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裴觀潮在裴老太屋子裡地磚底下掏出來的全是銀子,至於裴觀潮怎麼知道裴老太藏銀子的地方,還是因為裴二娃的記憶。

裴二娃記憶的一角,他爹裴老二還在的時候和他娘夜裡說話,就吐槽過裴老太藏錢的地方萬年不變,他某次去他娘屋裡的時候,差點沒被鬆動的磚頭絆個踉蹌。

他們夫妻以為裴二娃睡了,沒想到裴二娃不僅沒睡,而且還把他奶當時藏錢的地方記個清清楚楚。

裴觀潮這次就是循著裴二娃的記憶過來掏裴老太的銀錢,他比裴二娃腦子更活,既然裴老太藏錢的方式總是那老一套,那就把這屋裡的地磚全部踩一踩。

果然拔出地磚,一掏一個準。

既然拿完銀子了,就要跑了,不過跑路之前,裴觀潮看向裴老三的屋子眼珠子一轉,捏著鼻子又進了裴老三的屋子,把懷裡拆出來的,包銀子的油紙包,捏成團往裴老三屋子的哥哥角落裡塞。

又從褡褳裡掏出幾角碎銀子,用一張油紙包著特意扔進了裴老三那堆臟銀子裡。

昨晚這一切,裴觀潮才皺著從裴老三屋子裡退出來。

裴老三的屋子裡麵實在是太臭了。

在要離開的時候,裴觀潮又直奔牲畜棚,裡麵拴著一條毛驢。

裴觀潮過去摸了摸毛驢的腦袋,那毛驢還認得他,用腦袋拱了拱裴觀潮的身體。

這頭驢原本是裴二娃家的驢子,裴二娃的娘“私奔”之後,裴老大和裴老太瓜分了裴二娃家的財產,裴老大拿了屋子,裴老太就拿了賠償的銀錢還有這頭毛驢。

裴觀潮直接把拴著驢子的繩子一解,拍了拍驢屁股。

“去吧!放你自由!”裴二娃家的驢子,放了也不給這窩子喪良心的家夥。

做完這一切,裴觀潮那叫一個神清氣爽,他背著一褡褳的銀子悄悄摸出村子。

從此江湖不再見了!

他裴觀潮報仇向來是有仇當場報,才不信奉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又不是君子!

等到十年後,河東河西誰做主都還不知道呢!

雖然裴家這些玩意看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但是裴觀潮才不想以後午夜夢回,想到曾今受過的欺負沒有討回來,慪火到心口疼!

揣著一褡褳的銀子,裴觀潮頭也不回地出了村子往鎮上的方向去。

行路到天黑,裴觀潮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一個商旅客舍,這才低著頭混在一行人數眾多的旅人後麵,進了客舍柴房混了一個晚上的住宿。

他不是不可以給錢住店,但他現在這幅模樣,懷裡還揣著那麼多銀子,簡直就是十分具象化的稚子抱金過市,恐怕錢才掏出來,轉頭連人帶銀子都要被搶了。

還是這樣好,裝作旅人的家人一起混入客棧。

他還特意挑了一夥帶著孩子的,這樣客舍的人肯定也不會奇怪一行人裡麵怎麼還有個年紀這麼小的他。

為此,裴觀潮還特意整了整衣裳,把身上的灰,臉上的臟汙都拾掇了拾掇,讓自己看起來齊整一些,不像個街邊沒人管的小乞丐。

好在前麵這群人一路風塵仆仆,現在形象看起來也隻比他好上一點。

這群人裡還有斷胳膊斷腿的,這麼一群人進到不大的客舍,讓這個小小的夫妻店瞬間就鬨騰著忙了起來。

客舍的幾間屋子還不夠住這一行人住,掌櫃的連自家不大的兒子的屋子都讓出來了,讓這一行人的女眷住,就這樣還有七八個男人是住到客舍的柴房,正好和混進來的裴觀潮一個屋。

客舍其實也不止他們一行客人,還有零星幾個做貨郎的旅商歇在柴房裡。

兩邊都以為裴觀潮是對方帶著的小孩,倒是讓裴觀潮這個沒給錢的安安穩穩混了過去。

裴觀潮把褡褳打了個結,墊在腦後就當是枕頭了,雖然有點硌得慌,但也比丟了要好。

迷迷蒙蒙要睡著之前,聽到那七八人聊天,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原來他們是從邊關回來的軍人,一場仗歇了,裴二娃的爹身死戰場,送回來的隻有朝廷的撫恤銀。

而這一行人,或胳膊或腿留在了戰場上,但好歹命還是在的。

十年征戰,在邊關也娶了媳婦生了兒子了,既然要回老家,媳婦孩子也不能不帶上。

所以這一行人才有老有幼。

在裴觀潮要真的要失去意識睡著之前,他又聽到旁邊的貨郎和這一夥人搭話。

“你們要去金水鎮?那裡去不得了,能到縣上住就去縣上住吧!縣太爺家的小舅子在金水鎮開了一家賭場,現在都成了鎮上的地頭蛇,在金水鎮上的小商小販都要給縣太爺的小舅子交勞什子的行商人頭稅,這還是個欺男霸女的……聽說他還打算在旁邊的斬馬頭鎮也開一家賭坊,下麵幾個鎮子日子都要不好過了,現在也就縣城,這惡霸可能是顧著縣太爺的麵子,還收斂一點……”

要睡著的裴觀潮:啊,他打算去的就是金水鎮,這樣的話,金水鎮是不能去了……

這是裴觀潮睡著前的最後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