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濱野尚子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此刻的她看不出絲毫昔日那誌得意滿的樣子,她臉色蒼白,眼裡布著紅血絲,在看到綠穀和黑霧站在一起後她直接尖叫了出來。
“這是敵聯盟的新人禮物。”黑霧行了個紳士禮,說道,“請隨便使用。”
“你這話說的。”綠穀搖頭。
打算達成1001人斬嗎?”渡我被身子笑眯眯地問道。
“我品味有那麼差麼。”綠穀看了渡我一眼。
“倒也是。”渡我被身子說道,她一轉身變成了麗日禦茶子的模樣,“這樣呢?出久君。”
綠穀笑了笑,說道:“彆惹我,渡我。”
渡我收斂起玩笑之心,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那邊濱野尚子尖叫了一會兒,看到這三個人都不理她,她就有點尷尬地閉上了嘴。
“這禮物可真夠厲害的。”綠穀從門口走進了房間,走到濱野尚子麵前,背對著黑霧說道。
濱野尚子一下子撲到了綠穀腳下,聲音急切:“出久,出久你救救我,出久你不是要當英雄嗎?你怎麼能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你救救我吧,放了我吧,為了你心中的英雄夢。”
濱野尚子其實可以稱得上最了解原本綠穀的人了,畢竟她可是把原來的綠穀調查了個遍的。她知道是哪個醫生診斷的綠穀是無個性的人,那個醫生還向濱野尚子描述了當時綠穀的表情有多絕望。她也走訪了綠穀的小學同學,初中同學,她也知道綠穀開始鍛煉體術後在打擊著校園暴力,但是一些被綠穀懲罰的校園施暴者被濱野尚子給曲解成了受害人,她誘導那些人,讓他們誣陷綠穀,那些人當初被綠穀阻止欺負人後本來就有點懷恨在心,後來看著綠穀這麼厲害又心生嫉妒,所以就作為證人,開始扭曲綠穀的過去。
其實濱野尚子也想過,這個叫綠穀出久的少年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啊。
然後她也激動,啊,看到了嗎?這就是記者的力量,這就是輿論的力量,能把一個無辜的人弄成有罪的人,這就是力量啊!
所以她其實是能夠輕而易舉地說出戳中綠穀內心的話的:“出久,現在還有回頭的路,你雖然暫時和他們走在一起了,但是大家對浪子回頭的人總是特彆的寬容的。你放了我吧,我替你寫文章,洗刷你的過去,你會成為很棒的英雄的,我相信你,你那麼努力。”
綠穀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
那邊的黑霧有些震驚,這世上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敢提綠穀的英雄夢?誰是罪魁禍首?你這不是找死嗎?嫌自己命長嗎?
旁邊的渡我被身子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看到這一幕後也感覺有點神奇:“這個聒噪的大媽是誰呀?黑霧大叔。”
“最初報道綠穀的那個人。”黑霧解釋道,接著他看了眼渡我被身子,補充道,“還有,我不是大叔。”
“……好惡心,和這樣的人在一個房間裡呼吸空氣都讓我覺得惡心。”渡我被身子撇了撇嘴,“那麼黑霧大媽。”
“那我還是選擇大叔吧。”黑霧立刻改口。
無論是黑霧還是渡我被身子他們都以為綠穀會直接弄死這個女人,但沒想到綠穀居然笑了,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他看著濱野尚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張嘴說了句差點把濱野尚子嚇尿的話:“誒,居然還四肢健全啊,我還以為會少點零件呢。”
“嗯。”黑霧說道:“死柄木弔本來打算拆了她身體的一部分的,但我建議把完整的她交給你處置。當然你也可以給她一堆傷口,然後讓醫生將傷口完美修複,接著再給她一堆傷口這種,有醫生在她是不會死的。慢慢玩就好。”黑霧好心地提議道,他在暗世界待久了,各種姿勢的折磨人方法都看過。
濱野尚子臉色慘白得不像話了,“我就是寫了個文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錯的不是我啊,是那些民眾啊……”
“你阻止了弔啊,那就太可惜了。”綠穀無視了濱野尚子的話,他搖了搖頭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黑霧問道。
“因為我比較心軟呢,所以不忍心做什麼可怕的事情,最可能的就是讓她很平和很溫柔地死去啦。”綠穀笑眯眯地說道。
濱野尚子閉上了嘴,她明白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此刻已經抖成了一團,內心的希望也逐漸消失。
旁邊的渡我被身子興致勃勃地舉手:“你可以把她交給我,我會讓她看著她一點點失血而死的!她會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你真惡劣。”黑霧搖頭,他說的不是渡我,而是綠穀。
“才不是呢。”綠穀俯下身來用手捏住了濱野尚子的下巴,然後對著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我最溫柔了,濱野尚子小姐,你說對嗎?”
“求求你、求求你彆殺我、求求你……”濱野尚子此時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了,這麼一來二去的精神折騰讓她瀕臨崩潰。
綠穀看著這樣的濱野尚子,而後回憶起了那些話,那些文章……
“你是雄英的老師嗎?居然這麼臟。”
“歐爾麥特此舉,就好像是隨便路邊撿了個狂熱粉絲就不負責任地個□□給了對方。”
“我說你,你怎麼對大人說話呢?有沒有禮貌啊?”
“為什麼歐爾麥特會選擇這樣的人成為他的繼承人?”
那趾高氣揚的樣子,那些在電視台麵前得意洋洋接受采訪的樣子……然後是現在,她在她腳下哭喊著求他饒她一命。綠穀頓時感受到一股殘酷的快意,然後他打開了濱野尚子抓住他褲腳的手,接著起身:“渡我,取一點她的血,然後我們走了。”
黑霧看著渡我用小刀割破了濱野尚子手背取血,然後問道:“不管她了嗎?”
“至少現在不想管了。”綠穀出久深吸了一口氣,“至少現在我得遏止著自己殺掉她的衝動。”
“那我可管不住死柄木弔了。”黑霧衝著綠穀眨了眨眼,故意用很可怕地聲音說道:“死柄木弔說想把她寫文章的手指一根根捏碎。”
“隨便嘍。”綠穀這麼說道,然後他回過頭,狀似無意地對著濱野尚子說道:“對了,你有沒有什麼情報可以暫時買你的命的?”
“有!我有!”濱野尚子立刻提起了精神,她激動地喊道:“是真田春樹!是真田春樹命令我這麼做的!”
“哦。”綠穀波瀾不禁地說道:“可惜我對這個不感興趣。好了,走了,黑霧,渡我。”
“等等!彆留下我一個人!求你了綠穀出久!求你了!”濱野尚子撕心裂肺地叫著。
但綠穀卻頭也不回地直接出了門。
在出門前綠穀轉過身來冷漠地說道:“看起來你還沒明白具體情況呢,下次記得叫綠穀大人。”說完後他直接關上了門,阻隔了濱野尚子的慘叫聲。
綠穀一言不發地穿過了整條走廊,在走到走廊儘頭後他呼出一口氣來,然後說道:“雖然很憤怒……但最後還是有點緊張。”
黑霧有些不明白,他直接問道:“你留下她是想探求一些情報吧,為什麼不讓她說出來?”
“因為不是時候。”綠穀說道。
渡我被身子搖晃著身體說道:“你可以交給我呀,我擅長刑訊~我可以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來的~”
“她可能還有點彆的用。”綠穀搖了搖頭,“我了解她……我了解她這個人,如果這時候我直接答應她的話她絕對又會起一些小心思,甚至會故意隱瞞一點事情的。”
“你是說……”
“嗯。”綠穀點頭,他平靜地說道:“我必須給予她極端的恐懼和絕望,這樣她才能說出所有她知道的東西,才能去配合我達成我的目的。”
“這樣。”黑霧點了點頭,在綠穀出久這次來到敵聯盟後就一次又一次刷新著黑霧對他的認知,到現在為止綠穀說出這樣的話後黑霧已經不驚訝了,他已經真正的將綠穀看做了AFO的弟子,於是他說道:“那麼之後……”他換上了求教的姿態,問道:“那麼綠穀之後有什麼計劃呢?”
“呐,黑霧。”綠穀向前走了幾步,背對著他們,問道:“你知道我在恨嗎。”
他這話平靜無波,連一絲顫抖都沒有,很平靜,很平靜。
“知道。”黑霧說道,“所以我疑惑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我和弔不同,我比他貪婪得多。所以,我不僅僅要殺了她,我還要讓她身敗名裂,我還要讓世人後悔、痛苦,而且要……”綠穀出久轉過身來。
雨聲隔著玻璃再傳入耳中時就仿佛一場盛大的默劇,那被壓抑的、不甚清晰的聲響聽起來就像是放映時的雜音,而並非來自電影本身。
此刻一切淡去,唯有綠穀出久逐漸高昂的聲音——
“你知道我為什麼把OFA個性還給歐爾麥特嗎?”
“不是因為……厄……”黑霧說道:“不是因為你善良嗎_(:з」∠)_”
“沒那麼簡單哦。沒那麼簡單,黑霧。”綠穀微笑,“因為真田春樹的個性,力量增幅,我很感興趣啊,同樣是力量增幅,我操控不了OFA,但可以操控他的個性吧。”
黑霧感覺身體一點點僵硬了,“所以你故意還給歐爾麥特,也是為了讓歐爾麥特以為你初心還在?”
“我本來就初心未改啊!”綠穀說完後驀地爆發出一陣大笑聲。
窗外雨聲似乎也大了起來,同綠穀出久的大笑聲交融在一起震懾在這狹小的走廊裡。
渡我被身子眼中閃爍異彩,綠穀出久,綠穀出久……好想追隨這樣的人啊,想要更接近他,想要了解更多,想要……
而黑霧則表情肅穆。
他真正的在綠穀身上看到了AFO昔日的影子。
窗外雨落傾盆,如同滅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