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打斷他,“沒關係。”
她說:“我並不介意。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
萩原研二:“?”
*
天已經黑了,但萩原研二的心緒仍沉浸在與月見裡對話時的尷尬中,無法掙脫出來。
他想,他大概到老都不會忘記這段對話了。
可惡!他明明自以為是班裡所有的女生都已經混熟了的,怎麼居然還會犯叫錯彆人名字這種低級錯誤呢!
他自己還絲毫沒有發現。他記人家名字的時候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幸好人家女孩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這樣其實更尷尬了……
啊啊啊啊啊!!
同一時間,月見裡正坐在書桌旁,奮筆疾書。
她手底下放著一張紙,不是畫紙也不是普通的空白紙頁,隻是普通方格稿紙的背麵。
所用的筆也是普通的2b鉛筆。
沒辦法,條件所限,隻能這樣了。
她想趁著記憶新鮮,把白天遇到萩原研二的畫麵儘快記下來。
——話說回來,經過白天的那一番對話,萩原研二應該不可能忘記要幫她修筆的事了吧?即使這個世界對她的排斥力再強大。
係統在暗中歎服,“太太,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是為了讓萩原研二不忘記你才故意稱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的。”
月見裡目光一瞥,“不然呢?我像是那種會無緣無故就對彆人惡作劇的人嗎?”
係統擦了把額上的冷汗。
這……不好說。
而且它當時並沒有察覺到她存在惡作劇之外的其他心思。
算了,它家宿主的心思向來藏得深。
——不過這麼說來,她在獲得萩原研二幫助前表現出那麼傷心的樣子,該不會背後也隱藏著什麼它不知道的心思吧?
哦不不不不會的,那時的情況確實令人絕望,它沒有理由懷疑自己的宿主。
它晃晃頭,把不著邊際的陰謀論從自己腦子裡甩出去,跟月見裡討論:“不過還真是不可思議,萩原研二居然憑借自己的個性和人設成為這個世界的例外。他算是第一個主動與您近距離接觸的人吧?”
誰說不是呢?
月見裡點點頭,手下不停。
她在萩原研二離開之前還問過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的筆摔壞了的事,得到的回答是他下課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隻是他當時並不能確定那就是電容筆,他是在發現月見裡手裡一直抱著一個平板電腦之後才猜到的。
他說:“我看到你很傷心的樣子,上課也一直心不在焉,所以就想,那支筆對於你來說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我想那一定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送你的禮物吧?”
換言之,他從發現她筆掉了的那一刻開始,長長地注意了她一整節課。
月見裡當時搖了搖頭,沒承認也沒否認。
相比筆本身,更重要的分明是萩原研二這不可思議的長時間“注意”好嗎!
也不知道這“注意”還能持續多久。
月見裡想著,將筆下的畫精修完成。
畫麵很簡單,就是萩原研二與她定下約定時兩根手指在自己太陽穴上揮舞那一下的動作。他同時一隻眼睛閉起,送給了她一個帥氣的“wink”。
——多虧了這次親身經曆,她畫起這幅畫來輕鬆多了。都不需要什麼“代入感”“故事感”,她隻需要把自己記憶中的畫麵畫出來就夠了。
感染力不請自來。
她想了想,把這幅畫放到一邊。從稿紙本上重新撕下一頁,翻過背麵,把畫重新畫了一遍。
係統正疑惑地看著,就見她在笑著的萩原研二上半身的位置圈了一個鑰匙孔的形狀。
再拿起尺子,在周圍了一個和64開小筆記本差不多尺寸的長方形,裡麵畫上牆磚。
係統茫然,“太太,這不是《名偵探柯南》漫畫的書封背麵圖嗎?”
月見裡點頭。
係統:“為什麼要畫這個呢?看起來有點多餘。”
月見裡搖頭,表情平淡,“不多餘。”
她對這幅畫又了一點新的想法。
她再次把這幅酷似漫畫背麵圖的畫放到一邊,從稿紙本上撕下第三頁,再次勾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