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的一家(2 / 2)

聞岩也沒動雞肉,隻是夾著涼菜吃,順便給梁好盛了一碗湯。

聞三河悶著腦袋把不滿發泄在食物上,在座除了馬寡婦和她的孩子筷子沒停過,隻有他最有食欲。

聞二山左顧右盼,老三和老五、還有老四以及老四媳婦都不動筷子,也不說話,已經給足了他麵子。

他心裡不由得後悔,要是今天沒有邀請馬寡婦,這應該是一頓很和諧的家宴。

他之前覺得馬寡婦人不錯,一個女人死了丈夫還能獨當一麵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儘心儘力照顧婆婆,把這個家操持的不錯。

要是他把馬寡婦娶回家,他們三兄弟下地乾活,馬寡婦應該也能幫他把家裡操持好。

家裡需要一個能當家的女人,馬寡婦符合他的標準。他雖然沒錢掏不起彩禮,但是隻要有他在,肯定不會讓她跟著餓肚子,他少吃兩口都得讓她吃飽。

縱觀整個公社,馬寡婦跟他門當戶對。他不嫌她帶著孩子伺候婆婆,她不嫌他窮,挺般配的不是麼。

他們倆處了三年,好不容易馬寡婦願意鬆口,可還沒結婚就這樣,以後過門家裡怕是鬨得不安寧。

老三不喜歡馬寡婦,但不會表現出來,每次遇到都是能避就避開。

聞二山之前以為老三跟馬寡婦的矛盾能調解,隻要馬寡婦嫁進來,老三接觸過後就會明白她是個好女人。

可看現在飯桌上的情形,全家除了他以外恐怕都不待見馬寡婦一家子。

馬有才平時那麼聽話懂事,怎麼一上桌吃飯就變成這樣了呢?沒禮貌不說還霸道,馬愛弟夾在筷子上的雞腿都能直接搶走,聞二山著實不喜。

難不成平時的雞蛋都被馬有才一個人吃了?看起來不像是懂事的性子,反倒是被寵壞了。

還有馬寡婦,平時多麼要強的女人,這會兒往碗裡夾了滿滿一碗雞肉,就口頭招呼他,哪怕給他夾一筷子菜裝裝樣子都沒有。

聞二山心裡後悔的不行,都怪他非要娶馬寡婦,他現在成了全家最不討喜的人。

馬寡婦覺得自己跟聞二山的事是板上釘釘,所以連裝樣子都不想裝了。聞二山追求了她整整三年,其實她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她心裡早就向著這個男人了。隻是為了孩子們得多考驗考驗他,不然她死後沒法麵對前夫。

聞家兄弟一向不愛說話,馬寡婦隻顧著埋頭吃,壓根沒注意飯桌上的氣氛。不過就算察覺也不會在意,她上次吃肉都忘了是猴年馬月了,肯定是先吃飽再說。

飯後到了聊天環節,梁好還在坐著,洗碗收拾桌子的人變成了聞三河跟聞溪。

馬寡婦羨慕的同時更加堅定得跟聞二山結婚,以後嫁進來不用下地掙工分不說,還不用做飯洗碗。

馬寡婦把飽嗝憋回去:“二山哥,我在儘全力說服我婆婆了,她目前還沒想清楚,你一定要等等我。”

馬有才跟上母親的節奏:“二山叔,你以後要是成了我爹能讓我頓頓吃肉嗎?”

一旦打碎了濾鏡,當初馬寡婦的麵相有多和善,現在就有多虛偽。

聞二山滿是為難,“秀芳,咱倆的事不急。”

馬寡婦以為他是貼心替自己考慮,害羞地像個小女人。

梁好手上被聞岩塞了一把瓜子,她嗑著瓜子看熱鬨。

馬有才湊過來:“把你瓜子給我吃點唄。”

梁好想到他剛剛撓了屁股的手,當即拒絕:“不要。”

馬有才出其不備直接從她手上搶,梁好手上還剩幾顆瓜子。

她滿腦子問號,不給還能直接搶的?

她向馬寡婦告狀:“大姐,你家孩子搶我瓜子。”

馬寡婦不以為意:“我家有才沒吃過瓜子才從你手上拿了點,他隻是個孩子,我讓他姐姐給你賠個不是。”

梁好不慣著她:“13歲屬於青少年,我明確拒絕給他瓜子他就從我手上明搶,他以後沒有錢是不是還要搶彆人的錢?被抓住還要他姐姐頂罪?”

馬寡婦坐不住了:“你瞧你說的哪有那麼嚴重?我家有才不稀罕你的瓜子,他嘗嘗味道就給你還回來,你一個大人怎麼跟孩子斤斤計較。”

梁好毫不留情嗤笑:“都是第一次做人,我憑什麼讓著他。我可不敢要了,他吃飯不洗手,我怕他還回來的瓜子有細菌。”

聞溪在廚房裡使勁夠著腦袋偷聽,希望梁好把馬有才狠狠地罵一頓。

馬寡婦不樂意彆人說她兒子不好:“你這嫌棄的語氣是什麼意思?我們家有才可乾淨了,他上周才洗過澡,你少胡說八道!”

梁好不給她麵子:“一周洗一次澡,身上的汗臭都醃入味兒了吧?你女兒頭發打結,你兒子手指甲縫裡全是汙垢,飯前飯後不洗手,用手摳完鼻子就吃東西,13歲的孩子還不知道講衛生,他們能平安活到23歲嗎?”

她沒有詛咒對方的意思,這完全是有科學依據。在這麼臟亂差的環境下還不講衛生,不感染細菌才怪,萬一生病說不定就要感染霍亂。

馬寡婦指著梁好就要破口大罵,聞二山連忙起身拉架。

聞岩從屋裡出來冷森森盯著馬寡婦,

“你再指她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