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時間倒退回十年前, 安德烈·紀德還是一名參軍不久的年輕士官, 在某次秘密任務中負傷失聯,為了躲避源源不斷敵人的追蹤,他在叢林裡艱難地生存了數日, 最後因為饑餓和失血暈倒在了河邊。

彼時伊藤潤富江正在法國某個風景如畫的小村莊度假,順便寫某個課題的論文,當時法國性暴力事件頻頻發生, 社會狀況不太安定。她自恃武力不凡租了一座在山裡的彆墅, 隻有一條小路可以上山。

故事就很俗套的發生了。

來自遠東異域國家的少女救了遙遠國度的士兵。

是命運將他們纏繞在了一起。

年輕軍官沉重的身軀壓迫著少女的脊背, 她艱難地拖著大兵跋涉在靜謐的森林裡,靴子的尖在厚厚的腐殖質上拖出半寸深的痕跡。

大兵偶爾呻·吟出聲,灼熱的呼吸噴在少女的耳廓上,吹的絨毛微微顫動。

粗糙的棕色毛呢領子刮在少女柔嫩的臉頰上,很快紅了起來。

他比看上去還重。

少女每走十幾米就要把大兵放下來,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啊呀呀, 是豬嗎你。”

異國的腔調傳進昏昏沉沉的大兵的耳朵裡,他聽不出來那是什麼語種,安德烈·紀德可不是什麼博學的類型。

似乎是個女人。

疼痛和饑餓,喉嚨的灼痛差點扼殺了他剛恢複一點的神智。

咳嗽聲驚動了少女, 她詫異地轉過身, 頓了頓手腳並用地爬到了大兵跟前,撥開了他奶油色的長發,“你還長得挺好看的嘛。”這句話卻是用法語說的了。

紀德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一張比顏色最濃鬱絢爛的油畫還刺激眼球的麵孔,應該不是間諜。

上帝在創造她時該用了多麼炫技的指法。紀德這麼想到。

“水……”

少女認真地看了看他乾裂的嘴巴,從背包裡拿出了水壺,隻剩下淺淺的一層,不到一口,對於一個馬上要因為缺水死亡的人來說卻是救命的水。

隻是,喝完這口水他更渴了。

休息完了的少女站了起來把紀德扶起來,拖著她步履蹣跚的慢慢走著。

他們摔倒過很多次。

東洋女性很多長得都像孩子,救了他的少女個子還算高挑,可也隻到紀德胸口,更彆說她細細的一掐就斷的手臂了。

紀德終於躺在了門口的地毯上時已經是他們不知道第多少次摔倒了,少女顧不得休息進了廚房,端來了水,灌進了紀德嘴裡。

那是一種微微發苦的蜂蜜的味道,不知道添加了什麼,後來紀德才知道,是苦菊。

舌頭爬滿了乾澀的苦味。

喉嚨裡乾裂的痛苦好了許多。

“嘴巴張開。”

紀德順從地張開嘴巴,被緩緩倒進了一碗叫皮蛋瘦肉粥的東方食物。

滑膩的米粒填飽了饑腸轆轆的胃,如此純粹簡單的滿足感,令紀德仿佛身處伊甸園。

他得到了精心的照顧,除了身體軟綿綿地根本抵抗不了少女堅持要幫他換衣服的舉動。

“你真的太臟了。”少女這樣抱怨著,“要不是看你長得好看我才不找麻煩呢。”

屋外下著大雨,接連數小時的大雨刷洗掉了他們留下的所有痕跡,即使如此,紀德仍然不能放心,“很危險,你一個住在山裡很危險。”

即使不是追殺他的那些人,就連普通的伐木工人在深山裡看到一個獨居的異國女孩子,會生出什麼危險的念頭來——這幾乎是注定了的事!

紀德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責備的語氣,“你真的不應該一個人呆在這裡。”

少女不耐煩地把濕潤的毛巾啪的一下按在紀德的臉上,使勁地擦了擦,“嘮叨的男人真討厭啊。”

擁有富江這個邪異名字的少女做出了讓紀德目瞪口呆的事,她把他拖到了浴室,摸出了手銬把他的雙手拷在了浴缸水管上。

手銬嘩啦啦地響,紀德的腦子運轉速度陡然慢了下來,這是什麼情況!

“這麼容易相信我可不行。”少女露出了紀德曾經追捕過的某個連環監禁殺人魔似的笑容,她將紀德扔進了浴缸裡,水流衝刷著他傷痕累累的身軀,“再囉嗦就用鹽水把你洗乾淨哦。”

本以為被人救了,其實卻是最糟糕的狀況。

當鎮定劑的針頭紮進紀德的血管裡,他猛地意識到這下可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