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 / 2)

昨天睡前還冰冰涼的,現在終於捂熱了。

司南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在他眼中,青年無一處不完美,一旦看過來就忍不住想看的更仔細。

司南瞧到自然散落的銀白發絲,目光又移到青年的額頭,似乎丈量著什麼。

睡夢中,寧楓隱約發覺有道視線正注視著自己,仿佛他被什麼東西當成獵物,並死死盯上了。

本能讓他從睡夢中蘇醒,眼睫都未曾顫動便猝然睜眼,被挑釁的惱怒自眼底一閃而過。

但……

鼻端是熟悉的馥鬱氣息,柔軟黑發蹭在他的臉頰,寧楓正對上司南注視著他的眼眸。

男人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幽藍眸光攝人心魄,這幅英俊出眾的樣貌總是格外吸引人的視線。

但此刻,寧楓最喜歡的那雙冰藍眼眸中翻湧著不知名的情緒,沉鬱,壓抑,像是狩獵者盯上獵物的眼神。

他不喜歡

白白醒了

司南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壓倒在獸皮毯上,因為青年轉瞬就化為高大的白狼,不甚友善的呲著利齒,喉中發出呼嚕嚕的低吼。

威懾,壓製

愕然回神的司南自急促跳動的心

臟深處蔓延開一種酥麻感,仿佛連他的骨頭都一同軟化。

男人極具力量感軀體在短暫的緊繃後便順從躺好,任由急促起伏的胸膛被白狼的前爪按住。

雖然時機不太對,司南還是注意到白狼的爪子竟然是粉色的……

白狼垂首靠近,青綠獸瞳狹長含光,純白皮毛光滑如瀑,俊美強大的蠱惑人心。

野性的漂亮

那是司南第一次與寧楓見麵時就感受到了的東西

司南侵略性極強卻不自知的眼神轉瞬就已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又恢複了平日裡乖順的模樣。

哪怕被迫著仰躺在獸皮毯上,半推半就的露出最為脆弱的脖頸,也沒有任何躲避的舉動,任由白狼森白的利齒湊近他微微滾動的喉結。

“白白……”

男人低醇的嗓音喑啞低沉,像是歎息,又像是在呼喚迷路的旅人

到此刻,司南還以為白狼隻是做了什麼噩夢,或者是將自己看做了對手或獵物。

接收到熟悉的示好信號,白狼卻並未立刻退開,因為那種類似“挑釁”的眼神是真實存在的,不會隨著隱藏而消失,

他不喜歡被人壓製,哪怕是眼神也不行

碧綠獸瞳漫不經心的瞥過,白狼鼻端輕哼一聲,自顧自的張口,毫無預兆的在男人的肩頸處咬了下去。

“!”司南仰著頭眼瞳凝縮,身體緊繃到顫抖,他感受到了疼痛,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隻用骨感的指節攥住了白狼的一縷皮毛,還沒用力。

白狼鼻端噴灑出的熱氣在男人頸間拂過,隨著喉結滾動,冷白的肌膚很快顯露出赤紅的痕跡。

高大的白狼滿意的看著呆愣住的男人,後退兩步甩了甩皮毛,慵懶的觀察起自身的皮毛,隻是站在這便十分威武英俊了。

之前白狼被爆炸火光燎傷的地方早以愈合,如今皮毛也長得差不多了,蓬鬆順滑,潔白靚麗,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哪裡短了一些。

司南壓抑著急促的心跳,手肘撐著獸皮毯支起半身,他抬手先貼上剛剛刺痛的頸側,沒有摸到傷痕,之後輕撫過純黑獸皮衣下的肩膀。

稍有刺痛,隻是一絲極短的劃痕,被獸皮衣遮蓋後完全不顯眼,想必不到下午就能完全愈合。

不知道自己哪裡惹白白生氣了

司南思來想去隻能歸結於……噩夢、起床氣、又或者是白白還不適應身邊有人。

白狼可以輕鬆咬斷鐵鏈的利齒隻在他肩頭留下一點劃痕,一定也在避免傷到他。

“白白的皮毛像絲綢一樣,是最好看的。”

司南起身試探著靠近白狼,指尖輕撫過純白油亮的毛發,他不僅沒被拒絕,還看到白狼雙耳豎立輕輕抖動,微仰起頭極低的哼了一聲。

像是在誇獎司南有眼光

司南低眉壓下眼底的笑意,淡色的唇微微勾起,指尖輕柔的繼續為白狼梳理皮毛。

被原諒了

白白好寬容

寧楓衝動之下變回獸形,才發現皮毛恢複的差不多了,如今風雪已停,被迫在屋內呆了許久的青年頓時有些躍躍欲試。

隻是,還沒等寧楓想好今天去探查哪張地圖上的物資點,石板被人敲響了。

方辰在門外道:“老大,我們有些事想拜托您出出主意。”

寧楓疑惑偏頭,司南接收到目光,他一邊衝著米糊糊,一邊朗聲道,“老大讓你進來說。”

聽到司南的聲音,方辰頓了一下,還是挪開石板,走了進去。

平日裡方辰十分沉穩溫和,作息規律很有精神,此刻麵色憔悴眼下烏黑,乍一看不免感到心驚。

“你這是……?”寧楓更意外了,難不成又出事了?

總得讓他喘口氣吧

方辰揉了揉臉,他就是單純的一夜未眠,隻在剛剛眯了一會,“昨夜睡晚了,沒什麼事。”

“大家研究了些管理領地的方案,想讓您看一看,覺得哪些可以用。”

管理領地,寧楓並不擅長,但一聽是他們想好的方案內容,也不是不能聽。

“現在嗎?”

方辰點頭,“隨時可以,我們在下一層清理出一個樹洞,由竹梯連著,方便商量事情。”

他還弄了個木牌刻字,會議室。

從前在基地時就是天天開會,各種會,想不到現在也逃不過,他反而成了組織的人。

“吃些東西再去吧。”司南在複燃的炭火上調好了米糊糊,裡麵還有煮蛋,他放了足夠的調料,味道很不錯。

寧楓也確實有點餓了,便點了點頭,他可以吃快點。

“司南,你——!”方辰進屋後首次正麵看到司南,眼皮突然一跳。

司南隻準備了自己和寧楓的食物份額,就算方辰呆愣的看著他,也沒有第三份。

“怎麼了?”

方辰慢半拍的搖頭,欲言又止,眼神很是震驚的模樣。

司南判斷方辰應該是熬夜後精神不濟,便沒在意。

結果,更奇怪的事出現了

司南和寧楓一起吃著糊糊,為免方辰待著尷尬還特意分給他幾塊果乾,結果方辰盯著黑眼圈,十分怪異的就盯著司南看。

司南走到哪,他就看到哪。

司南眉頭緊蹙:“?”

填飽了肚子,青年理了理衣裳,拒絕了司南要背他的想法,順著藤條身手矯捷的落了下去,畢竟也就在下麵一層。

眼看著司南也要跟著下去,方辰終於壓抑不住,出手攔住了他。

早就等這一刻的司南笑意不達眼底,戲謔直言問道:“觀察我半天,有什麼發現?”

方辰沒心情辯論,他驚疑不定的看著司南脖頸上的紅痕,眉頭皺的死緊,問道:“你這是……老大……弄得?”

“嗯?”司南意外一愣,坦然的抬手摸了摸,疑惑於方辰精神恍惚的反應,“怎麼了?”

不就被咬了一下嗎,白白也很輕柔了

最初司南為了解自己的獸形還特意查過舊世紀對於各種動物的描述,其中,狼的輕咬大都代表親近,是愛的表達,是一種極為親密的相處方式。

方辰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是有妻子的人,自然明白這種痕跡會是什麼。

按理說,世界觀被多次摧毀又重塑的方辰早該淡定了,可司南的坦然還是超出了他的理解。

同性真的可以是伴侶嗎?真的可行嗎?獸人不需要繁衍嗎?同樣是基地出來的司南怎麼能接受的這麼良好?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思維太基地化了?如果說出來司南不會又嘲弄他吧?

就像上次他說“回”基地一樣。

不知道方辰到底想表達什麼,男人雙手環抱胸前,劍眉緊蹙。

“嗯……挺好,都挺好……”方辰抬手扶額,恍惚閉目,“咱們也快點下去吧……老大一會該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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