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 想謀朝篡位的小世子 ( 二十九 )(1 / 2)

裴忌將手取出後,第一時間看向地麵的衣裳。

褪去的裙裝落地,染了灰塵,自然不能再撿起為幼弟蔽體。

而裴雪重望來的目光過於熾熱直白,雖明白這是兄長,但裴忌還是產生微妙的不適。

裴忌褪去外袍,將僅著肚元的幼弟裹了個嚴嚴實實,連下巴尖都沒有錯過。

裴雪重走到他們身前時,便隻能看到一雙烏黑水亮的眼陋,與深色錦袍下,分開垂落下來的小腿。

足尖點不著地,懸空地蟬起腳尖,入眼之處皆是密密麻麻的斑駁紅痕。

在這般暖昧的光景間,腳踝處的金鏈增添幾分糜豔,叫人愈發挪不開眼。

「小乖。“裴雪重輕聲喊著,並在虞藻麵前,伸出雙手。

按照以往,又或是記憶中的畫麵,當裴雪重做出這個動作,甚至他不需要伸出雙臂,幼弟都會迫不及待撲進他的懷裡。

可現在,幼弟並沒有像過往一樣飛撲過來。

而是緊緊援住二哥的脖子,深色錦袍自鼻尖滑落,露出部分紅腫濕潤的唇。

麵龐浮著薄粉,虞藻小小聲道:“哥哥,你怎麼突然來了7“

裴雪重並未馬上回話,目光落在幼弟腰間的一條手臂上。

裴忌並沒有鬆手的打算,而是將幼弟牢牢護在懷裡。

裴雪重重新看向虞藻,端的是溫潤文雅:“太想你,所以先來了。“

其實並不是。

忙完軍中事物後,裴雪重第一時間拆開裴忌的來信,知曉幼弟此刻的住處,他連回信都來不及,快馬加鞭來到此地,一刻也不敢休息。

「好久沒見到小乖,小乖好像都不一樣了。“

裴忌旁若無人地摟著虞藻,裴雪重也將裴忌視作虛無。

裴雪重彎下了腰身,大掌輕輕撫摸幼弟的麵龐,唇角挑起一抹和煦的笑意:“沒有癟,好像還被養胖了許些。“

虞藻麵頰微微發熱,不好意思說,這是因為他最近吃了太多糕點。

甜食本就容易長胖,但他骨架纖細、又天生病弱,就算多長些肉,也隻會顯得麵頰圓潤,反而更顯氣色。

以往有兄長監督,虞藻還能控製一下飲食。

可這幾日,燕清遠給他投喂了不少零嘴兒,無人看管的情況下,他嘴巴又饞,總是把肚子喂得鼓鼓,裝滿各式各樣的小點心。

麵頰被輕輕撫摸,熟悉的、屬於兄長的氣息徐徐傳來,帶著幾分兄長特有的檀香。

虞藻喝了喝,安全感十足。他習慣性偏過腦袋,以頰肉蹭了蹭兄長的掌心。

長而卷翹的睫毛濡著碎淚,部分墜進裴雪重的手心。

裴雪重看著幼弟親昵地蹭動。

這般依賴的姿態,以往都是坐在他懷裡進行的。

幼弟從小便是個粘人精,每當看見他,都會迫不及待同他親近。

現在卻坐在二哥的腹上。

裴雪重大抵猜到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他壓下心頭翻滾的隨念,低聲喚道:“小丿。“

烏泱泱的長睫顫了顫,虞藻迷茫地拙起眼,眼睫又跟著裴雪重的舉

裴雪重一腳踩在地麵的雙喜剪紙上,發出清脆的紙張微響。

裴忌定定地望來,又見裴雪重單膝點地、跪在虞藻的裡褲上。

大掌托起小巧的白足,如雪鬆般筆直的脊背弛下,麵頰貼在弧度優美的小腹一側。

“小乖怎麼成女郎了?“指尖挑開外袍,意有所指地點了點肚元下擺。

冰涼的手指,隔著肚兜揍在小腹。這動作太過熟悉,曾是另一位兄長做過多次的。

虞藻應激般鳴咽一聲,下意識並攏膝蓋,卻意外將裴雪重困住了。

他麵紅耳赤、眼睫亂顫,哆嗦的手指揪著裴忌的中衣,指腹難為情地在上方撓撓蹭蹭,把鍋都推給兄長:“是二哥讓我穿的…...“

誰料,裴雪重似乎更詞異了。

他小幅度挑了挑眉。

再次拿眼,溫和麵龐染上淡淡的笑意。

裴雪重伸手撥了撥腳踝處的金鏈,發出叮咆作響的清脆聲。

「二哥讓你穿,你便穿?“

這一番話說的莫名,惹得虞藻納悶低頭。

恰好,裴雪重將臉貼在小腿肚的位置,緩慢又獰昵地慢蹭。

虞藻怕癢,沒兩下便被蹭得受不了,禁不住拙起小腹,往裴雪重的胸口踹了一腳。

這一腳猝不及防,裴雪重的身軀向後跌坐,大掌恰好撐在虞藻的貼身小衣上。

「哥哥藻小聲說,“我不是故意的。“

那一腳力道不大,但羞辱意味更濃。

裴雪重好歹也是家中長兄,被幼弟迎胸踹了一腳,像什麼話?

可裴雪重好似根本不在意這等行為,他隨手抓過幼弟的貼身小衣,重

新單膝路回幼弟的小膈前。

他重新據起那隻白足,側著臉,輕輕吻了吻團著金鏈的腳踝。

重新見到幼弟,裴雪重有許多想說的話,亦有許多想問的。

可真當見麵,他什麼都不想問、什麼都不在乎,唯一剩下的一句便是

“小乖,你沒事便好。“

裴忌與裴雪重幫虞藻重新更衣。

虞藻不解低頭:“哥哥,為何我還要穿肚元7“

現在他無需扮做女郎掩人耳目,可以換回往日常服,可他困惑的是,

為何小衣裡麵,還要添上一件肚兜?

竟還是鴨丟繡花、薄紗一般濮朦朧朧,貼身透肉的款式。

裴忌依然是那張麵癱冷麵,他麵不改色地幫幼弟穿上羅襪。

另外一位兄長,則為虞藻潔麵。

裴雪重溫聲解釋道:“你皮膚細嫩,二哥太過粗魯。我擔心小衣會磨著你,這幾日,你還是先穿著肚兜,等皮膚養好一些,再換下罷。“

虞藻雷時恍然,原來是這樣。

他輕輕瞳了一眼裴忌,又摟著長兄的胳膊,委屈巴巴告狀:“二哥真的很壞。“

擰帕子的手指一頓,裴忌神色如常,將水瀝乾後,慢條斯理地為幼弟梳發。

“何出此言?“

“二哥他噴好特殊,他喜歡看、喜歡…...“

虞藻結結巴巴,似是難以啟齒,一張桃花麵憋得通紅,眼尾都逼出水光了,還是沒將後半句話說完。

對幼弟的喜好,裴雪重掌握頗深,至於裴忌喜歡什麼,他細細思索一番,還真說不上個所以然。

“我竟不知,除了你之外,二哥還有其餘的嗜好。“他倒真有些好奇,

“二哥喜歡看什麼呢?怎不繼續往下說了“

虞藻怎麼說得出口?

他半羞憤半委屈地看向裴忌,裴忌恰好在看他,眼神幽深漆黑,直直攫住他的眼睛,隱約透露出的幾分狂熱,讓他瞬間挪開目光。

裴忌除了行事莽撞、又過於凶殘,有一點,是虞藻萬般忍不了的。

現在能為他做主的大哥來了,他定要讓大哥好好教訓一下二哥,順便讓裴忌吃吃苦頭。

虞藻緒著張臉蛋,屁股往長兄腹上一坐,拙起下巴尖,掩著唇往長兄耳邊冶。

“二哥他喜歡看、看我…...“聲音越放越低。

裴雪重睫孔微微放大。

他自然是聽清了的。

最後兩個字是,失/禁。

裴雪重垂下眼簾,看著幼弟拙起紅撲撲的、眼睫亂顫的清麗臉蝦。

喉結滑動了一瞬,大掌輕輕撫過後腦軟發:“小乖不喜歡嗎7“

虞藻瞥圓了眼睦:“怎麼可能有人會喜歡!“

裴雪重不說話了。

片刻後,他才托著臂將幼弟抱起,轉移話題道:“馬車已備好,現在時辰尚早,我們今夜便回京罷。“

木屋空間狹窄逼仄,裴雪重與裴忌二人身量又高,同時站起時,竟顯得屋子空間所剩不多。

他們的眼神無法避免地碰撞在一起。

裴忌早已習慣幼弟依賴長兄的模樣,倒是很自覺地提著幼弟的鞋履。

裴雪重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窗在頸窩的麵龐。

他輕輕地扯了扯唇角。

他們不愧是親兄弟。

竟連嗜好都如此一致。

推開木屋的門,馬車已在門外備好,一行侍從低頭就位,手中各提一鹽精美燈籠。

燈籠間的火光,似流水穿過每一個縫隙,照亮院中的修長身影。

燕清遠知道小世子會走,但沒想到這一天會如此快。

他清掃完地麵,迎送世子殿下離開。

虞藻正被抱在懷裡,剛要拿起腦袋,後頸出現一隻大掌,將他不輕不重地握了回去。

裴雪重讓幼弟的臉始終埋進他的頸窩,不叫眼前人窺探。

他看了一眼燕清遠,意味不明地來了一句:“馬上便是春鬨。“

燕清遠在秋閘時中了解元,春閘即將到來,最後是殿試。

他是眾人公認的、最有可能成為狀元郎的才子。燕清遠拿起眼睫,眉目清正、言語有力:“我隻是舉手之勞,也並非為了挾恩圖報,更不是彆有所求。謝裴大公子好意。“

裴雪重這時提起春閘,無非是想用春閘還他恩情。

但他不需要。

燕清遠一臉坦蕩,渾身文人傲骨。

隻是可能他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隻要一有機會,他的眼尾餘光,

全部會落在小世子身上。

“彆無所求。“裴雪重重複道,溫和地笑了笑,“你最好記住今日所言。“

在盞鹽明燈照射下,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入北涼王府。

一路上,裴雪重擔心幼弟睹在馬車內不舒服,於是一直讓幼弟睡在身上。

若他手腳酸麻,便讓幼弟挨著裴忌,二人如同工具一般,讓幼弟輪番使用。

待下了馬車,虞藻迷迷瞳睹地腦開眼。

小臉塞進頸窩裡,似一塊小糯米糕一般亂蹭,嗬出來的氣都是香的。

“哥哥,我們到了嗎?“

“到了“

裸雪重咬著,“你睡吧,等會我們為你擦身。明日須重回太學了,這段時日,你落下不少功課。“

虞藻細著張臉蛋。

援著脖子的雙臂緩緩拿起,雙手捂住耳朵:“聽不見聽不見。“

裴雪重反而扯出一抹笑意。

將一切打點完畢,再把虞藻送上床槎、拔好錦被,俯身在額前落下一吻,才緩緩離開。

書房。

炫火忽明忽暗。

裴雪重那張素來溫和儒雅的麵龐,處在另一半的陰影間。

他靜靜道:“你身上中了藥。“

拾眼看向裴忌時,眉眼染上幾分戰場廝殺出來的血腥氣與壓迫感,甚至,還有殺意。

裴忌知曉長兄是何意,他道:“我絕不會在中藥時碰他,哪怕他願意。“

裴雪重定定地看著裴忌。

裴忌一臉坤蕩,冷峻的麵龐連細微表情都少有。

裴雪重知曉,裴忌沒有撒謊。

緊績著的氛圍逐漸和緩。

裴雪重得知裴忌中了藥時,第一反應是擔心幼弟受到傷害。

這群叛軍手中的藥物陰毒,若裴忌中藥後神誌不清,身下沒個輕重,

使幼弟受傷。

那麼,裴雪重萬萬不可能放過裴忌。哪怕這是他的親弟弟。

至於裴忌說的後者。虞藻自小與他朝夕相處,若他真拿出哥哥這層身份,加上身中情毒,虞藻斷然不會拒絕的。

裴雪重了解完事情經過,又見裴忌傷口不深,才徹底鬆了口氣。

他倒了鹽茶水,望著茶杯逐漸被浸滿,突兀地來了一句:“小乖是願意的。“

裴忌這張冷麵浮現許些柔和之意。

他“嘯“了一聲,又說:“原本說好等到他及冠,此事是意外。“

裴雪重是第一次在裴忌的臉上,看到類似滿足的神色。

虞藻是願意的。這個人是裴忌,他當然會願意。

雖然在外頭,虞藻表現得似乎與長兄更為親近,可實際上,一直伴隨幼弟成長的兄長,是這位不苟言笑的二哥。

當下,他們有過肌膚之親,行為舉止更親近些,也是正常的。

茶杯被握得太緊,茶麵漾出許些波紋,映出一張扭曲狗獰的臉。

裴雪重凝視片刻,忽的輕笑了一聲。

他又在這裡不滿什麼?

他早就知曉,幼弟身邊不可能隻有一人。

嬌生慣養的北涼小世子,值得擁有世間至尊之貴,不僅是人還是物。

裴雪重兒時就明白這個道理。

「你從小照顧小乖,他心中自然有你。“裴雪重緩緩飲了一口茶水,苦的。

裴忌極輕地扯了扯唇角:“我知曉。“

平日裡的那一聲聲討厭,不過是借機耍小性子,想要人哄哄罷了。

自小便是個嬌氣包。

裴雪重沉默片刻,笑了笑:“也是,你應當是最了解小乖的。你們年歲相仿,一同開蒙,每日同榻而眠,形影不離。“

而裴雪重,因為較為年長,除卻休憩,多數情況都在練武場訓練,回府的日子並不多。

但這也是他自己選的。

比起更加年幼的裴忌,裴雪重更適合挑起大任,他也迫不及待地成長,希望能早日將自己磨成一把雪亮利刃。

隻有他足夠鋒利,才能護得幼弟周全。

有得必有失,他也失去許多陪伴幼弟成長的機會。唯一慶幸的便是,幸好他還有一個親弟弟,能夠伴隨幼弟成長,不會叫幼弟太過寂寞。

「再過幾日,陡下準備設一慶功宴。“裴雪重道,“須將小乖帶上。“

裴忌皺皺眉頭,看起來煩踝到了極點。

「為何皇帝總是召見小藻?“他的言語毫無尊敬之意,“先前皇帝屢次召見,皆被我用小藻身體不適擋了回去。這次,他又要借慶功宴的名義,讓他

進宮7“

裴雪重含笑看了裴忌一眼。

幼弟總說這位二哥言語冰冷,從來不會喚他小名,可若是他知曉,這位冷麵二哥私底下對他的稱呼如此肉麻,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北涼王府的唯一弱點,隻有小丿一人。“裴雪重手指輕點桌麵,“若陡下他聰明,便知曉什麼人該碰,什麼人不該碰。若他非要找死,也怪不得彆人。

為了給幼弟帶來更好的生活,為了蔭庇家族與帶來榮耀,裴雪重可以是皇帝手中鏟除異己的刀。

可若是皇帝想不開…...

虞藻願意,他可以是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北涼小世子。

可若他想坐一坐世間至尊至貴的椅子,也不是不可。

“若真有這日。“裴雪重不甚在意地品了口茶,“天下的所有罵名,由我來擔。“

次日,虞藻一早便起了床。

他細著張沒睡醒的臉蛋,用早膳、上馬車,一路都在生悶氣。

侍從黎書在一旁為他扇風:“殿下,彆氣了,氣壞身子可不值當。對了,今日早課是書法課…...“

虞藻顧不上生氣,麵色微微一變。

怎一上來便是倪師的書法課?

倪師是太學內最嚴格的學官,布置下來的功課量也是最大的。

先前,虞藻讓淩北幫他做功課,也不知曉淩北有沒有按時幫他完成…

裴家兄弟倆一上馬車,便看到虞藻擰著張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不不

知道在苦惱什麼。

他們正要說話,虞藻故意提高嗓音“哼“了一聲,彆過頭,又不肯搭理人了。

這意思是,他的起床氣還在。

還在生氣呢。

屬於北涼王府的旗幟,插/在馬車的頂端,且隨風覲蕩。

豪華奮靡的馬車外觀,讓不少人停留駐足,眾多學子認出這是北涼王府的馬車,紛紛大喜。

“世子殿下今日來太學了!“

自打北涼小世子來太學後,許多講堂的學子紛紛製造偶遙,就為了近距離接觸小世子一回。

連膳堂內,小世子坐過的位置,都會惹來一群人的爭搶。

可是這幾日,小世子抱病在府,許多世家遞出拜帖,想要上門探望一二,卻皆被無情打了回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盼星星盼月亮將小世子等來了,這群世家子弟如何能不高興?

裴忌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頭的人:“我送你下去。“

虞藻還在生氣呢:“不要。“

他多大人了,還要兄長送,像話吊?

裴忌剛欲說話,裴雪重便攔下了,並應道:“小丿長大了,就讓他自己做主吧。“

虞藻輕哼一聲,得意地看了眼裴忌。

有大哥幫忙撐腰的感覺就是好。

虞藻剛一下馬車,便見前方圍了烏泱泱一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