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14873 字 2個月前

“必須。”樓清棠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你也不想回京後麵對龍椅上那位,或者在戰場上突然失去意識吧?想要你命的人可太多了,還有好幾撥人藏在林子裡呢。你那個狀態,彆說保護你身邊的這位鐘小公子了,連保護自己都難。”

鐘宴笙覺得很有道理,跟著點點腦袋:“嗯嗯!”

樓清棠接著道:“我下午又琢磨了個方子,用鐘小公子的一點血當藥引子就好,不必放一碗了。”

蕭弄這才點頭。

樓清棠早就料到了,掏出讓人去找來的針囊:“現在就取血吧,藥我讓展戎派人看著呢,應當快熬好了。”

那些尖尖的針落到眼睛裡,鐘宴笙渾身一疼,伸出手指彆開腦袋不敢看。

他小時候經常生病,好幾次風寒嚴重時,大夫都會給他針灸診治,疼痛不算劇烈,但三五不時的就要被紮一紮,導致他現在看到了針尖還是害怕。

他以前針灸前都要磨磨蹭蹭好久,撒嬌不想配合,越拖延心裡的折磨反而越漫長。

蕭弄看出他的害怕,動作乾脆,接過針捧著他的手,在他食指上刺了一下,滾圓鮮紅的血滾落下去,樓清棠趕緊用空茶盞收好了:“行了。”

蕭弄動作很快,鐘宴笙心裡還在準備呢,疼痛就結束了。

下一刻,指尖就落入了一片溫熱濕潤裡,鐘宴笙扭頭一看,蕭弄垂著眼含著他的指尖,平日裡淩厲的五官竟然顯得很溫柔,察覺到他望來,挑眼看過來,深藍色的眼含著笑,如一片深湖,俊美又多情的模樣。

鐘宴笙愣了一下,睫毛顫了顫,就把指尖細微的疼痛也忘到了腦後。

樓清棠認識蕭弄那麼多年,就沒見過他這樣,又嘖了聲,罵罵咧咧地捧著茶盞出了門。

等樓清棠親自端著藥碗回來時,鐘宴笙的手指已經被蕭弄誇張地纏了小布條。

樓清棠:“……”

從前您老身上被捅個血窟窿都沒這麼隆重吧!

沒記錯的話,定王殿下身上不是還有道刀傷嗎?

鐘宴笙倒不覺得誇張,他就是嬌嬌氣氣的,磕著碰著都會紅眼圈,需要人很仔細地對待。

見樓清棠

回來了,鐘宴笙也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對了,樓大夫,還有件事要麻煩你。()”

樓清棠把藥碗往蕭弄那兒一遞,對他和顏悅色:什麼?()”

蕭弄不肯把他的發帶還回來,鐘宴笙長長的頭發還披散著,伸手撥了撥,乖巧禮貌:“我後頸上有個花瓣胎記,想讓您看看。”

蕭弄的神色一頓,樓清棠大驚失色:“什麼?我可不看,那是我能看的嗎!”

鐘宴笙解釋:“那道胎記似乎有異,不是天生的,所以想讓您給看看。”

聽到鐘宴笙這句話,蕭弄擰起的眉頭才鬆開,伸指撥開鐘宴笙後頸的頭發,露出那個生長在微凸的頸椎骨上的花瓣胎記。

小小的,不被刻意揉弄時,就是淺紅色的一枚,被他磨幾下,就會透出股濃豔的糜紅,蕭弄很喜歡鐘宴笙這片肌膚,香到了骨子裡。

更重要的是,鐘宴笙很敏感,碰一下這裡,他渾身都會顫一顫,可憐又可愛的,能滿足他心底某些陰暗又蠢蠢欲動的作惡欲。

不過蕭弄就是占有欲再濃烈,也知道鐘宴笙的身體更重要:“過來看看。”

樓清棠這才湊過來,舉著蠟燭看了一眼,就給出了判斷:“的確不是天生的。”

鐘宴笙心裡一緊。

衛綾說,他還沒出生時,太子殿下就知道他身上會有這個胎記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毒?可是他這麼多年,都沒感覺到過什麼異樣。

樓清棠又觀摩了片刻,沉思道:“這樣的標記,讓我想起了關外蠻人一些玄乎其玄的東西。鐘小公子,定王殿下,聽說過蠱嗎?”

蕭弄望向他:“這是蠱毒的標記?”

鐘宴笙茫然眨了眨眼:“我隻在話本子上見過,居然是真的存在嗎?”

“蠻子的確喜歡搞什麼巫蠱,每個族群裡都有個巫師長老,尊稱什麼‘薩滿’‘釋比’‘阿爸許’之類的,蠱毒都是他們的秘藏。”樓清棠摸著下巴,陷入沉思,“我也沒真的見過,隻在書上,還有聽過一些老人說過。”

鐘宴笙沒想到頸子上的這東西這麼複雜,唔了聲。

樓清棠從沉思裡回過神,驟然明白了什麼,震驚地望向蕭弄,蕭弄臉色淡淡的,顯然在方才就想到了,隻是沒開口。

他忍不住嘴快:“既然鐘小公子身上這是蠱,那你的頭疾莫不是有可能……”

蕭弄一個眼刀過去,示意他閉嘴,但鐘宴笙聽到這兩句話,已經明白了點:“哥哥的頭疾,也是因為蠱嗎?”

蕭弄放下鐘宴笙的頭發:“還不確定。”

鐘宴笙心裡一咯噔,腦子裡已經冒出了很多想法。

他身上的東西如果真的是蠱,蕭弄的頭疾也是因為中蠱的話,他們倆身上的蠱豈不是同源的?

在他出生之前就有這東西了嗎,看起來對他似乎毫無妨害,反倒對蕭弄有牽製作用,到底是誰種下的?

鐘宴笙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時想不明白,還有些惶然。

() 以蕭弄的性子(),肯定厭惡被人牽製的感覺?()_[((),他又遭受頭疾折磨多年,必然恨透了這東西,他身上卻有這東西,蕭弄會不會……討厭他?

蕭弄對他那麼好,是不是也是受蠱的影響?

他偷偷瞅向蕭弄,腦袋就被順著毛摸了兩把。

蕭弄方才不說話,又阻止樓清棠大嘴巴,就是怕這小孩兒多想,好笑地教訓:“腦袋瓜不大,想的事倒多,本王對誰好,不會受外力影響。”

樓清棠自知又失言了,生怕蕭弄找機會削他,跟著道:“對,定王殿下在關外待了十來年呢,對蠻人也比我熟悉,倘若真的是蠱,早該發現了,況且我給他看了這麼多年病,也沒發現他身上有這樣特殊的印記,他的頭疾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待查探。”

鐘宴笙感到茫然又惶惑:“是嗎?”

蕭弄嗯了聲,輕描淡寫道:“我請一些蠻人部落的長老看過,沒看出來什麼。”

這個“請”字顯然彆有含義,大概是把人家部落整個端了的那種請。

鐘宴笙遲疑半晌,心裡還是有些猶疑,但很乖地點了點頭:“嗯。”

“你身上這個印記,跟我在書上見過的不一樣,我也不是很確定到底是不是。”

樓清棠也是個醫術精湛的大夫,就是沒想到這倆人一個比一個麻煩,揉揉太陽穴:“我一會兒就把你這個印記畫下來,即刻出發回趟老家,去問問族裡的長輩。”

鐘宴笙不太好意思:“勞煩你了,樓大夫。”

“不麻煩,互惠互利,定王殿下救過我的命,我這條命可貴著呢,況且他要是沒了,我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樓清棠起身,謹慎地看了眼趴在地上,貌似很溫順地在舔毛的踏雪:“隻要你下回彆叫那隻大貓撲我就行了。”

鐘宴笙小聲道:“那也要你彆亂說話。”

樓清棠聞言就不樂意了,非得嘴賤一下:“我可沒有亂說話,你還小不懂,夫夫和諧很重要的,要是你覺得你家定王哥哥不行,彆害羞跟我說,我幫你開個藥,保準他龍精虎猛一整晚……”

鐘宴笙的腿還疼著呢,耳尖都紅了:“踏雪!!!”

蕭弄比較簡潔:“滾。”

一次性惹到兩個,樓清棠大笑著飛快地溜了。

衛綾就守在外麵,見樓清棠一溜煙跑路了,知道他們的事大概是說完了,敲了敲門進屋,來找鐘宴笙商量正事:“小主子,水雲寨中的所有人員已經整頓好了,貨物和兵器庫也都打點完畢,隨時能夠撤離。”

蕭弄對堂屋裡的對話記憶很模糊,指背輕輕敲了敲桌麵,對著衛綾道:“情況說清楚。”

衛綾見他問話,摸不準他是否知道了先太子的舊事,隱去那些鮮有人知的真相,大致說了說情況後,道:“這趟小主子被派來剿匪,有極大概率不是偶然……龍椅上的那位,做事一向如此。”

蕭弄眯起眼:“老東西費心兜圈子,就是想要迢迢親自滅了你們?”

明明不止衛綾的身份存疑

() ,鐘宴笙還被他叫做“小主子”,身份顯然更奇怪,但蕭弄好像不大在意鐘宴笙的身份,隻懷疑衛綾。

衛綾對蕭弄仍懷有警惕之心,閉嘴不語。

鐘宴笙沒太搞懂這倆人之間的氣氛,拽拽蕭弄的袖子:“哥哥,你的黑甲衛能幫他們掩護撤離嗎?”

蕭弄看他一眼,嗓音柔和下來:“自然可以。”

衛綾:“……”

好快的變臉。

“水雲寨裡有幾百人,不過官府那邊隻知道寨子裡有百名匪徒,不知道還有些普通百姓。”

蕭弄支著肘,抬抬眼皮:“不算麻煩,最好的消除痕跡的辦法,就是一把火燒了水雲寨,找點替死鬼充充人數。”

鐘宴笙問:“從哪兒找替死鬼?”

蕭弄微微笑了笑,眼底的森寒的殺氣一閃即逝:“山裡的猴子多著呢。”

衛綾明白過來:“定王殿下是想,把那些身份不明的刺客拿下,偽裝成水雲寨的人?”

蕭弄拍拍手:“展戎。”

屋外的展戎應聲進來,極有默契:“主子,我們不太了解山中的地勢,需要水雲寨的人一起行動。那些百姓可以由樓清棠的護衛安排,從山裡另一邊送走,安排在樓清棠的莊子裡。”

衛綾沒想到蕭弄這麼快就答應幫忙了,摸不清他到底是陰是晴,禁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拱手沉聲道:“水雲寨中的人自會全力配合,多謝定王殿下鼎力相助。”

蕭弄懶得看他,伸手撥了撥身邊乖乖坐著的鐘宴笙:“幫的不是你。”

衛綾又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思慮片刻,轉向鐘宴笙:“小主子,可否單獨與屬下說說話?”

蕭弄不爽了:“你是有多少話要跟他單獨說?”

鐘宴笙看衛綾的神色,像是有什麼話憋了很久了,伸手學著蕭弄順他毛一樣,摸摸蕭弄的腦袋:“好啦,哥哥不要鬨,我跟衛綾出去說說話。”

屋裡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鐘宴笙的手。

蕭弄的神色倒是很平靜:“好,儘快回來,我耐心不好。”

鐘宴笙嗯嗯了聲,起身跟著臉色複雜到無法言喻的衛綾走出屋,好奇問:“衛綾,有什麼話不能在定王殿下麵前說嗎?”

衛綾謹慎地把鐘宴笙帶離屋子遠了點,才斟酌著開口:“小主子,定王是與人有過婚約的?”

鐘宴笙白日裡才問過蕭弄這件事呢,抿唇道:“知道呀,他說不作數的。”

而且聽蕭聞瀾說,那個人還沒出生就沒了。

衛綾臉色一變:“不作數?他都對您……那樣了,還敢說不作數?!”

鐘宴笙被衛綾的臉色嚇到了,睜大了眼:“怎麼了嗎?”

衛綾憋不住話了:“小主子,當年太子妃有身孕後,老定王回京,與太子殿下有過一次密談。”

鐘宴笙隱隱約約冒出個預感:“難道……”

“是。”衛綾說不出是痛心疾首還是一言難儘,“與定王有婚約的人,就是您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