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章 206(捉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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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的時間,足夠讓大唐境內的官員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貧瘠的土地經由開墾在數年耕耘育肥後變成良田,也足夠讓……

讓當年還過於稚嫩的小將軍變成今日這番風華正茂的模樣。

十七歲的安定公主已有五尺七寸的身量,大約是因多年戎馬演武,撐得起這一身重量不小的甲胄,便愈發有了一番主帥風姿。

那雙淩厲異常的眼睛在戰後也未曾少去幾分鋒芒畢露,仿佛自她年少就任大都督,榮升上柱國,到成為方今李唐將領之中當之無愧的領袖,都已讓她不需有絲毫的韜光養晦,隻需將自己最為本來的麵目展現在眾人麵前。

也唯有這樣的氣勢,才能讓人信服這樣的一位將領在上統禦,抗衡住這朝野之中希望公主退回到原位的聲音。

身旁的高頭駿馬倒是從方才作戰的凶悍狀態平複了下來,往主人的肩頭蹭了蹭。

李清月從腰間的荷包裡摸出了一塊糖,塞進了它的嘴裡,讓它頓時安分了下來。

也便是在此時,同樣身著明光鎧的李素筠自遠處撥馬而來,翻身下地後行到了她的麵前,一邊順手抹去了麵上的血痕。

“沒出事吧?”李清月關切問道。

封禪之後的次年,李素筠便主動申請隨同她前往遼東。

李治對於蕭妤尚且已不剩多少關注,對一度為雍王的李素節都免除了他拜見父親的禮數,更何況是同樣少有在他麵前露麵的李素筠,並未駁回這個請托。說不定對他來說,這個女兒暫時不出嫁還能省了他一份嫁妝。

而她這一留遼東,就是五年。除了定期回返長安拜會母親之外,幾乎都留在了泊汋。

邊境上的五年對於尋常士卒尚且是一種打熬曆練,更何況是李素筠這樣的皇室公主。

如果說五年前的她還隻是個稍通騎射的公主,那麼現在,倒已算是個合格的偏將了。

“我能有什麼事。”李素筠搖頭慨歎,“有你這位主帥親自扛著這樣一把長戟衝殺在前,隻恨不得來個七進七出,這些士卒都快拿出以一當十的本事了。”

“你說說看你吧,以往你還訓誡我作戰要講究方略,和擅長小規模襲擾的契丹、靺鞨人不要總隻會正麵碰撞,結果輪到你自己了,又是這個樣子。”

她是真有點

羨慕安定。

不是羨慕她能得到士卒的擁戴愛重——畢竟在這將近十年的行伍生涯中,安定對於尋常士卒是何種態度有目共睹,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是羨慕安定能扛得動這個重量的長兵!

就算她做不成指揮大軍的主帥,有此等神力,也必定能夠成為留名青史的大將軍。

不像她……隻能在箭術上多下點苦功夫了。

“這不是事發有因嗎?”李清月牽上了戰馬,朝著大賀氏首領倒地的位置走去。“早日將此間戰事解決,對遼東的後勤壓力也小一些。”

契丹之中親近大唐的居於鬆漠都督府一帶,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已完全失去了在漠北漠南生存的本領。

倘若此次不能一擊即中,讓他們有機會將大部隊往草原上逃遁,打成了拖延時間的追擊戰,對於她來說絕沒有好處。

對如今因天災而風雨飄搖的大唐也沒有好處。

李素筠跟上了她的腳步:“也對,遼東這邊的土地所用的肥料和你送往長安的還不大一樣,但也扛不住今年這樣的天時影響。”

李清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水才是萬物之源,你看從去年開始,馬匠師帶出來的這些弟子都不再趕工紡車了,必須先將之前新開田地的水渠給儘數搭建完成。但天不下雨,光靠著這些灌溉,又怎麼長得好莊稼呢。”

“所幸遼東大米原本就不是此地的主糧,基本還是靠著從熊津運送過來的,倒不至於讓此地鬨起饑荒,隻是這幾年間流入此地的百姓大約是要少些進項了。”

當然,光靠著情況稍好一些的熊津,其實還不足以儘數補給邊軍,所以早在三年前的一次出海時,李清月就有意叮囑澄心在海上平湖、流求等島嶼停留,將曲轅犁與稻米良種帶到此地。

這些島嶼和中原之間,自三國東吳水師遠赴海上夷州開始,便有些商貿往來,但相比於中原腹地,無論是在糧食的種植技法,還是文化水平上都大有不如,正需要這樣的一番指導。

更應當慶幸的是,當中原糧產豐饒的四十州出現旱災蝗災並發的時候,流求等島嶼之上卻還依然有頻頻降雨,為當地種植水稻帶來優渥的條件,也在去年得到了豐收,經由貿易船隻將一批稻米送到了遼東作為備用。

邊地士

卒能吃得飽飯,才能有今日的作戰動力。

當李清月停在大賀氏首領的屍體跟前時,她朝著四麵又看了一眼,便見此時已停止交戰的各方士卒都還有餘力將那些俘虜給一個個捆縛起來,而後開始處理兩方的傷亡者,這才放下了心來。

她也看見,李敬業老老實實地跟在龐飛鳶的後頭清理戰場。

另一頭,薛仁貴那個向來不苟言笑的兒子薛訥則帶著祚榮開始掘坑埋人。

以這些人的配合默契,要完成收尾應該不會太慢。

“算了,不說旱災這些麻煩事了,等回去之後再商議吧,現在的頭號要務,還是儘快將大賀氏部落的餘黨解決,班師凱旋。”

不過說是說的“儘快”,要將這些陣亡敵軍選在不會汙染水源的地方就地掩埋,將反叛大唐的契丹部落殘部驅逐入遼東城池內看守,再聯合營州兵馬將外逃的其餘契丹人掃蕩乾淨,怎麼也需要幾日的時間。

當最後一路早已在後方等候的沙叱忠義領兵回歸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後了。

之所以是沙叱忠義而非他的父親沙叱相如,是因沙叱相如已徹底接手了熊津水師,專攻海船調度之事,原本由他負責的一路陸軍戍防,則被交到了他的長子手中。

大概是為了表明對大唐,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對李清月的忠心,他乾脆給自己的兒子取了個漢名,叫做忠義。

其實就算他不做出這個抉擇,李清月估計遲早也得讓他重新回到熊津境內帶兵。

年前,年近八十的右相許敬宗告老致仕,老師劉仁軌自熊津大都督府長史的位置上先升大司憲,又因撫民賑災有功,升任右相,導致熊津少了個足夠有分量的坐鎮之人。

在李清月的舉薦之下,由盧照鄰出任大都督府這個空缺的長史位置,現年不過才二十一歲的姚元崇任職主簿作為副手。而沙叱相如和龐飛鳶則作為武將與他二人配合。

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龐飛鳶還是留守遼東,負責監管泊汋以北各族的動向。

此次契丹反叛能這樣快被唐軍做出節製,與龐飛鳶手底下的那些哨探就分不開關係。

“大將軍此次還朝是不是還該當參那營州都督一本?要不是此人放縱幼子,導致他在與大賀氏部落往來期間態度有所不妥,也不至於弄出這麼多亂子

。”李敬業收拾完了回程行裝,便忍不住在登船之時控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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