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 利用至少要先說(1 / 2)

飛升從考試開始 霧入 19018 字 5個月前

墳頭草也好,裝飾用乾草也好,雪瑩草的本質是什麼無所謂。

重點在於“墳”裡埋的東西。

在莫悲“莫喜”常規性拌嘴的時候,周誨放開了神識去“注視”這片草海。

老實說,這片草海沒有“莫喜”說得那麼可怕。

雖然確實,草海是埋藏仙人屍骸的所在,周誨也不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但毫無疑問,埋葬在此處的亡者們對於“天空墜落”“堵塞魔眼”這件事是抱有了相當的覺悟和決心的,因此能在此處感知到的怨念和仇恨非常少,一般情況下,甚至連鬼魂都無法形成。

不過仙骸的數量太多了,殘留的力量太強了,而且再怎麼對犧牲有覺悟,麵對死亡難免會有遺憾和恐懼,這些複雜的負麵情緒終究在外溢的靈力的影響下,形成了龐大的陰靈。

當然,這種理由形成的陰靈是“基本”無害的。

雖然因為陰靈本質的緣故,它難免會以負麵情緒作為基底,並且將附近的生靈拉入相同的情緒中,但總歸來說,因為無冤無仇,隻要有智慧的生靈不居住在此處,就不會被那些負麵情緒所影響。

這點,從陰靈的“外表”也看得出來。

此處的陰靈並不是通常所見的厲鬼或者陰雲的樣子,而是以雲的形態存在著,而且感受到生靈(也就是周誨一行人)的靠近,它們為了不侵蝕生靈,遠遠的避讓開去,在草海地平線的上方凝聚了如同大團的積雨雲般的形態,又因為低溫的特性,看起來像是雲層凝固出來的的大片雪淞。

周誨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壯觀而美麗的陰靈。

遺憾的是,周誨不是單純來參觀的,也不是為了拜訪自己最小的兩個弟子的家長才來的,他來這裡有不得不來的理由,有必須找到的東西——

“奇怪,應該很明顯才對。”

周誨咕噥道。

他在用神識掃了一遍草海也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周誨不得不閉上眼睛,張開了所有神識進行地毯搜索。

這一刻,一輪看似月亮的天體懸掛於空中,清冷的月華從上方均勻而平等的撒下,落在每一棵雪瑩草上,像是給本來就有著通透質感的雪瑩草鋪上了一層白霜,整個環境更像是簌簌下著新雪的寧靜冬夜了。

在這樣的月華下,“莫喜”都不由停止了和姐姐(單方麵地)拌嘴,屏息等待著。

但好一會兒L後,周誨那如同霜花的睫毛般顫了顫,銀灰色的瞳眸裡卻滿是不解:

“……沒有?哪裡都沒有?”

“老夫也沒有找到。”神樹也點頭道,它剛剛用根脈搜索了整個地底,現在正在將根脈從土層抽回來。

聽到兩位渡劫以上的師長的話語,“莫喜”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不可能!我調查了好久!二師兄也說最有可能在這裡,如果這裡沒有的話,就哪裡都……”他這麼說著,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莫悲奇怪的看著這樣的莫喜,遲疑地問道:“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找不到?”

聽到莫悲聲音,“莫喜”臉上的絕望卻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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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都是你的錯……”他突然道,身邊也突然爆開了血腥味的霧氣,試圖將莫悲裹挾進去,“果然一開始殺了你就好了,殺了你——!!”

看見“莫喜”這樣,周誨心裡歎了口氣。

這是“莫喜”,但到底不是“莫喜”。

所謂幻形就是這樣的,也許他有著和本尊類似的外表,類似的性格,類似的記憶,但始終隻是一段不完整的碎片而已,不會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如果執念無法成功,還很容易進行失控狀態。

——“失控”都其實是比較好的狀態,比較糟糕的情況是,周誨很擔憂,那個輪回中入魔的莫喜是不是在失望中真的對莫悲做了類似的事情。

想到這裡,周誨捏了個口訣,想要鎮住“莫喜”。

不過莫悲卻比她師尊還快。

倒不是說她現在出劍比師尊還快了,而是她對“莫喜”的失控根本沒那麼多想法。

從“莫喜”的眼神不對開始,她的手就放在劍鞘上了,等那血腥味蔓延開來,莫悲已經用劍鞘毫不留情的擊中了“莫喜”的胃部,接著轉腰,抬腿,橫踢一係列動作乾淨利落地完成,“莫喜”倒在地上的時候,他身邊的血霧也莫悲的一根頭發都沒碰到。

而莫悲也不給“莫喜”任何機會,一腳踩在了“莫喜”的脖子上。

她的力道正好控製在一個踩得“莫喜”痛苦得無法動彈,但又不會死的力度上。

保持著踩踏弟弟的姿勢,莫悲才搜索了一遍從“莫喜”那邊新得到的記憶,確認自己沒有任何關於這片雪瑩草草海中的秘密的記憶——也許是好事?看來不是自己的黑曆史?

莫悲不確定地想道,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跟師尊問道:“師尊,到底什麼沒有找到啊?”

“……”這樣看,至少不用擔心這孩子被欺負。

周誨看了看“莫喜”,歎了口氣,並沒有解放對方的意思,隻回答道:“禮器……鎮壓仙骸的禮器找不到。”

“唉?”

“這裡確實有禮器的,”周誨比較詳細地回答道,“無論亡者們本身是什麼念頭,這麼多的仙骸也會造成汙染,而埋葬他們的人顯然做好了準備,使用了一係列禮器進行了仔細的祭祀(鎮壓)——那麼多的遺骸,竟然沒有對這個世界造成任何影響,甚至沒人知道此處,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老夫對你們人族的習俗不太理解——仙人當然也是人。”火淵神樹看著想要科普什麼的周誨說道。

它已經看出這位仙尊對一切事情有詳細了解並說明的習慣了,如果放開來讓不倦仙尊追根究底,他們大概能在這裡說上幾百年,這點對於一棵老樹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孩子們,無論是在這裡的孩子,還是它樹上那些孩子,都有點太久了。

火淵神樹儘量省略廢話的做出了證言:“儘管老夫不太了解,但這裡姑且算是老夫根脈所能觸

及之處,老夫確實在這裡感知過有強大的鎮壓之物存在,這也是老夫的根脈不敢真正生長於此處的原因,但這次來看,那件物品消失了。”

“……被偷走了嗎?”周誨沉吟道。

“仙尊您也未免太小看老夫了,”火淵神樹有點不高興道,“想要拿走那麼強大的鎮壓之物,怎麼都會經過老夫的根脈所在之處,不可能不讓老夫察覺。”

“不,您誤會了,我不是懷疑您的實力,而是在思考對方偷竊的手段,”周誨皺起眉頭,“正因為可以瞞過您,才顯得更不得了。”

“……那個,是不是可以問一下這裡的‘居民’呢?”莫悲小聲地提議道。

她眺望著遠處雲層狀的陰靈。

“莫喜”說那是他們的父母,莫悲多少有點在意那些陰靈。

莫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從陰靈那邊得到什麼,總歸不是親情或者其他什麼感情需求,或者,隻是單純想要看看,自己這樣的人是怎麼創造出來的,所謂“父母”對於這種非己願誕生的孩子,又是什麼感覺。

可對於莫悲的提議,兩位大能都顯然不認為是什麼好主意。

“陰靈啊,那可不是什麼合適交流的對象。”火淵神樹搖頭道。

周誨則看了莫悲一眼,覺察到了徒兒L複雜的心情,便寵溺地接納了對方的建議:“可以試試看,不過,彆抱有太大希望,各種意義上的。”他最後這句話,明顯是告誡莫悲的。

莫悲不解的看著師尊。

她看見周誨抬起手,將月華化作了月白色的手杖,落到了陰靈聚集處驅趕起來。而在這月華手杖的驅趕下,幾片雲朵(陰靈)從陰靈所形成的雲層中分裂出來,像是軟綿綿的小羊向著這邊跑來。

陰靈那雲朵的姿態讓莫悲想起師尊最近總帶在身邊的小黑羊,莫悲的嘴角不由翹了翹。

可是,當陰靈們靠近的時候,莫悲就明白陰靈可不是小羊羔那麼可愛的生物了(雖然天靈派那隻小黑羊的本質也沒有多可愛。)

和小黑羊暖暖的皮毛不同,陰靈帶來的第一個感覺是:

冷!

連極陰之體的莫悲都無法忍受地寒冷,那種冰冷幾乎是以疼痛形式展現的。

而且那種極寒之痛不像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身體深處,連魂魄都可以凍結的那種寒冷。

伴隨著這種寒冷,心底的負麵情緒也不知不覺地冒了出來:

“我怎麼配還活著?!”

“前世對師尊做了那種事,我為什麼不去死?”

“還是死了……”

“悲兒L。”

歎息在莫悲耳邊響起,她感覺自己被溫暖的氣息所包裹,瞬間從負麵情緒被拉扯出來。

莫悲回過神,發現師尊溫暖的掌心正按在自己頭頂,再看那些陰靈,卻發現它們靠近自己似乎隻是幻覺,它們還以雲朵的方式漂浮在雲層附近,隻是上麵出現了幾個類似眼睛的黑洞注視著自己而已,光是這一幕,就讓莫悲有噩夢的感覺了。

“師尊,我……”莫悲羞愧道。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那麼容易中招,明明都金丹期了!

“不用沮喪,那本來就不是你可以應付的東西,”周誨道,“不如說,我也大意了!沒想到隻是引起對方的注意,就會對煉虛級以下造成即時性的精神影響。該說是不愧是仙人的亡魂嗎?還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歲月,強大的有點過頭了。”

原來如此……?

莫悲聽到師尊那麼說,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

她覺得自己身體還僵硬得厲害,像是被凍結過似的,好在陰靈的影響對“莫喜”是同步的,甚至更嚴重,所以“莫喜”沒有趁機從她腳下逃走,現在還保持著僵硬的恐懼表情,似乎沒反應過來。

“……”莫悲默默的將腳踩了回去。

“喂!”“莫喜”想要抗議,被踩沒了聲音。

莫悲才不會讓“莫喜”恢複行動力呢,看那陰靈那麼厲害,萬一“莫喜”被同化成對方一部分就麻煩了——雖說有師尊,這種可能性接近於無。

周誨倒沒注意莫悲和“莫喜”的小動作,他正和火淵神樹討論著那陰靈:

“好在那些陰靈本身沒有傷害他人的意識,應該說,這是‘禮器’存在的另一證明吧!否則不管亡者的本願如何,經曆了那麼長久的歲月,本身的怨氣一直積累,足以到天災的地步了——說起來,似乎也要感謝神樹閣下啊,以陰靈的特性,它難免會殺生,目前它卻沒有多少戾氣,也有您的功勞吧?”

“不,老夫倒沒做什麼,頂多覺得詭異,約束著眷屬不靠近此處而已。”火淵神樹卻搖了搖頭,“但是,您應該明白,人族是多麼能作死的生物。”

也對,如果不是這樣,莫悲莫喜也不會誕生了。

而類似莫悲莫喜的存在,在白玉京還有一大堆,還因為歲數太小的緣故,普通的教學根本沒有用,正在不知道怎麼處理呢!

周誨想起這事,就有點頭痛。

莫悲看到師尊皺眉的表情,努力提供幫助,雖然她隻以為師尊在煩惱陰靈的事情:“師,師尊,我剛剛接觸到陰靈的時候,雖然受到了影響,但現在冷靜下來,我感覺我也能感知它們的想法和情緒……”

“陰靈的想法?”周誨看向自己弟子。

這麼說來,莫悲本來就以陰靈為基底,還擁有最優秀的極陰之體,是最靠近陰靈的生物,確實可以做到和陰靈共通。

不過因為她太容易被同化了,周誨隻希望她離陰靈遠點。

莫悲不知道師尊的擔憂,她點了點頭,表情卻有點茫然:“我感覺,那些陰靈空空的……記憶也好,情緒也好,感覺都很空,就像是最初的……我似的。”

“記憶和情緒空空的?以陰靈來說,確實少見,大多數陰靈是強烈惡念的產物,類似與厲鬼,卻還不如厲鬼,畢竟厲鬼有索命的對象,也因此有超度的可能性,但陰靈卻沒有目標,是一種移動性災害,”周誨客觀地評價道,“不過,這裡的陰靈純粹是

因為亡者數量和力量太多太強產生的,所以反而安全。以它們作為基底,你和莫喜才會那麼純白善良,老實說,我知道你們竟然混有陰靈成份,可是大吃一驚呢!”

“師尊……”也就您會覺得我和莫喜“純白善良”了。

你眼前的兩個,在上個輪回,一個出賣了您,一個直接入魔了啊!

莫悲滿心吐槽說不出來。

反正師尊的濾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周誨揉了揉弟子的頭發,疑惑道:“但是,這更不應該,無論出生時多麼純白,在經曆了那麼久的歲月,都不該是空的。”就是莫悲莫喜,也有了自己的人生。

這個問題,周誨都不知道,莫悲自然無法回答,不過她感覺到自己腳下的“莫喜”用力蛄蛹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

莫悲稍微放輕了腳下了力道。

“莫悲你個……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說你!”“莫喜”掙紮著道,“是禮器!師尊,是那個禮器!禮器能抹消記憶和情緒,所以作為完整品的莫悲才總是每個輪回什麼都不記得,活得跟個傻子似的……嗚嗚嗚!”

莫悲將“莫喜”對自己的壞話踩了回去。

“禮器?果然還是禮器嗎?”

“最初的埋葬者還真是謹慎啊,竟然做到了這種程度。”周誨說道,表情卻更加凝重了,“多虧了禮器反複消除記憶情緒,這些陰靈才那麼安全吧?”

“但以後,恐怕安全不起來了。”神樹則艱難地說道。

為什麼?

莫悲想要那麼問,然後才想起來,師尊剛剛才和神樹討論過“找不到禮器”這件事。

這也意味著,以後的陰靈無法再次回檔,演化成災難是遲早的事情。

莫悲回想起被陰靈影響時感受到的寒冷,不由打了個寒戰。

神樹問道:“沒辦法消滅嗎?都那麼多年了。”在陰靈方麵,神樹顯然也不擅長。

“陰靈的消除方法,除去暴力毀滅,就是在陰靈附近種植淨化類的植物,靠時間慢慢磨損,”周誨看了火淵神樹一眼,為難的分析道,“我沒猜錯的,當初的人們會選擇這個地方作為埋葬之地,是希望您可以幫忙的,您的神火對陰靈是天生的克製物……但他們大概沒想到,您竟然選擇了庇護妖族,特彆繞開了此處,而妖族的妖力對陰靈也有滋養效果,所以這邊的陰靈完全沒有磨損的跡象……”

“你們人族不要隨便給樹安排奇怪的任務,至少也要跟老夫說一聲!”神樹不滿道。

隻是現在抱怨也晚了。

問題又回到了最初:

鎮壓仙骸和陰靈的“禮器”到底去了哪裡?!

“……師尊,不如讓我來找找看吧?”莫喜想了想,跟周誨提議道,“既然陰靈和禮器都和我有莫名的聯係,也許我可以找到?”

“可是,你剛剛也碰觸過陰靈,應該知道以你的修為,會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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