麼話?”

鄭海雲聽到那聲音,瞬間臉都白了。

她來不及把頭發和衣服稍微整理好,趕緊慌慌張張開了門。房門一開,程展鵬微皺眉頭站在門口,一眼就衣冠不整的鄭海雲,還有抱著胡海偉痛哭的學生家長,眉頭重重地皺了起來。

什麼情況?這大清早的!朗朗乾坤,光天化日!

你鄭海雲,到底把學生怎麼了?

為什麼你會衣衫不整?為什麼人家家長要抱著孩子哭?為什麼孩子眼神那麼呆滯?

要不是看到還有江森坐在曾有才的位置上喝茶,程展鵬看到眼前的一切,差點都特麼想報警了——男孩子在學校裡,也要學會保護自己啊!

“程校長……”鄭海雲急忙想要解釋。

程展鵬卻直接打住,黑臉道:“不用說了,你們自己處理完了再跟我說,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有什麼矛盾,坐下來好好談,打架像什麼話?兩個孩子先去開晨會,不要耽誤上課。”

說完都不給胡海偉他媽吭聲的機會,直接扭頭就走。江森一看程展鵬都走了,自然也堅決不在這個是非之地多待半秒,立馬放下曾有才的茶杯,跟在程展鵬後麵跑了出去。但也不朝主席台的方向去,而是穿過人群,直接跑進了教學樓。

在他身後,胡海偉過了足有半分鐘才從政教處辦公室裡急忙跑出,低著頭穿過人群,跑過初中部的隊伍,跑到講話台前,從曾有才眼皮子底下一溜煙跑過,跑進高一五班的隊伍。

站在講話台上的曾有才看到胡海偉這德性,想起自己剛才被他媽堵門的窘境,心裡立馬就不爽了,眼神裡浮現出幾分居高臨下的蔑視,若有所指而且指得全校皆知地說道:“個彆同學,要注意自己跟家長說話的分寸,彆什麼事,都把責任往我們學校身上推,多不好……”

遠處,正往高中部二樓走的程展鵬,老遠聽到曾有才說出這種話,簡直無語得搖頭。這個貨,這輩子也就是學校政教處副主任的料了。再往上爬,那就算他程展鵬工作失職……

心裡一邊想著,背負雙手,繼續朝著二樓的高一教師辦公室走去。

有些話,他得找某些老師談談。

此時教學樓二樓,江森一路小跑回教室。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走黴運,他前腳剛從政教處裡全身而退,這會兒剛走到教室門口,就看到鄭紅已經提前半個小時進了教室。

兩個人剛一對眼,鄭紅立馬就指著黑板上的一道題,語氣十分粗暴地質問道:“我黑板上的題是不是你擦了?我不是讓你彆擦了?什麼記性啊?原題還讓你抄錯了,學的什麼東西!”

江森聽得有點莫名其妙,走進教室看了眼黑板,發現朱楚楚早上擦過的那道題,後來找補的時候居然把圖給畫錯了,立馬不能忍道:“不是我擦的,是衛生委員擦的。”

“還狡辯?”鄭紅把原本放在桌上的課本拿起來,又重重往桌上一砸,轉頭就指著黑板角落上今天值日生的名單,怒聲叫喊,“你當我不認識字嗎?這裡明明清清楚楚就寫著,今天擦黑板的人就是你!你還說不是你擦的?!”

我草,你特麼智商長期喂狗的嗎?老子要是在黑板上寫今日世界首富是江森,那特麼是不是還應該去銀行拿個存款過億的紀念手袋啊?這不講理的水平,你特麼當我是你男朋友呢?

我特麼又沒草過你!

江森九死一生從政教處跑出來,剛要喘口氣,就又被鄭紅胡攪蠻纏住,今天實在覺得有點不罵人不行了,可剛要開口,在他身後,剛剛在政教處那邊聽到的那個聲音,居然也跟了過來。

“怎麼了?”老色批校長直接走進教室,看了眼黑板上的物理題。

“嗬!你問他喏~”鄭紅滿臉和刻薄和輕蔑,簡直是要噴發出來,指著江森說道,“讓他彆擦我的題目,就是記不住。擦了也就算了,原題重新補上來,還把題目給補錯了。”

程展鵬一聽這話,頓時就有點不高興了。

好歹江森也是他每年花4000多塊的成本請回來的外援,水平要是差到這種程度,那錢不是要打水漂了?不過轉念一想,鄭蓉蓉對江森的評價還是挺高的,以及考慮到鄭紅本身就存在的情況,對鄭紅的這一麵之詞,他立馬就保留了意見,乾脆指著黑板,對江森道:“孩子,你過來,這幾道題,你做一下給我看看。應該會做的吧?”

然而不等江森還沒回話,鄭紅卻像是腦子被什麼東西轟炸過,又明晃晃地嘲諷了一句:“他要是能做得出來,那就真謝天謝地了,上個星期讓他翻書都翻不出來。”

程展鵬聞言,又是眉頭一皺,問江森道:“真的嗎?”

江森沒馬上回答,而是先看鄭紅一眼,然後直接拿起講台桌上的尺子,坦然走到黑板前,先三兩下把朱楚楚擦過的那道題補上,一邊說道:“程校長,你覺得以你的智慧,就算老師能選錯,學生還能選錯嗎?再怎麼說,我也是我們青山民族自治鄉的中考狀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