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笑笑,打算自己走過去。
但圍欄邊的白馬卻猛然定住一瞬,轉眼間就撒歡似地衝著少年的方向嗒嗒嗒跑來。
一邊跑還一邊歡快地嘶鳴,像極了終於見到家人來接的小孩子。
“橙子糖!彆跑彆跑!”
後麵有人追了上來,一直追到了少年與白馬的麵前,才喘著氣驚呼,“小餘你來了!”
餘曜摸著橙子糖的脖頸,任由已經長高了大半頭的馬兒不斷哼唧著,拿頭磨蹭著自己的肩膀。
“費先生,好久不見!”
費漢秋顯然更在意輕而易舉就被一聲口哨叫走的馬兒,語氣裡都帶上了醋意。
“你跟橙子糖都要大半年沒見了吧,它還跟你這麼親。”
餘曜也沒想到會這樣。
他摩挲著橙子糖緞子似的銀白馬鬃,滿眼帶笑。
“還要謝謝你把橙子糖照顧得這麼好。”
高大勻稱,渾身上下乾乾淨淨,油光水滑的銀白鬃毛還被編成了一束一束的漂亮小辮子,如粼粼水波一樣一閃一閃著光。
動畫片裡的白馬王子都沒有它耀眼。
?想看曲臨青的《我靠極限運動封神》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餘曜甚至懷疑在夜裡都不需要點燈,就能看見自家的馬兒在漆黑夜裡熠熠生輝。
“當初就應該給你起名叫照夜白。”
少年忍不住感慨著,但馬上就被突然不高興的馬兒噴了一響鼻。
第一次遭受這種待遇的餘曜愣住:……?
費漢秋終於扳回一城,哈哈笑道,“可不能改名,它要生氣的!”
他湊近壓低聲,像是生怕橙子糖聽見。
“之前小聞說想當絕世名駒得有個帥氣的名字,起了個什麼英文名,結果才叫了兩聲就被攆著跑了二裡地,對你已經是夠客氣的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
餘曜忍著笑,輕輕撫摸白馬的脖子,對上它濕漉漉的清澈眼神,試探道。
“那還叫你橙子糖?”
小白馬立刻就抬起前腿長嘶一聲,銀白的尾巴也在身後開心地不斷掃動著。
“看吧,它隻認橙子糖這個名字。”費漢秋酸溜溜道,“就像它聽口哨就能認出你一樣。”
是這樣嗎?
餘曜突然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是把橙子糖買下來送到了更廣袤自由的馬場,但礙於行程,已經很久沒來看過,隻通過視頻偶爾看上幾眼,知道它被接來了馬術訓練中心。
但對於小白馬來說,自己卻是連名字都不能退讓的存在。
想到曾經跟眼前長相性情一模一樣的白馬,想到它居然知道自己的口哨聲,再想到它對名字的執著……
餘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弦也被什麼重重擊中,刹那間又酸又軟。
少年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特意帶來的糖,剝開糖紙,送到橙子糖嘴邊。
“你就是我的橙子糖。”
再不會有第二匹這樣的小白馬。
福至心靈般的,餘曜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確信,橙子糖就是他的橙子糖,哪怕已經轉換了時空,這份仿佛與生俱來的親昵和熟悉感卻是做不了假的。
“真好。”
居然還會和你在這個時空再度相遇。
少年看著小白馬溫和地舔.舐著自己掌心的糖果,用另一手溫柔地撫摸著馬背。
好半晌兒,見橙子糖心滿意足地張開嘴巴輕輕啃咬自己的手,就將自己的臉頰輕輕貼在了白馬柔軟的皮毛上。
熟悉沉穩的草料和皮革味道撲鼻而來。
餘曜親昵地蹭了蹭,隻覺得一顆心都要被什麼柔軟的填滿。
橙子糖也輕輕地用腦袋推擠著自己期盼已久的主人,不住悶哼著。
就像是在說:嗨,老夥計,你終於認出我了!
一人一馬的溫馨場麵仿佛容不得第三個人的插入。
作為第三人的費漢秋歎
為觀止。
反倒是作為第四人的聞鶴洋此時氣得直想甩拐杖。
“橙子糖!”
他高喊一聲,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趕過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試圖把自己朝夕相處的馬兒叫到身邊。
但小白馬顯然是喜舊厭新的存在,對這一聲喊隻是不耐煩地噴了噴鼻。
倒是餘曜被驚動後,上下打量來人幾眼,才把這個皮膚曬得黝黑,卻不掩俊朗麵容的少年和號稱華國馬術少年天才的聞鶴洋對上了號。
聞鶴洋也是走近了才認出這是橙子糖真正的主人。
原本張牙舞爪的氣勢一下弱了下來。
但還是酸。
這大半年裡橙子糖都是自己在帶,結果這匹沒良心的小白馬,原主人一來就不搭理自己了。
可畢竟餘曜才是橙子糖真正的主人。
聞鶴洋再想到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害得橙子糖不能參加奧運,餘曜很可能是為此而來,心情一下就跌落穀底。
“餘,很抱歉!”
他打小在國外長大,華國話說得還有些磕絆,“但我的傷下半年就會好,我可以帶橙子糖去明年的比賽。”
餘曜也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少年點點頭,目光還落在自己失而複得的老朋友身上,語氣已經雀躍起來,“我想試試你和橙子糖排的節目。”
“啊?”
不同聲線的兩道疑問聲同時響起。
費漢秋還好,作為馴馬師他的職責隻是照料好馬術隊所有的馬兒,對這些比賽都無所謂。
聞鶴洋卻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餘曜要騎橙子糖,沒問題。
但他要試試自己和橙子糖編排出來的盛裝舞步?
開什麼國際玩笑!
他不怕自己會摔斷腿嗎!
聞鶴洋閉了閉眼,忍住對外行膽子大的吐槽,好心勸說著,“那樣太危險了,而且你們沒有配合的默契。”
說到默契兩字時,他還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脯。
就像是在說雖然你是橙子糖的主人,但和橙子糖配合最默契的是我。
皮膚黝黑的少年對自己無比自信,伸手摸向小白馬的頭
結果——。
“tui!”
冷不丁就被一臉莫挨老子,脖頸高高昂起的小白馬噴了一臉唾沫星子。
聞鶴洋擦著臉,青筋直跳地看著翻臉不認人的高冷橙子糖,拐棍跟打狗棒一樣杵個不停。
語氣卻還是儘可能的苦口婆心。
“我知道你因為橙子糖不能參賽難過,但也不能拿自己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餘曜笑了笑,拉著韁繩走到了聞鶴洋麵前,“或者隻是曲子也可以。”
“啊?”
餘曜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覺得自己隻是聽聽曲子就能和橙子糖配合起來?
聞鶴洋不敢置信地發出了今天的第二聲驚呼。
他懷疑餘曜是在做什麼離大譜的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