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司南的指尖也隻是輕輕撥開寧楓散落額前的暗銀碎發,不敢過多的觸碰。
司南隱約發現,雖然白白對自己的態度沒什麼變化,但就是,不像分開前那麼親密。
除了重逢時那個簡單的吻,或許都算不上吻,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親密接觸。
但越是這樣,司南就越是渴望
他無比希望白白可以抱抱自己,他需要一些直白的表達才能獲得安全感,而且,他還有東西想送給白白。
但鐘藝的存在又讓司南無法徹底放鬆。
幽靜中,司南閉上了眼,靜靜地聽著寧楓沉穩平和的呼吸聲,這是此刻唯一能讓他安心的聲音。
時間流逝至深夜,暴雪猶如雪白的浪潮席卷了巨樹森林的每一處角落,司南敏銳的在風雪聲中聽出一絲異常,蒼白英俊的麵容神情冷肅,冰藍眼眸染上寒光。
黑絨的狼耳自黑發間筆挺的立起,微微抖動仔細去聽。
淩亂無序的暴雪聲中夾雜了一些奇怪的動靜,是較為有規律得聲響。
類似於,腳步
司南回神才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懸停在寧楓肩頭,但是……雪夜,暴雪,森林,嚴寒
就算是他和寧楓的獸形體質遠超常理的強悍,也無法抵擋嚴寒季暴風雪時期的夜晚超低溫。
沒等司南想好,淺眠的寧
楓似乎察覺了什麼,他揉著眼睛坐起身,基地產出的毯子從肩頭滑落,青綠眼眸有些迷蒙的看向身側的司南,清亮的嗓音有些沙啞,“嗯?怎麼了?”
司南微微垂眸,還是如實告知:“外麵,有動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寧楓一怔,目光從司南頭頂的獸耳掠過,他很清楚半獸人的狀態可以加強特定的能力,沒有猶豫的信任了他,“我去看看。”
司南條件反射的就想阻攔,但寧楓卻先一步按住他,極為認真叮囑道:“把鐘藝叫起來,保持警惕,我去看看,馬上回來。”
雪洞外狂驟風雪席卷,猶如森寒刀刃刮肉般呼嘯,聽起來像極了某種野獸斷斷續續的哀嚎,鬆軟的新雪已經掩埋到寧楓的腰腹。
剛從雪洞出來,寧楓就被吹了個透心涼,轉瞬變成巨大白狼來抵禦嚴寒,四肢卻還是陷在雪中,行動極為困難,透骨寒涼沒過幾秒就穿透了皮毛侵入骨縫。
白狼拔出前肢,擠開雪堆,努力移動,他迎著寒風抬頭,卻隻能看到漫天風雪中高大漆黑的巨樹隱隱約約的晃動,其餘竟然全是一片蒼茫灰白。
抬頭不見天,隻有暴雪,難以用語言描繪的孤寂蒼茫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了下來。
沒有方向,沒有路標
周圍的雪景時刻隨風變化,任何生物留下的腳印與氣息轉瞬就能被風雪銷毀,視力能見度不足兩米,迷路是不可避免的。
厚實的獸皮衣包裹著獸人凍僵的身體,雪中趕路的二人都隻露出一雙眼睛,睫毛上掛著寒霜,眼前模糊一片頭腦幾乎停止運轉,好在有繩索捆紮著他們的腰,隻需要跟著前麵的人埋頭趕路就好。
而開路的是一頭毛發雜亂的棕熊,新雪極為鬆軟,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艱難,但此刻,幾人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一定要回去,就算是死,屍體也要回到族裡。
儘管,這個希望已經極為渺茫
白狼依靠著靈敏的聽覺尋聲響在濃霧一樣的暴雪中費力搜尋,四肢深陷雪中的困境讓寧楓的速度比平日慢了許多,好在最終找到了這一熊二人。
當他看清眼前這一幕,脊背毛發似乎被風雪吹透,隱隱發寒。
哀風呼嘯,帶頭的棕熊以為自己頂著風就是在向前直走,實際上無法保持平衡的厚雪早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他的方向,漫天的飛雪更阻礙了視線,讓他最終隻能像無頭蒼蠅一般繞著圈子在這個範圍內打轉。
如果沒有外力,他們會一直走在自認為正確的路上,要麼體力耗儘的累死,要麼失溫被凍死,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永遠都走不出這個冰雪牢籠。
白狼被寒風吹的皮毛淩亂,毫不遲疑的趟過積雪,向著一熊二人艱難走去,隻是沒等他靠近,開路的棕熊突然毫無預兆的佝僂下去,轟然陷入雪中。
眼看著棕熊後麵那二人還在無知無覺的往前走,也顧不得會嚇到他們,白狼仰頭發出了短促的示警聲。
另一邊,司南叫醒了鐘藝,而後儘可能的將雪洞擴大,又翻出更多的保溫毯,加熱了一些溫水。
鐘藝吸了吸鼻子,緊緊的裹著大衣和二層毯子,依舊冷的臉色發白,暴風雪的夜晚真的太冷了,透骨得寒涼從頭頂和骨縫刺入身體,本就體弱多鐘藝頭疼的厲害。
司南沒心情關注其他,他反複看著時間,已經過去十二分鐘了寧楓還沒回來,他的心臟越跳越快,極度不安的感覺讓他心慌。
此刻,司南隱約聽到了白狼的聲音,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他的眉頭緊鎖迅速起身移開了用來堵住雪洞口的堅實雪塊,大片雪花打著旋落了進來。
“你在這待著,不要出去。”司南頭也沒回的啞聲叮囑了鐘藝一句,也沒等她反應就鑽了出去,寒風刀割似的迎麵刮著臉。
可司南顧不上這些痛感與寒冷,因為此刻,他睜大眼也隻能看到一片混沌雪霧。
心臟猛然縮緊,司南怎麼也想不到不到十五分鐘分鐘,寧楓留下的的腳印,竟然就被風雪掩埋無蹤了!
他根本無法確認寧楓去了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