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龍泉劍鳴(2 / 2)

“那我便期待你的好消息了,走吧。”李清

月放下了車簾,任憑行進中的馬車很快將那兩人拋在了後頭,也並沒有去管她這句突如其來的插話,到底對郭元振和宋之問造成了何種影響。

她回頭就對上了澄心的目光,“您很看好此人嗎?”

被安定公主特意搭話的人,好像還真沒見到過幾個。

雖然她在約摸兩個月後就要重新起行,但這不妨礙她這個“大管家”將人名先給記下。何況,她現在得賜予姓氏為武,更要對得起公主對她最為特殊的厚待。

這份意圖簡直不要太清晰地寫在了她的臉上。

李清月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倒也不必這麼認真,我隻是在看到他的時候想到唐休璟了,覺得這個考生可能會很合主考官的胃口。”

已過年底朝集使審核官員政績的時候了,官員的調度自然也已隨即下達。

除卻段寶元還朝、接任大理寺卿外,唐璿因在宣州就任期間大力整改江淮冶鐵、種植,在旱災之中表現也尤為出眾,行將被調回中央,接替戴至德出任戶部尚書。也便理所當然地因天後要把控整個科舉考場,出任主考官之一。

以唐璿的履曆,確實夠這個資格了。

不過當李清月朝著方才那人看去時,便難免想到唐璿當年的樣子。

郭元振和唐休璟在某些方麵確實是有些相似的,比如說這份自知才乾終究能被發掘之時展露在外的野心。

那麼希望,他也能在隨後的製舉中拿出應有的表現。

李清月暫時沒空和一個考生往來,她現在要忙的事情還多。

正值月初,她在敲定了對手下諸人的安排後,便隨澄心前往了四海行會,對此地的產業情況做個例行的查閱。

“早兩年間還是遼東那邊的金礦投入過來的支出居多,這幾年裡的商貿進項越來越高了。”李清月翻了翻今年的結餘,在臉上露出了個滿意的笑容。

同在她手下辦事的回紇商人葛薩沒將產業合並到四海行會之內,但兩方之間的合作一直很密切。現在又有卓雲出任北庭都護,為西域商路保駕護航,不怕葛薩這家夥翻天。

葛薩那邊拿著酒水貿易的大頭,四海行會本身則運作著廣州奇珍、遼東新米,還有水力紡織、新型鞣皮染布、棉花紡織這些手工業產物,以及和長安西市合作的飲食行

當。

可惜閻立本現在唯恐入套,否則說不定還能開設個長安建築業方向的營生,多少有點可惜。

但現在的這些營生產出,已經足夠讓她在開采金礦的時候可以不加限製一些,將其混在府庫內也不會為人所察覺。

何況,早在數年前,她這裡就多了一個額外的支出大頭。

四海行會在長安城中的總部,收容了不少除開遣放宮人之外的人手,比如在關中災情失控情況下被官府詔令準許收養的,還有自願加入行會便於謀生的女戶,在長安之外的其他分部也同樣如此。

這其中自然免不了一些年紀還不到能夠做工的,比起她們當前帶給行會的進項,還是她這邊支出的更多。

李清月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節省在這方麵的支出。

尤其是教育。

“蜀中行會的女學前幾年還是由諸葛夫人主持的,但自鹹亨元年開始,她的身體就很不好,不得不將其挪交給女兒來接管。現在來信詢問,段長史調任入京之後,那邊的情況是否還是一切如常?”

李清月頷首:“此事我會和阿娘商議的,益州都督府長史的位置可能會由婁師德出任,關於行會和學館之事我會專程和他交代。”

“倒是宣州那邊……我再和阿娘商定個合適的人選。”

如果再讓武思元走唐璿的老路,在先出任梁州刺史後擔任宣州刺史,也未免太有司馬昭之心的意思了,還是該當換個人。

總之,這幾處學館對她來說很是重要,也在為長安這邊的行會輸送人才,必須在上麵有自己人保駕護航。

在阿娘確定了問鼎帝位的宏願之後,這些自下而上的門路更不能丟!

遼東那邊的學館是最安全的。

安東副都護李謹行的夫人劉旋一手管礦一手管學,差點把李謹行都給拋在了腦後,和楊炯在此地配合默契,在高麗遺民中居然也選出了不少進學的好苗子。

也不知道從這些人中到底能成長出多少個有女官天賦的人。

好在,還有給她們繼續成長的時間。

“還有……”澄心剛要繼續往下稟報,兩人就聽到了外頭傳來的敲門聲。

李清月抬眸:“去看看。”

等澄心重新走回來的時候,就見在她的後麵跟著一

大一小兩個人。

小的那個雖然換上了漢人的衣服,也已在此地住了一段時日,但還是不免有幾分拘謹的表現,倒是大的正以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朝著她投來希冀的目光。

李清月頗為好奇:“你們兩人怎麼一起來了。”

來人一個是韋淳,一個……是噶爾·江央。

江央將攥著衣角的手又握緊了一些,在望著她的時候仍有最後一點猶豫。

韋淳卻不管那麼多,已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不瞞大都護,我想參與到此次海航行動中,但我自知自己的能力還離標準差了些,所以想來您這裡求個恩典,若是我能做點什麼證明自己的能力足以同行,那我現在就去做,隻求能有一個破格的機會。”

她說話之間起先還有點沒底氣,可當將話說出口的時候,對上安定公主鼓勵的目光,她又覺自己的聲音已再未滯澀在喉嚨口。

在她稍顯忐忑的眸光中,更為醒目的,大概還是一種奮起而前的拚勁。

李清月也還真沒料到,在原本已經敲定的人選之餘,頭一個找上她的居然會是韋淳。

比起經常往來於海路貿易的人手,韋淳根本沒有離開過長安,便讓海航經驗這種東西看起來隻是一個短板,實際上還代表著更多的東西。

李清月若有所思地端詳了一番她的神情,確認她提出此事應當不是意氣用事,麵上的笑容又柔和了幾分:“你覺得我為何要用王玄策和尉遲循毓?”

韋淳來前顯然已對此事有過考慮,也沒將李敬業舉薦尉遲循毓真當個理由來說。

她目光炯炯地答道:“我猜大都護對西麵局勢有所考慮!王玄策三次前往印度,是大唐除開已故的玄奘法師外對印度最為了解的人。他更有靈機應變的本事,在使團被俘時調度泥婆羅兵馬前來支援,瓦解了阿羅那順的陰謀。尉遲循毓以王玄策為榜樣,對於印度、泥婆羅等地的語言必定精通,有他的長處所在,倘若公主意圖自泥婆羅、大小勃律等地入手,進而兩麵夾擊吐蕃,他能派上用場。不知我答得對是不對。”

李清月心中對於麵前之人暗讚了一聲。

雖說她隻有第一句算是對的,後麵的內容,尤其是那句對吐蕃的考慮基本全錯,但能將這份猜測說出來,也有這個勇氣站到她的麵前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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