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官職冊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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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似笑非笑,對上了女兒精神抖擻的臉,“不睡了?”

李清月拚命搖頭:“不睡了不睡了。與阿娘第一次在常朝時候同處朝堂之上,怎麼能缺席呢!”

算起來,這也是個理由呢。

但在啟程自含涼殿往含元殿朝會之地前去的時候,李清月又忍不住在車上嘀咕:“阿娘,你說等到晨鼓響起、宵禁結束的時候官員就需要動身上朝,距離宮城住得更遠的那些,還需要緊趕慢趕地前來,才能避免遲到,長此以往,難道不會影響到官員的健康嗎?”

“一天的公務需要自卯時便開始辦理,到了入夜還未必能結束,算不算是辦事效率低下呢?”

冬日的日出更晚,當李清月將腦袋靠在車輿的窗口往外看去的時候,天邊都還未曾儘數泛白,以至於在這蓬萊宮中的夾道之上還點著引路明燈,謹防皇後陛下與安定公主所乘的車駕出現什麼意外。

這幅畫麵真是容易讓人再生出困意。

“要我看還有個緣故,便是那些官員坐到了不必曆年接受銓選考核的位置之後,便不肯輕易致仕,這其中有的是真能如英國公、邢國公一般照舊老當益壯的,有些卻隻在渾水摸魚過日子了,一到中午能被準許離開外朝的時候就消失無蹤。”

“年輕的時候被長期的睡眠不足拖垮了身體,年紀大了之後又開始慢吞吞辦事,時間一長就成惡性循環了。”

武媚娘輕聲發問:“那阿菟覺得該當怎麼辦呢?”

李清月答道:“阿娘在建言十二事中提及想要提高八品以上官員的薪酬俸祿,早年間也有對官員的四季衣物支出以布料賞賜的方式進行補貼,阿耶也有提出精簡官員的想法,讓在職官員以活水一般滾動起來,但我看,還得在致仕官員的福利上再多下點功夫。”

不過說到這裡,她又有些沒精神地垮塌了下去,“但這些一來有著此前朝代數百年遺留下來的習慣,沒那麼容易改變,二來這國庫也不是在一日之內就能充盈到能負擔這麼多的支出,光靠著我一句話變不出錢來,也沒那麼容易做到。”

要給退休官員多麼豐厚的福利,才有可能讓那些已沒在認真辦事的官員願意放棄現有的官職,安心退休回家,將官職留給三四十歲的年輕人呢?

這話說起來容易,實踐起來

卻沒那麼簡單,總得先讓百姓過上太平日子,有發家致富的機會,才能令國庫有此餘財。

光是她這次帶兵進攻吐蕃,蘇定方帶兵平定西域的叛亂,在結算戰功之時需要由國庫拿出來的錢財就不少。

她得先將這一筆錢拿到手,將邊地士卒的補貼落實到位,才能有多餘的精力去過問更多的東西。

何況,提升京官的待遇,或許還是皇後職權內能過問的,也是天子腳下息息相關的,再多篡改,便顯然超越了權柄範疇了。不能這麼激進。

武媚娘伸手將女兒的衣領收拾了一下,也將她臉上的神情看得很是明白,知道有些話不必她再多說了。

“雞既鳴矣,朝既盈矣;東方明矣,朝既昌矣。這便是今時的規矩。在不能改變規則的時候,隻能先去適應規則。”①

武媚娘並不覺得李清月的這幾句抱怨,純粹是因為她自己不想早起。

越是深入了解朝政情況,她也越是清楚地看到了官員冗雜、關係盤結、辦事拖遝的弊病,但這其中的利益糾葛關係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也不是一味地快刀除弊就能一改朝堂風氣。

在真要做出改變之前,起碼要讓自己站得更高更穩,也要讓這朝堂之上有更多願意聽從她們話語的人吧。

李清月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明白的,我也不會因為自己有戰功在手就放肆行事,最多就是……”

“最多就是將腰杆挺得再直一點。”

還有——“對了,反正現在朝會還沒開始,我先去見個人!”

武媚娘扶額,眼看著女兒真是說一出是一出。

在說完這話的下一刻,她就從即將行到含元殿後頭的車輿上跳了下去,直接朝著前朝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她是要去見什麼人。

剛進蓬萊宮前廣場不久的英國公,倒是很快遇上了這個前來等人的小將軍。

也隨即接到了她的搭訕:“說來真是有些對不住英國公,我原本還說要將令孫好好帶去遼東栽培,結果年中突發意外,讓我不得不領兵出征,倒是將他給忘了,不知道這幾個月間,他可有寫信回來?”

遼東那邊在這半年間建設進度喜人,遇到越冬之時,也遵照著去年的模式來辦,除卻李謹行和劉仁軌的述職報告外,盧照鄰也往長安方向送來

了一封告知情況的信件。

但在這封信的長度裡,也就隻夠將封地各項事務列入其中,像是李敬業這個被送去改造的家夥,哪裡能得到多少筆墨,至多就是說一句他越來越適應當地的生活,已從原本的砍樹不易四體不勤,發展成了個搭屋種地都略通一二的泊汋好工人。

想想都到了行將過年的時候,他應該還是要從泊汋回長安來的,為了防止英國公府上接到了個“麵目全非”的家夥大驚失色,李清月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先來道個歉。

發展朝堂勢力這種事情,一邊要將自己親自帶出來的下屬依照戰績與貢獻合理提拔,一邊也不能漏掉英國公這種大魚嘛。

何況這遼東務工改造,又不隻是針對李敬業一個人的計劃,這開頭也不能搞得太糟糕。

要不是吐蕃戰事突來,打亂了李清月的腳步,今年的遼東種種,她都應該親自盯梢過去的。

但是好像……她的擔心有些多餘?

李勣旋即擺手笑道:“國事在前,我那孫兒的事情便不必多說了。”

他望著麵前這個比之年初朝會又長高了不少的小將軍,臉上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了欣賞之色。

他自己十七歲參軍,屢有戰功,在合適的時候選擇了投效李唐,隨後一路憑功升遷,到了如今的地位,已覺自己稱得上是年少有為,晚年鼎盛,在功業上少有人能與他相比,但在安定公主這裡,也不知等到十七歲的時候,又會是何種風采。

“說到來信,他還真送來了兩次,”李勣說到這裡皺了皺眉,“借用朝廷傳遞奏表送了一次,委托朝集使送了一次,看來還是平日裡對他多有放縱了。”

許自然田獵殺人一事,無疑是敲響了他們這些身居高位之人的警鐘。

就算不像是許圉師一般對觸犯律法的子嗣行包庇之舉,平日裡也不該太過放縱,讓他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在李勣看來,李敬業雖然乾的隻是送信這樣的小事,但他膽敢借用朝廷公職係統乾自己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是個好征兆。

遵照著安定公主的建議將他送去邊地好好訓練一番,是他今年做出的最正確決定。

但想到在來信之上寫著的內容,李勣的臉色又變好看了一些,一邊隨同李清月一起朝前走去,一邊搖頭歎道:

“公主雖然人不在遼東,但給他安排的差事倒是不錯。我看他在信中說起此地種種,提及自己伐木做農具已少有好高騖遠的想法,正在一邊協辦農事一邊練武,指望明年能跟上城中狩獵隊的腳步,也覺心中寬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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