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好了好了,不用這麼客氣,太宰和這位——”

“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桑想買什麼花呢。”我露出一臉‘進了店不買點什麼很不懂禮貌’的表情。

之前那個討厭的紅衣女人尾崎紅葉來把所有的花都打包帶走了,目前店裡沒有多少花了。

“什麼都好!”國木田趕緊說。

太奇怪了,他為什麼會對這位頭一次見麵的伊藤潤小姐表白……呸,是差點表白!

太宰治不樂意了,“喂喂,國木田,平時讓你請客多難啊!”

“閉嘴太宰!”

我微笑著看著他們吵架,也許是覺得這樣的鬥嘴太幼稚了,不符合“靠譜成年男性”的自我介紹,國木田獨步安靜了下來,“我對花朵沒有研究。”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你的生日是?”

“8月30日。”

我拿起每個花店都會備的《花語大全》,每個人的生日花都寫了出來。

我翻到8月份的章節,找到了30日,“這一天出生的人生日花是石蠶哦,花語是淡泊。‘天生的第六感賦予您擁有超凡的感應力,憑著這股力量,您的判斷會比彆人快和準確得多。但是您缺乏恒心和耐性,白白錯失了很多時機,您善於幫人扯紅線,自己仍處於獨身。箴言是 : 先天的才能也要配合後天的努力,才能事半功倍。’書上是這麼說的。店裡隻有石蠶香包,要幾個呢,有很多款式,全套生肖的動物係,星座係,和式禦守香包,還有異國風情係列。林林總總要有近百種呢。”

我平時沒事喜歡做個小手工,如果店裡有賣不出去的花我都會曬乾做成香包,幾乎每天都會做一些,十年來積攢了半個倉庫之多,香包的布料部分是和一家手工藝品店訂做的,那家店的老板比我經營的還隨意,店麵乾脆開在居民區裡,光顧的都是小區內的客人和口碑介紹,自稱是日本匠人的情懷,要追求大隱隱於市的隱士情懷。

倉庫在閣樓上,我每周都要大掃除一次,這座民宅可以說是不染纖塵,當然一個人要打掃所有的邊邊角角實在太累,所以每個月我都會請家政婦前來,金牌的那種,號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死角。

原木色的閣樓被裝修成了掛許願牌的祈福地的模樣,數萬個香包,被金黑紅三色的繩結係在翠綠的藤條上,乍看之下神似精靈的樹屋。

咳,因為是被當做少爺養大的,一旦自己住少女心不可抑止地鑽出來,當年還不到二十歲的我尤其喜歡歐洲的童話故事,所以乾脆將閣樓裝修成了霍比特人小屋的模樣。隨著年歲漸長,這裡越發地不可直視起來。

“撲哧——”太宰治賊喊捉賊地看向中島敦,“敦君剛剛笑了吧!”

“明明是太宰先生笑的!”

“不必否認了,你年紀最小我們都會原來你的。”

短暫相處了幾個小時,中島敦也看出來了,這位太宰先生的性格不是一般的惡劣。

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這些全都是伊藤潤老板親手做的嗎?”

“是啊,最早的有十年了,花朵做好了防腐處理布料也都是用的高級貨所以沒有腐爛和褪色的問題,保質期我有信心可以長達半個世紀。”

“各種意義上的厲害啊,國木田桑。”

我走到一個角落,“這些就是石蠶的香包了,隻要一千元一個啊。”

國木田獨步意外地很喜歡這些精致的小玩意,一千元一個怎麼也稱不上便宜吧,他挑了十個,還沒等開口太宰又接過了話茬,“我是6月19號的生日……”

我一見來了生意立刻走到了太宰治身邊介紹道,幸好一直拿著《花語大全》,“……生日花是野,花語是愛情;‘您對自己很了解,不會嫉妒彆人,也不會惹人嫉妒,處事很有分寸,不會隨便得罪彆人。您對戀愛的態度以踏實為主,母須甜言蜜語,但缺乏趣味的愛情難以持久,所以您的愛情持續性不高。箴言 是愛情隻差一線,就是消極和積極的分彆。’不要太消極哦,太宰先生。”

國木田忍不住想吐槽了,自殺癖不消極可能嗎?

不過那本《花語大全》是什麼大師寫的嗎,居然很靠譜。

太宰治乾脆拿袋子往裡摟香包了,“刷國木田的卡——”

國木田獨步咆哮:“彆拿我的錢高額消費啊!”

他搶過袋子嗬斥太宰治,“我隻會幫你付一個的錢。”

太宰治委屈地說:“十個不行嗎?”

“彆得寸進尺啊太宰!”

“敦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呢。”

“那個是5月5日……”

“是個好日子呢。”一想到虎敦我對中島敦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冒都快鑽出房頂了,可惜本體是人類不能養在家裡,好煩躁哦。“……生日花是鈴蘭哦,花語是織弱,‘您對自己缺乏自信,討厭自己害羞的性格,但有時又會不目覺地心跳麵紅,令您煩燥不已。其實您心裡麵也有大膽的衝動,隻要您有堅定的信念,一定可以改變自己的形象。花箴是戀愛除了本身要有熱情外,也需要有自信。’”

我用食指點了點他的額頭,“要有自信哦。”

中島敦果不其然地又臉紅了,“我知道了!”

“咦,不收錢的嗎?”太宰像個軟體動物似的掛在了中島敦身上,“真好啊,想當年我十五歲的時候也很招大姐姐疼愛。有人說我的異能力不是異能力無效化而是【招大姐姐疼愛】呢。”

國木田獨步:太宰比從前更厚顏無恥了。

“誒,國木田你的臉色好難看啊,是撿壞的東西吃了嗎?”

誰會撿垃圾吃啊!是被你惡心到了好嗎!

中島敦臉紅紅的收下了香包。

我忍不住揉了揉他和毛茸茸觸感相似的頭發。

“阿諾,這是富江姐昨天給我的錢包。”中島敦掏出了貓咪零錢包的遞給我。

——拒絕拿回來很可能會傷害到少年的自尊心。

可拿回來的話他該怎麼生活呢。

姐姐我真是操碎了心。

“這是我不小心砸到你還讓你卷入麻煩事件的賠償金,還是太少了吧,畢竟不管是被高空跳下去的人砸到還是卷入火拚都過於危險,請務必收下這張支票!”

我寫了張一百萬日元的支票給他。

中島敦當然不會接了,“不不不!我不能收下這麼多錢!”

他抓著旅貓掛牌圖案的零錢包拚命搖頭,“這些足夠了 !”

機智.JPG

“啊啊,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去工作了。”太宰這麼說著,把想賴著不走的國木田和中島敦拽走了。

又剩下了我一個人。

像個空巢老年人。

也許二十年後會變成養十七隻毛的花婆婆,然後不知怎麼的變成橫濱新時代的都市傳說。

說不定還是個用排水溝過彎的老婆婆。

一過彎十幾隻貓隨著離心力漂移。

這時候我的媽忽然打電話來問我小菜放進冰箱裡了嗎。

已經給虎敦吃光了哦。

“放進去了。”

“最近你爸又找你了?”

“嗯。”

“又說讓你重拾劍道了,不用理會他,這年月誰還練刀。”

“媽,當初你不是因為老爸握刀時像衝田總司才迷上他的嗎?”

我媽芥子太太歎了口氣,“誰知道他婚後太幸福了沒幾年就發福了,都是我的錯。”

是哦,你高興就好。

“家裡已經在商量美久的婚事了。”

是哦,並沒有人叫我嘛。

也是,畢竟是妹妹的婚事,在老人家都還在世的前提下並不需要我操心。

“我會準備好禮物的。”

“富江,美久都結婚了你也……媽媽知道你心裡有數的。”

不,我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我明明才29.5歲。

我麵無表情地掛掉電話,又有一則短信進來了,我的熟人哀川潤約我吃飯,其實是我看著她吃,她的胃口驚人的巨大,如果允許的話她說不定可以一口吞下虎敦。

我和哀川認識的時候……差點忘記了她不喜歡被稱呼姓氏,我和潤認識的時候她就是個中二病了,又強又二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因為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接住我的刀。我的刀還不能達到能斬開岩石鋼鐵的程度,也不能用超音速揮刀,也砍不出恐龍來。

哀川氏是我撿到的,我的妹妹美久有撿東西的毛病,為此我經常訓斥她,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我也撿過奇奇怪怪的東西,其中就包括哀川氏。哀川氏長著和人類很相似的皮囊,我懷疑她可能是《我的機器人女友》或者是《終結者》裡人工智能機器人一類的生物,但是她吃東西,再加上《西部世界》,足夠我對她的種族產生懷疑了。

關於她是中二病的證據,是我認識她時她自我介紹說是“人類最強的哀川潤”。

“我不喜歡你的店。”我能聯想到她在電話那頭皺著眉的樣子,“真奇怪你怎麼能在那種地方生活這麼多年,要是我肯定會死在裡麵的。”

我們約定的店在橫濱某個港口,吃水太淺而廢棄後改成了橫濱古城一類的地方,建起了仿古的天守閣,還會有藝伎跳舞之類的。

“據說這裡曾經有不知火出現哦。”紅色直發的女人指著海上說。

不知火在古代日本被稱作龍神出行時的燈火,範圍可達數海裡,沒人可以接近,新世代的科學調查認為不知火是由於特殊的地形折射形成的海市蜃樓。

我這麼說時哀川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同樣都是名字裡帶有潤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浪漫,啊,果真是年紀太大了嗎?”

這個隻有24歲的年輕女人毫不掩飾地譏諷我的年紀,因為知道我打不過她所以無所顧忌。

“我的某個熟人說今天會出現不知火,所以特地約你出來看。”

我假裝相信了。

“不過不知火是在夜晚出現吧,現在還不到中午。”我提出了疑問。

哀川潤眼神遊移,“嘛……”

“你該不是想讓我等到夜晚吧。”

“準確地說是淩晨。”

我離開站起來,“那不如等午夜再來。”

哀川潤攔住我,“你不覺得等待也是一種浪漫嗎。”

在下並不覺得。

“如果不想坐著等這裡有包廂嘛。”

我看過去,“要我付錢的吧。”

她毫無愧疚地說:“畢竟我賺的錢多數都用來吃飯了。”

雖然賺錢能力很強,但是和我一樣喜歡吃好的,還能輕易地吃下和自身體重等同的食物,所以手頭一直很拮據。

“對了,你要不要加入夥伴同好會?”

“那是什麼?”

“簡單的說就是喜歡和內部人員打架的集團。”哀川潤用沒什麼勁頭的語氣說,“因為我太強啦,而且除了我之外都是男人,集會的時候會有些寂寞啊。”

我有不好的預感,“會發生什麼呢。”

“我揍他們九十九個。”哀川潤說著像沒有骨頭似的倒在單人沙發上扭了扭,“有時候他們也一起上,勉強能陪我玩一會吧。你加入的話,可以我們兩個揍他們九十八個,其他人的實力不比你厲害多少。”

說真的,我有點心動了。

相對於哀川潤這樣的暴力分子我是十足的和平主義者,但是人嘛,總有心緒不寧想揍點什麼發泄的時候。

“我擔心你打的嗨了會連我一起打。”

“我又不是‘最後站著的隻有我’的戰鬥狂。”哀川氏試圖讓我放心。

鬥嘴到最後我還是去要了包房,就在天守閣樣式的店裡,超貴的,心疼。

店裡還提供換和服的服務。

哀川潤興致勃勃,提議我穿男式的她穿女式的,我同意了。

踩著高蹺的侍女端著茶水進來時看見我的臉震驚地錯愕地左腳拌右腳摔倒了,“啊!小心——”

茶水朝我們潑來,哀川潤懶洋洋地伸出了手,用快地出現殘影的速度接住了茶具,沒有灑出來一滴。

她抱怨地看著我,“果然我沒有猜錯。”

和她不穿紅色衣服戰鬥力會下降1/3這一迷之設定外,我也有穿上男裝就無法掩飾魔性魅力的設定,侍女小姐爬起來不住道謝的同時不忘偷瞄我,“這、這位主君十分抱歉是我的錯,請容許本店免除您所有的消費。”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我也不想的。

侍女留戀不舍地出去了。

我們一邊看藝伎跳舞一邊玩幼稚地玩打手板的遊戲,就是動手的人手放在下麵,被打的人手放在下麵,若是抽的夠快就可以免於被打,成為上麵的人。可哀川潤的速度比我快的多所以她決定讓我兩隻眼睛。即使這樣我還是輸多勝少。

“呼吸啦,我可以通過你的呼吸心跳判斷你抽手的時機。”

我討厭開掛的人。

到了晚上客人變多了起來,更多的都是喝酒的男人們,哀川氏睡著了,“喂喂喂!”我使勁地搖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