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深夜過去,黎明的曙光穿過奶白色的窗簾落在一人一虎上,老虎率先睜開了紫色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類,見到富江時它幾乎忍不住要出來了,看著那個黑漆漆的長條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它彆提多生氣了。可像它這樣不能離開本體的異能力隻能乾看著,好生氣哦。特彆是中島敦這個笨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異能力者,廢物到被福利院趕出來,也不想想福利院那點從十年分量都沒增加多少的食物怎麼夠他們兩個吃的,自從覺醒後它連一頓飽飯也沒吃過,隻能晚上月光最明亮時才有力氣化虎出來覓食。城市裡哪來的地方捕獵,而且它又不是真正的野獸哪能吃生的。

她做的飯真好吃啊。

虎敦留戀地看了眼這間屋子,站起身來傲慢地走到渺小的兩隻家畜身前,阿旅和小巴抖的宛如糠篩。

虎敦惡劣地抬起前爪揉了狗頭貓頭,離開了這裡,中島敦那個笨蛋醒來發現在這裡可糟了。

我醒來時虎敦已經不見了,關嚴的窗戶又打開了,看來已經走了呢。

我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為什麼要走啊,姐姐完全可以養你。

畢竟老虎是孤傲的叢林猛獸,就像我是橫濱的紅色猛獸一樣,喜歡一個人禹禹獨行,可以理解的。

沒有經濟壓力的成年人的生活枯燥而乏味,我不想購物也不想出門,最近常做的一件事就是發呆,對彆的事失去了探究的興趣。

旅貓花店是我在十九歲時開的,那年我離開總持寺一個人來到橫濱,被中介欺騙買下了這裡,那一年的橫濱比現在亂的多,這裡更是混亂的中心地帶,價格是如今的十分之一,街道十分蕭條,等到這一任的港黑首領繼位才有所好轉。想到昨天見到的男人,叫森鷗外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他是旅貓的常客,經常來買鬱金香。

我來橫濱的第二年就和他認識了。

一直以來我對他的印象都是醫術精湛為人幽默的大哥,雖然看上去有些不靠譜其實是個好人。

2010年初,我從法國回到日本,結束了為期三個月的旅行。委托的工作室如期結束了工作,整座房屋的每一塊木板都用手工雕刻了深深淺淺的木紋,這家店本身說是藝術品也不為過。

我開始四處跑夠買心意的家具,偶爾心血來潮也會坐在院子裡手工打磨些木雕。

我常年習劍身體素質特彆好,忙起來忘記休息又趕上下大雨,親戚造訪同時腳在雨水溝裡泡了很久,扛著家具在屋簷底下疼的死去活來。這是我第一次生理期疼痛,生理期著涼原來是這麼嚴重的問題,我幾乎疼暈了過去。大雨如注,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我渾身濕透地蹲著,捂著刀絞似的小腹,疼的眼前發黑。

森鷗外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打著一把黑色的傘,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打包的金槍魚三明治,淩亂地發絲貼在臉上,他長著張顯嫩的臉,三十多歲的人了看著比我大不了幾歲。

“你還好嗎?”

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是醫生。”

白天,還是下雨天一個成年男性穿著白大褂在街上亂逛不是醫生就是變態殺人狂。

他的白大褂上沒有醫院的標誌,我是後來才發現的,也許是私人醫生,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你住在附近嗎,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扶你回去。”

而當時我痛地根本站不起來。

“得罪了。”

森鷗外將我橫抱了起來。

我很高,看著瘦可長年訓練身上肌肉比例很高,我有點驚訝,他看起來這麼纖細抱了我一路竟然臉不紅氣不喘。

回到了花店,他非常嫻熟地治療了生理期疼痛。

“你一定是個優秀的婦科大夫。”我喝著熱氣騰騰的薑紅糖水怏怏地靠在沙發上,還不忘誇他。

治療痛經真有一手。

剛才還給我按摩了腳底穴位來著。

泡腳桶裡的熱水也是他燒的。

我渾身暖洋洋的,一下子活過來了,就是還沒有力氣。

森鷗外尷尬了一瞬,他紫粉晶的瞳孔彎下,並沒有解釋真正的工作,“是啊,是啊,總是被誤會呢。”

“但是因為臉總是會被原諒吧。”我說,甚至惡意猜測會有女性借此趁機而入呢。

森鷗外扶著扶手笑了起來,一刹那我發現這個男子竟然格外風情。

“你的眼睛真漂亮。”送他出門時我如此說道。

懸掛著貓咪頭像掛牌“今日休息”的門關上,森鷗外還站在門外,大約過了半分鐘他才撐起雨傘走入雨幕裡。

小巴從他進來後便躲在樓上,它並不喜歡危險的人類。

動物總是比人類更敏感的。

後來我才知道,我遇到他的那天的半個小時前,他剛用手術刀割斷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脖子。

後來的這些年他總是斷斷續續地來店裡買花,買的都是些馥鬱的花朵,各種鬱金香,他尤其喜歡金色的鬱金香,我並不像其他花店店主會把每一種花的花語寫在卡片上供客人閱覽,也許我天生缺乏浪漫地天賦吧。

郵差把今日份的報紙塞進郵筒裡,順帶按了下門鈴,我下樓的同時看見騎自行車的少年飛快地消失在玻璃窗外。

鶴見區,我是說我們那一片的鶴見區居民總有很多人有看報紙的習慣,大約是從外國傳來的習俗,年輕人倒是很少有看報的,數字化的今天報紙業大受打擊。我並不會看八卦類的報紙,時事新聞、財經類或者是文學類的報刊才是我中意的。這些都是總持寺近二十年的生活留給我的印記。因為昨天發生的事衝擊性太大搞得我沒心思看報,外頭如注大雨又加深了這種煩躁,下雨的天氣總是讓人不安。我到廚房煮了咖啡,原味的哭咖啡,什麼都沒加,一來是沒有心情,二來苦咖啡更能讓頭腦清醒,起碼對於我來說是這樣的。靜坐了良久試圖找到異常煩躁的根源。

“也許是……年紀大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馬上要到三十如狼的人生新階段,而我的空窗期超過了三年。三年前的開羅之旅讓我對男性徹底喪失了興趣,每當午夜夢回,夢到開羅古堡的那半年醉生夢死的日子,陰暗不見半點日光的石頭城堡,厚重的窗簾,哥特式的裝飾……非要說的話就是嘗過了頂級珍饈對其它清粥小菜提不起興趣來。不過過了三年人體的新陳代謝總算代謝掉了迪奧的荷爾蒙。

也許這樣的天氣很適合回憶吧,我的思緒又飄到了數年前,大約是2010年年底,冬季,聖誕節前夕,街道上到處是聖誕節的痕跡,我正捧著花打算去私人醫院看望我昏迷了數年的堂叔,堂叔自從15歲交通事故成為植物人到那時已經有13年了,他的父親是我們家族的私生子,並沒有親戚,所以隻好本家的親戚來支付住院的費用,換成彆的家庭是不可能支付昂貴的私人療養院的費用的。

橫濱街頭我再次看見了森鷗外,自從他幫我治療生理痛的再度見麵,他的肩膀垮的厲害,困倦地旁若無人地打著哈欠,胡子幾天沒刮,身上滿是廢柴大叔的味道。

倒是沒有穿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