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地牢(1 / 2)

林鴻軒滿身血痕、表情木然地躺在昏暗逼仄的地牢中,他也不知事情怎會發展至此。

數日前,他本在成衣鋪中挑選夏裝,不料秦熠突然闖入,不由分說便對他大打出手,還故意砸碎鋪中的玉石擺件,嫁禍於他。

成衣鋪老板報官後,二人隨即被押送至雁京府衙。卻沒想到秦熠竟當著他的麵大搖大擺地被獄卒送出大牢,而他則被蒙上眼睛轉移到另一處地牢中。

這裡暗無天日,連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

想起秦熠臨走時看他那輕蔑的眼神,林鴻軒滿心憤恨,自己當初就不該手下留情,應拚儘全力誅殺秦熠。

林鴻軒已記不清自己被囚禁了多久,隻知道自入獄以來,既未受審,也未被定罪,便直接遭受了拷打。

起初,他還會怒斥那些獄卒無端關押朝廷命官,但換來的隻是更重的鞭笞。他不得不屈服,滿心屈辱地默默承受。

牢房外的走廊中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火光,停在了林鴻軒的牢門前。牢門打開的聲音傳來,林鴻軒一動未動,任由獄卒將他拖了出去。

林鴻軒被拖行了許久,驟然來到一處明亮的地方,火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不得不緊閉雙眼。他聽到火把不時發出的“劈啪”聲,鼻尖還有鬆脂燃燒時特有的氣味。

隨後,林鴻軒感到自己被牢牢地地綁在了刑架上。他苦中作樂地想,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麼花樣等著自己。卻沒想到等了許久,久到他被綁住的地方漸漸失去了知覺,刑具也一直沒有落下。

“國公爺,您慢些,地牢汙穢,小心彆臟了您的鞋。”遠處傳來牢頭諂媚的聲音。

國公?林鴻軒睜開眼睛,側頭望向說話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獄卒們擁著一名削瘦的中年男子走進刑訊室,正是那威名赫赫的誠國公寧淵。

獄卒恭敬地將寧淵引至事先準備好的椅子旁,待寧淵坐下後,又殷勤地奉上茶水。

林鴻軒看著宛如在自己家中一般愜意的寧淵,不由冷笑一聲:“敢問誠國公,下官所犯何罪,竟要遭受如此嚴刑拷打?下官雖官職低微,卻也是朝廷命官,國公爺是否應給下官一個合理的解釋?”

寧淵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抬眸看向林鴻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解釋?是翰林院林侍讀,還是北穆人努爾勒在向本國公要解釋。”

林鴻軒呼吸一滯,強自鎮定地扯了扯嘴角:“國公爺說笑了,下官乃是大宸子民,怎會與北穆有任何瓜葛?”

寧淵聽到林鴻軒的回答,並未感到意外,他無意繼續與林鴻軒周旋,直接切入正題:“雁京城西的花坊你知道多少?”

花坊?林鴻軒有些疑惑,什麼花坊?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也直接問了出來。

“城西花坊的管事,正是給你遞消息的文德齋店小二,你當真一無所知?”寧淵緊盯著林鴻軒,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細微變化。

林鴻軒死死地咬了一下後槽牙,堅持說道:“下官確曾在文德齋購書及文房用品,但與那店小二並無深交。他經營的花坊與下官有何相乾?更彆提傳遞消息這等事了,下官一向光明磊落,怎會需要一些見不得人的消息?”

寧淵不耐煩再跟林鴻軒兜圈子,他抬手點了點林鴻軒,身邊的侍衛立即會意,拿起刑具架上的鞭子,蘸了蘸鹽水,狠狠地向林鴻軒抽去。

皮鞭劃破空氣的呼嘯聲與鞭打在身體上的悶響聲,在狹小的刑訊室回響。林鴻軒硬挨了十餘鞭後,氣息奄奄地低語:“誠國公……您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寧淵在刑訊室欣賞了一番林鴻軒的慘狀,才緩步走出大理寺地牢。

據他觀察,林鴻軒對城西花坊之事確不知情,且從之前的調查來看,林鴻軒在這方勢力中的地位並不高。

不過寧淵也不在意,他此番前來,本就沒想從林鴻軒口中問出什麼信息,僅僅隻是想來教訓教訓林鴻軒,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瑤兒動了心思。

思及瑤兒那個被林鴻軒萬箭穿心的夢,寧淵冷哼一聲,區區幾鞭,還是便宜了他,日後有機會,定要將這萬箭穿心的苦楚還給他。

大理寺卿薑嘯恒送寧淵到大理寺門口,兩人站在門前略交談了幾句。

“爹!薑伯伯!”

寧淵和薑嘯恒一同轉頭望去,寧玉瑤騎著一匹雪白的駿馬小跑著過來。

這匹白馬是是前幾日宜州馬場進貢的良駒,承武帝一見便知瑤兒會喜歡,當即就讓人送到了長公主府。

寧玉瑤得了新坐騎果然開心了好些天,給它取名為“霽月”,每日都要騎著它出去溜幾圈。

“瑤兒怎麼到這邊來了?”寧淵笑著迎上去,扶著女兒下馬。

寧玉瑤喜氣洋洋地說:“女兒是來報喜的!爹,薑伯伯,嫂子生了!娘說是一個健壯的小子。”

薑嘯恒聞言趕緊上來道賀,寧淵也是一臉喜色地道:“同喜同喜!”

可不就是同喜,寧薑兩家結為姻親,誠國公府喜添金孫,也意味著薑嘯恒得了個外孫,兩位家主在大理寺門口笑得開懷。

寧淵高興過後,問寧玉瑤:“怎麼是你來報喜?你哥哥呢?”

“哥哥去薑府報喜了,路上我看到哥哥接了薑伯母去府上,”寧玉瑤拉著寧淵的袖子搖了搖,撒嬌道,“爹,聽說報喜的人有喜錢,我也要喜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