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孤島迷失(2 / 2)

所有人立刻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在分外凝重的寂靜中,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格外明顯,但七清在樹林裡待久了,知道這隻是樹葉被風吹起時的摩擦。

等等,樹葉被風吹起。

他們之前待在會散發驅趕怪物氣味的樹林裡麵,風會帶著氣味吹出去,趕走要靠近的怪物。可是現在他們遠離了那片不一樣的樹林,甚至為了防範聞生玉,特意在外圍待著,假如轉變了風向,不再有那種氣味沿著這裡被吹散出去,那麼等風往人群裡一吹。

人味就被吹起來了,也順著風的卷席吹到靠嗅覺追蹤獵物的怪物身上。

如果運氣真的有那麼不湊巧,會怎麼樣?

七清心中一涼,霎時間如履薄冰,整個人像是行走在冰麵上般,從骨縫裡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之前在海灘邊的那些人為什麼會首先受到攻擊,甚至躲藏在樹林上方,與躲藏在海麵巨石後時,第一被發現的仍是巨石後的人。

想必正是因為海風,海麵的風刮得可比樹林裡還要猛。

而嗅聞到這股味道的怪物獸人們,會像遇到心儀的獵物那樣狂風驟雨般襲來!

恐怕張三天,正是感受到了什麼,這才讓他如此警惕起來。

七清悄無聲息地咽了咽口水,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他順著張三天的視線往右一看——!

隻見不知何時,右邊分外密集的樹林裡,已經多出了一雙通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這裡毫無防備的一群人!

心臟猛然一跳,身體似乎也跟著跳了起來,隨即七清發現並不是他的錯覺,在和那雙詭異至極的眼睛對視的那一瞬間,張三天拉著他就竄了起來,同行的兩個隊友也紛紛順著他的動作跟著跑!

隻剩下身後的一群人,就算奇怪他們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但也咬著牙跟隨著張三天,不停奔跑起來。

不管怎麼樣,都不想死。

這仿佛是一個訊號,樹林裡一直靜靜盯著他們的那雙紅眼也飛速狂奔了出來,僅僅隻在兩三個呼吸的時刻,便抓住了落在最後的一名中年人。

它長著狼狗一樣的頭顱,長長的吻部往外突出,獠牙邊外露的血肉上是並排著的鋒利牙齒。隻見它古怪地作出幾聲咆哮,吻部咧開,似是詭異至極的微笑,隨後將手裡哭嚎著的中年人直接大力甩了出去!

正中前一個脫掉高跟全力奔跑的女人。

女人一頭卷發,倒地的時候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這麵目猙獰的怪物從地上抓著一頭卷發提了起來,桀桀笑著在她臉上舔了一口。

她這才感覺到疼痛,掙紮著回頭一看,手臂已經被剛

剛的男人砸斷了,扭曲著露出一截斷掉了的骨頭,痛苦到想死。

“啊——!”

喉嚨裡的尖叫才剛剛冒出,就吸引來了一堆奇形怪狀的玩意兒,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們似乎互相之間還懂得交流,專門有個長著兩隻兔耳的走上來,從紅眼睛狼狗怪手上接過這個還在哀叫的女人。

兔子的耳朵很敏銳,聽著那哭喊聲著實刺耳,本來想把人拴起來的它忽然狂躁不已,直接拿著根木棒朝她打去!

女人沒了呼吸。

至於第一個被抓起來扔出去的中年人,甚至在撞擊時,就掠過女人的手,撞在地上摔得稀巴爛。

一切都僅僅隻發生在幾分鐘之內。

死亡在此刻變得如此輕易,乾淨利落的死亡更像是恩賜。

七清被帶著往前跑,極速奔跑之下他的喉嚨溢滿了血腥味,肺部極速收縮,缺氧帶來的暈眩讓他跟不上張三天的節奏,但為了不拖後腿害人死亡,他咬著牙儘量加快腳步。

快點,快點,再快點!

千萬不能被追上!

隻要跑到那片特殊的樹林裡,隻要在那裡,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七清沒有發現,在這一刻,他似乎完全融入進了這個遊戲,心心念念的都是一定要活下去。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人類的普通速度,與怪物獸人的速度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們被抓住了。

在那一瞬間,僅僅隻是眨眼之間,就有一條碩大無比的蛇尾朝著兩人卷了過來!將兩個人強行擠壓在了一起,連骨頭都發出艱難的摩擦聲,似乎正在□□。

七清和張三天被高高卷起,在半空中掙紮著,周圍是怪物獸人們狂歡般的咆哮。那咆哮聲震耳欲聾,仿佛隻是通過聲音就能將人的耳膜撕裂。

餘下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有皮肉撕裂糟糕至極的聲音,七清感受著腰間一點點鎖緊力道,呼吸不過來,隻能閉上眼睛張開嘴喘著氣。

張三天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刀,惡狠狠地割在了蛇尾上,竟然也撕開了對方的血肉,流出一大片血跡!

蛇尾的主人被他們的反抗激怒,將他們甩到了其餘怪物獸人的手邊,陰冷的“嘶嘶”幾聲飛快遊了過來。

七清被甩出去的時候緊緊閉著眼睛,落地的時候隻覺得背部一陣疼痛,眼淚滾滾而出。

他聞到了自己身上有血的味道,是骨頭斷了,還是皮肉撕裂了?

好害怕。

他眼睛眨也不眨,閉著不敢有任何動靜,甚至隻是呼吸都覺得後背傳來一陣強有力的刺痛,隨著鮮血的流出,那隻怪物也奇怪地探過頭來,抓起他觀察。

被迫而起,再次被抓住,七清終於睜開眼睛,看見了讓人想嘔吐的斑駁黃色,這隻怪物的豎瞳極其陰冷無情,隻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從中流露出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反胃。

它有著純黑色的蛇尾,不是之前咬了他一口的那個蛇男。

似乎是在

疑惑(),

?(),

在上麵細細舔舐起來,隻稍一口,分叉的蛇信子就在香甜的血液中嘗到了同類的信息素氣味。

如同圈地一般,霸道強勢甚至帶有一種破壞欲的占有氣息。

它那雙醜惡的眼睛在七清身上來回審視,甚至分外人性化的露出一點貪婪,在落到漂亮又富有肉感的兩條小腿時,更是在上麵流連忘返,蛇信子瘋狂來回吞吐。

所有的怪物都瘋狂的徹底,但它們選擇用來“玩耍”,用來滿足自己殺戮欲望的竟然都是受傷過重難以活下去的人!

而剩下的,居然被它們挨個拖著,甚至用從張三天身上找到的尼龍繩把僅剩的幾個人栓了起來,一路牽著往前走。

這些怪物……居然有人的智商。

七清的背部受傷,隻是稍稍被強行拉起來走動就受不了地蜷縮在一起,他的衣物後半部分被黃瞳蛇男撕裂,光潔中流淌著鮮血的瑩白皮膚頓時吸引了其他的視線,那些視線令七清汗毛豎起,脊梁骨都在發冷,貪婪渴求的目光遲遲不肯離開。

半晌,經過古怪的交流,黃瞳蛇男抓著七清,沒讓他自己走路,極快的跟上了隊伍。

它們要趕在天亮前回去。

被抓住的七清隻覺得那雙手如同巨鉗,死死禁錮住他的一舉一動,疼痛讓他精神恍惚,隻知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來到了一個分外嘈雜的地方。

這裡似乎是一個由地底一路向上延伸的山洞,竟然還有著供人上下行走用的台階,除了這些怪物看起來恐怖至極外,簡直就像是人類的世界。

僅剩下的所有人都被關在了一個地洞裡麵,像是囚牢,而他們正是這些怪物的階下囚。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終於沒有奇怪的嘶吼與鳴叫,隻剩下山洞內所有人的喘息與抽泣。

一隻手過來擦掉了七清額頭上滲出些許汗珠,把他往裡麵拖了拖,然後儘量在不翻動他的時候為他檢查傷勢。

“不太嚴重,隻是皮膚撕裂了。”

張三天的話似乎激起了其他人的意識,頓時間,山洞內滿是這些不幸的幸存者們充滿痛苦的自言自語。

“是不是他把那些怪物引過來的?”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我們怎麼會被發現?”

“好疼……真的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的腿沒了……為什麼我還沒死為什麼為什麼?”

“我們被關在這裡,是儲備糧嗎?要被吃了嗎?”

質問與茫然還有痛楚夾雜在一起,形成了難以想象的噪音,正在外麵看管他們的怪物不耐煩地走了過來,在山洞外麵暴躁地猛敲,甚至衝著受傷的人們警告似的張開血盆大口!

它不是今晚遇見的那些怪物中的任何一個,但樣貌也足夠怪異,一時之間把正在瘋狂哭嚎的人們嚇得不敢再動彈。

山洞內頓時陷入了死寂,而這個怪物獸人,也滿意的收回了手,在所有人身上掃視了一番,可惜眾人因為傷勢,幾乎都倒在了地

() 下,

它什麼也看不見,

隻能悻悻離去。

看樣子,這就是專門看管人類的怪物獸人了。

不再被緊緊盯住,眾人紛紛鬆了口氣,在山洞內體驗著來之不易的安穩。

但接下來的幾天,留給他們的隻有前路未卜的悲痛。

怪物們沒有給他們任何吃的,隻是偶爾給他們帶點水,像是湊熱鬨一樣圍在外麵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那天看管他們的怪物在麵對這些久久不肯離去,隻是圍在外麵打量他們的怪物們時,竟然是以一副諂媚至極的麵孔討好對方,指著他們發出古怪的嘶啞。

“——————”

這聲音隻要一開口就讓所有人耳膜震顫,腦袋發暈,完全聽不出來是一種語言,但眾人在這兩天的觀察內也發現了,那就是怪物們交流的方式。

他們一直不懂那是什麼意思,直到期間有個在山洞最外麵的女人被強行拉了出去,拖著兩隻腳倒掉起來拿到外麵,供那些怪物們圍觀。

人們這才知道,他們像是被圈養起來的豬狗,正在籠子裡等待買方的挑選。

是食用,還是使用,都在怪物們的一念之間。

於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再願意待在山洞最外圍了,人擠著人,都妄圖進入山洞最裡麵,最好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見自己的任何身影,才能好好躲過買家!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山洞裡的人隻知道蜷縮在最裡麵,躲著任何可視光線,讓站在外麵的買方怪物什麼也看不見,它張嘴就是幾道刺耳的聲波,眾人隻能猜測它是在表達不滿。

那雙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山洞裡麵。

沒了一條腿的男人最是害怕,他擠不過其他人,隻能可憐兮兮地待在最外麵。完全不想被對方看上,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隻會淪落到成為肉食的地步,不想死的他立馬用單獨的腳把七清踢了出去!

張三天沒料到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想製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隻能抬頭看見站在山洞外的怪物眼睛陡然一亮,抓著那隻看管他們的怪物,指著那雙露出來的腿嘀嘀咕咕。

負責看管的怪物奇怪的朝後看了一眼,詭異地笑了起來,然後搖搖頭,指著七清嘰裡咕嚕。

大概意思可能是不賣,買方怪物情緒激動起來,兩個人立馬就吵的熱火朝天,甚至動起手來,血肉碎片四處橫飛!

七清因為背部的皮肉傷還發著燒,也不知道外麵傳來的動靜是因他而起,隻覺得耳膜疼痛難忍,皺起細細的眉毛,有些痛苦的低吟。

還在打架的兩個怪物像是聽到了天籟般轉過頭來,醜陋至極的麵龐上閃爍著瘋狂的貪婪,口水也接連不斷的從嘴裡往下掉落在地。

張三天厭惡地撇開頭。

兩個怪物冰釋前嫌走到山洞門口,肮臟的手攥住七清的腳往外拖,把他半個身子都拖到了山洞外麵!

皮肉還沒有長好,甚至因為得不到治療而開始低燒,又被這樣肆意拖動,七清下意識伸腿蹬了幾下,又沒力

氣地喘了幾口氣,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他以為聞生玉還在周圍,

小貓似的低吟:“你乾嘛……”

被這麼一刺激的怪物猛地抽動一下,惡心的欲望從那張看不出人形的臉上流露出來,令人作嘔。

七清猛地看見兩張非人的麵孔,好幾天才醒來一次的他登時如遭雷擊,渾身僵硬,兩隻手握成拳頭,臉色慘白。

握著他腿的怪物被他條件反射蹬了一腳,不高興地指著他跳腳起來,又在七清越來越膽怯,越來越害怕的神情中分外滿足的拉起他的腿,格外癡迷地來回撫摸。

七清被嚇得哭了出來。

他哆哆嗦嗦的,一條腿不敢伸也不敢收,隻能這樣僵持著被握住腳踝,那張貌美至極的臉上帶著害怕與怯弱,足夠柔美。加上眼尾那一點淚痣,也足夠柔魅。

怪物立刻像是被勾走了魂般,徹底被他吸引住了。

它抬手就要向七清抓去,可它那手布滿了尖銳的刺,七清見了隻覺得可怕與疼痛,嘴裡小聲叫著不要,然後瘋狂往身後退去,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

他的害怕終於傳遞給了買家怪物,它暴跳如雷,咆哮一聲就要往山洞裡衝,被反應過來的看管生氣地攔住。

兩隻怪物霎時間又劈裡啪啦的打了起來,悶響不斷,把其它怪物也引了過來。

是那隻黃瞳蛇男,那腥黃的豎瞳在一瞬間就眨也不眨地死死釘在了七清身上,看見他哭的傷心,如同沾著雨滴的花朵。

心癢難耐之下,它也直接伸出手抓住了七清的腿就要往外拖。

七清嚇了一跳,不知道又冒出來了個怪物,隻能毫無反抗力度的被徹底拖了出去,暴露在了所有怪物麵前。

他的身型比起這些怪物來說,簡直是又嬌又小,分外可愛。

此時被牢牢盯著,七清下意識想抱住雙腿,卻不料背部疼痛至極,他隻能在地上儘量蜷縮起來,試圖用這種方法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他微微曲起的膝蓋終於引起了黃瞳蛇男的注意,隻見它弓下身體,柔若無骨的拉長上半身直接往地麵垂下來,一張恐怖扁平的臉直接貼在了七清的腿上,隻是簡單觸碰就讓人七清畏怯不已。

它的蛇信子在空氣中吐露,貼著腿部來回輕點,似乎是在獲取著信息,直到來到襪子頂部,見遲遲鑽不進白色的小腿襪裡,撬不開那一圈彈性的束縛,十分惱怒的它立刻探出了手!

或許是蛇類的原因,它的手格外陰冷,一旦貼在皮膚上就能引起人渾身密密麻麻的恐懼感,人類刻在基因裡的對蛇類的懼怕讓七清掙紮不休,他抖著手哭泣:“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自己脫也行!”

恐怖的是,那個黃瞳蛇男居然聽懂了,它分外滿足地移開臉部,離奇到惡心的長長頸部往回一縮,退後一點,在僅僅一步之遙的範圍內盯著七清。

七清和它對視一眼,顫抖著手,閉著眼睛,在那骨寒毛立的視線當中,拇指擠壓著嫩白的腿肉,摳住白色的襪子邊緣,當著麵把襪子一口氣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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