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奇遇(2 / 2)

“我說,他們吃了多少,我幫他們付了——可以給我個位置了麼?”種蘇彬彬有禮道。

種蘇終於能夠坐下了,夥計領種蘇上二樓,二樓有不少雅間,以屏風相隔,更寬敞卻又更私密,不受打擾。

坐下不過片刻,樓梯上腳步聲響,有人上得樓來。

“哎呀,今日真是多謝公子樂於助人,特來道謝。”

那兩人竟還未走。

種蘇客氣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很掛齒很掛齒,”那胡人道:“此乃大恩大德。居然被當成吃白食的,簡直奇恥大辱,若就這麼被趕出去,以後我還有何顏麵待在長安,也連累許兄麵上無光。”

胡人身邊那人卻是漢人,正用衣袖擦汗,麵上仍帶幾分窘色。

“我沒有說謊,容我介紹一下,我真乃焉赭國二皇子,喏,這是我的本國符錄,還有入關文書……”

這人確實為焉赭國皇子,名喚龍格次。

龍格次典型胡人麵貌,高鼻梁,藍眼睛,頭發蜷曲,十根手指上戴滿戒指,脖上掛串青金石項鏈,手中也拿著把扇子,卻比種蘇的小玉扇華麗數倍,扇柄上鑲滿寶石,流蘇上綴著珍珠,整個人珠光寶氣,直要亮瞎狗眼。

另一人名叫許子歸,乃去年的鄉試解元,今年剛結束春闈,正等放榜。

許子歸著素色布袍,年紀似乎不大,臉龐稚嫩,唇紅齒白,透著股謙謙書卷氣,隱約可見日後的芝蘭玉樹模樣。

種蘇並非貿然援手,觀察後,從二人裝扮,以及當時二人辯解和窘迫神色判定,這兩人大概率非真正白食之人,方出手相助。

倒未想到竟還真是個皇子和解元。

“我已著人回去取錢,待會兒便還你。”龍格次說道:“哎,潑天大辱,奇恥大辱,好歹一國皇子,竟被當成吃白食的!看看我這身裝扮,像白食的麼?”

你這身裝扮著實富貴,但物極必反,保不定人家認為是假的呢,種蘇心道。

當然這話隻能心中想想,種蘇笑道:“實屬趕得巧,聽聞前不久剛好有人鬨過這麼一場,夥計們也是怕了,先入為主,方不及細辨。”

“哎,你有眼光,你是個好人。”龍格次頻頻點頭,稱讚種蘇。

種蘇聽的好笑,焉赭國種蘇略略聽過,他們有自己的族語,龍格次的長安話明顯不太熟練,語調與用詞皆帶著濃濃的西域味道,十分有趣。

剛在樓下冷靜下來後,龍格次終於向掌櫃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掌櫃的恭敬道過謙,又將人畢恭畢敬的送上樓,便算完事——自絲綢之路重開之後,各國商人,使者等前仆後繼出入長安。長安胡人聚集,每年更有附屬國,聯盟國,其他西域部族前來朝貢,覲見。

身為天子腳下長安人士,對胡人,使者,甚至皇子之類的已見怪不怪。待之以禮是必然的,卻也不會太過誠惶誠恐。

況焉赭隻是一小國,這皇子分量相對也弱了幾分。

種蘇倒是第一次見到皇子,是以多看了兩眼。

隻見這龍格次雖裝扮誇張浮華,今日形容也略微狼狽,卻不失英俊,周身倒也確有種王室貴氣。

不知當今聖上是何模樣?

種蘇看到這異國皇子,忽然想到了本朝天子。

當今天子約莫與龍格次差不多年紀,年少登基,如今已整整八年,君威天下,然則除朝廷重臣,宮中內侍外,民間卻鮮少有人知道他的音容相貌。

隻因皇帝鮮少出宮,又不喜畫像,外頭倒有畫師臨摹了些,卻也不知真假,無從考證。

皇帝性情如何無人敢置喙,外貌上據傳是龍章鳳姿,天下無雙……

種蘇知道這傳言多半有些誇張,畢竟自家皇帝嘛,當然往好了說。但種蘇又想起小巷中那男人,他周身氣度與貴氣明顯遠勝這龍格次。

他不過長安一富家公子而已_哪怕他乃名門之後,鐘鼎之家,猶能一比高低,聖上身為帝君,自又更勝一籌罷。

“多謝公子相助,感激不儘。”一旁許子歸說道。

種蘇再看那許子歸,樣貌十分出色,坐於人群中頗有點鶴立雞群,令人眼前一亮之感,但較之小巷中那男人,卻也少了份驚豔。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在外麵,還有段情節在家中電腦裡沒貼完,明天晚上九點再貼在這章,煩請大大們明天再看看這章哦。造成不便請諒解,麼麼噠。

謝謝小夥伴的營養液,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