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掉進水裡的時候,秦曉清還不是很被動。或大或小的刺殺把她練出來了。土塌下去的時候比較慢,她立刻抓住機會憋氣。幾乎剛掉下去,她就要摸到岸邊,擺脫危險了。
結果有人“砰”地跳了下來,她被人故意拉住腿扯到了水裡。出了意外,她心中驚懼交加,腿腳拚命蹬踹,企圖獲得一線生機。她失去了理智,鼻子嗆了水,要窒息了。
岸上的百姓焦急地看著,又想去救,又怕王家的權勢。
這時橋上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猶如天降神兵,一下子跳進了河裡,壓著王家仆人打,沙包大的拳頭,讓他暈頭轉向,倒進了水裡。
“秦公子!秦公子!”秦大姐把秦曉清扶了起來,用力給她拍背。秦曉清劫後餘生,鼻子火辣辣地疼,恍惚感覺是一位大姐救了自己。
現在換成加害彆人的人在水裡掙紮嗆水了。
上岸後,秦曉清十分狼狽,濕透的衣物緊貼著身體,風一吹,冷得人心都涼了。秦大姐見秦公子沒事了,又下去把王家仆人撈起來了。
秦曉清緩了一會兒,就恢複了平靜。想殺她?她還不是活著?現在可不是從前了,熱心百姓多得是。
王家仆人也沒死,隻是掙紮太過,沒了力氣癱在地上。秦公子這才去看自己的救命恩人,“秦大姐?怎麼是你救了我?”
“可不是,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這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害人性命,快去報官!”秦大姐也不嫌秦曉清身上濕,扶著她走。
愛看熱鬨的市民,有幾個人拉著王家仆人跟在後麵。
秦曉清知道,內史是桓秘,桓家的人,她可以安心了。但不知道這次意外是真的意外,還是有預謀。
桓秘與哥哥桓溫的關係,還不如他與皇帝的關係。因此一眼認出了皇帝,但表情不變,正常辦案。隻叫身邊人快去通知哥哥桓豁,帶禁軍前來護主。
王家仆人這時精疲力儘,隻能勉強說話。對於桓秘的問話,完全沒能力招架,又不敢不說。不久眾人都知道這次是意外,是這個蠢貨起了壞心!
桓秘往外看,看到了桓豁。於是在百姓麵前對秦曉清行禮,“宮外危險,請陛下回宮,保重身體才是。”
圍觀的人震驚了,這位公子竟然就是愛民如子,她們心裡一刻不停地念著要他長生的皇帝?那王家算個屁!隻是皇帝差點被這狗奴才害死了?
秦大姐最震驚,她和皇帝見過幾次,他都是一個普通小公子,現在竟然成了皇帝!她救了皇帝?皇帝死了,她們怎麼辦啊?
她恨不得打死那個狗東西!
秦曉清現在身上還在滴水,“這人怎麼判?我不急。”
軍隊包圍了這裡,並逐步清理圍觀百姓。桓豁就披堅執銳地站在秦曉清身邊。把男人嚇得不清,隻差癱軟在地上了,連求饒也不會了。
“此人罪大惡極,謀害皇帝,不如取古刑,腰斬棄市?”桓秘也不管陛下已經廢除了那些刑罰,隻想狠狠懲治這個狗東西。沒有皇帝,他桓秘還有什麼仕途可言。
“不要!不要啊!”男人清醒了一點,就聽到要腰斬他,頓時掙紮得幾個人都控製不住。被桓豁打了一拳,才鎮定了。
秦曉清笑道:“朕就知道你會生氣。不用,砍頭就好,何必折騰人,又放著屍體不管。人死了都是一樣的,不要弄出瘟疫來。”
“是!”桓秘勉強答應。
“朕回去了,記得他隻是一個死刑犯,正常對待就是。”
“秦大姐也隨朕進宮吧?”
於是兩人在禁軍的簇擁下,騎著馬回了皇宮。
“桓豁,皇後應該知道了這事吧?”秦曉清不安地問。
桓豁騎著馬拿著武器,“皇後最是在乎陛下的,想來已經知道了。陛下想想怎麼說吧。”
秦曉清有點害怕。褚蒜子那麼在乎自己的命,結果她偷偷出來就算了,魚羹也沒帶回去,還掉進河裡差點沒命。她又擔心又著急,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不過,褚蒜子擔心的是“她”,在乎的是“她”。與她有什麼關係?既然這樣,她又怎麼會生自己的氣呢?再說了,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於是秦曉清帶著秦大姐去見皇後,笑著把落水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想讓皇後不要擔心。
褚蒜子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事,讓宮女請來皇帝。她急得心焦,皇帝竟然還笑得出來?褚蒜子的臉沉了下去,風雨欲來。
秦曉清卻不覺得有什麼,濕衣服都不換,已經習慣了。由著褚蒜子問秦大姐,自己在那想。
之前她還以為到了東晉就能見到陶淵明,謝安,謝道韞這些人物,結果還要一二十年她們才成才。那麼在東晉,她一個人對抗門閥政治,肯定比在西晉還痛苦。
誰知道,這裡竟然有褚蒜子!都怪史書,隻講帝王將相講男人,她壓根沒有太注意褚蒜子這類的女人。現在雖然褚蒜子對她冷淡,但她還是挺喜歡她的。
一直留在這裡也可以。
褚蒜子看秦曉清呆呆地在那,不知道她是不是淹出毛病了。“你這身上衣服濕了,不冷不難受?去換了吧?”
“不著急。秦大姐雖然救了我,但也不可太過禮遇。你對秦大姐獎勵太過了,為什麼要封侯還要賜田,這讓百官怎麼想?”
褚蒜子的怒火被點燃了,“我要先虐後殺企圖淹死你的人,你不願意。我要厚賞救你的人,你又不願意!你有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嗎?”
“有啊。不過這幾乎是必然的,我早有準備。”
“準備?心理準備嗎?你看看你這一身,哪裡還有個皇帝樣子。還不快去換衣服!怎麼賞秦大姐是我的事。隻砍他的頭我已經順著你了。”褚蒜子眼圈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