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險之後(2 / 2)

“王相不必如此著急表忠心,忠心人人會表。”楊萬頃不屑道。

“楊相倒不必表,說起來此事非一人之責,皇帝出宮,竟無侍衛跟隨,上回便算了,此次你也難逃其咎,且你……”

“夠了。”

兩位丞相正爭執不下,李妄出聲,登時都靜了。

李妄放下藥碗,重重一磕,黑沉沉的眸子掃了二人一眼,王道濟心中一凜,便連楊萬頃也噤聲。

此時外頭將領來報。

“回稟陛下,所有綁匪已緝拿歸案。”

“傳令下去,著大理寺徹查,嚴懲不貸,不得姑息。”李妄冷冷道,“兩日後,朕要結果。”

“是!”將領領命而去。

“陛下……”王道濟開口。

“都退下罷,朕乏了。”李妄揮揮手,麵無表情道。

王道濟還有話要說,觀李妄神色,卻不得不先行告退。楊萬頃也出來,殿外眾人這方紛紛散去。

“陛下,可要先吃點東西?”譚德德問道。

白日李妄出門前便沒怎麼吃東西,算起來已將近一日一夜未曾進食。

“沐浴更衣。”李妄道。

“可腕上剛塗過藥,陛下,要麼先吃點東西,待藥效緩緩……”譚德德勸道。

李妄卻已站了起來,朝浴房走去。譚德德不敢再多勸,忙吩咐備水,沐浴更衣。

李妄脫了衣物,滑入水中,手臂上的紅疹已減淡許多,仍有少許灼熱感。

最難熬的時刻已過去,這點疼痛不算什麼。

波蕩漾,李妄浸泡在溫暖的水中,頭發濕淋淋的,宮女侍從守在門外,無人敢擾,房中靜寂無聲,猶如那洞中一般寂靜。

李妄的思緒短暫停頓,仿佛回到了一個時辰前。

片刻後,李妄微微挑眉,想起一事。

“譚德德。”

“是。”

譚德德應聲而進,站在紗簾後,聽候吩咐。

“派人去大理寺一趟,告訴他們,關於一同被挾的另外那人……”李妄的聲音淡淡交待道。

“……其餘不必多說。”

譚德德一一銘記於耳,正要走,卻又被叫住。

李妄微微一頓,道:“還有一事。”

半個時辰後,李妄從浴房出來,殿中有一人候著,正是去而複返的楊萬頃。

“還是不放心,再來看看。”

楊萬頃年過五十,清瘦矍鑠,眸含憂慮:“這諱症多年未發作,如今不比幼時,恐更為厲害,務必要當心——陛下沐浴後,可換過藥了?”

李妄頷首,淡淡道:“勞楊相掛心。”

楊萬頃為兩朝重臣,看著李妄出生長大,更曾兼任過李妄太傅一職,李妄登基後一直輔佐其左右,其分量非同一般。四下無人時,君臣二人說話便較為隨意,李妄也難得的親和。

“今日著實嚇的不輕,好在沒事,”楊萬頃說道,“此事陛下可心中有數,是否與王相王家有關?”先前他已從譚笑笑以及官府所查那裡得到部分信息,究竟如何,卻還要聽聽當事人陛下的意見。

“此事非他所為,”李妄道,“他還沒到這一步。”

“無論如何,陛下不可掉以輕心。”楊萬傾道,“王家韜光養晦許多年,其狼子野心,彆人不知,陛下可……”

“朕知道。”李妄麵沉如水,冷道,“還差些火候,不急。”

楊萬傾便不再說,今日眾人折騰許久,都累了,楊萬傾又關切幾句,方出得宮殿,回家去。

殿中隻剩李妄一人,偌大的宮殿空空蕩蕩,伺候的下人與值守的侍衛們自是在的,各司其職,安分規矩的站著,等候吩咐。

李妄不出聲,沒人敢言語,殿內落針可聞,不像在那空屋裡,某人哪怕他不搭理,也能一個人自言自語津津有味說上半晌。

說了些什麼,不記得了。

唯有那聲音似猶在耳邊。

譚德德領太醫來,替李妄換好藥,再度離去。

“陛下,禦膳房熬了清粥,可要喝點?”

譚德德小心開口。

他今日也跟著嚇的半死,當真三魂去了一半,還好陛下總算平安歸來,但出了這等事,陛下回來勢必有番雷霆之怒與腥風血雨。誰知卻出人意料的風平浪靜。

當然,這隻是李妄本身的平靜,那句“徹查,不得姑息”,則是一把索命刀,不知將斬下多少亡魂,令多少人魂飛魄散。

譚德德察言觀色,暗暗打量李妄神色,斟酌又斟酌,方再度出聲,勸李妄吃點東西。

李妄身著雪白單衣,頭發半濕,劍眉如墨,麵色蒼白似雪,眉頭微蹙,心口仍有些不適,目色微倦卻無睡意,漫不經心半靠在軟榻上。

譚德德等了許久,未見回應,不敢再問,隻得無奈作罷。

正要示意人退下,李妄卻開口了。

“做幾道菜來。”

“是,”譚德德忙問道:“陛下想吃什麼。”

李妄點了幾樣東西。

桃花鵝,春筍炒肉,牛乳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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