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2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13289 字 2個月前

所以每次不得不看著老皇帝說話時,他說得都格外誠懇。

反正蕭弄就是很壞,脾氣也不好。

在那雙明透得可以一眼望到底的眼睛裡,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老皇帝緩緩笑了笑:“朕聽說你們往返的路上,都不怎麼搭理彼此,吵架受欺負了?”

鐘宴笙點點頭。

他白天不搭理蕭弄,蕭弄晚上爬進窗來就要欺負他。

“定王少加孤露,不涉經學,朕憐他身世,曾將他接到宮裡管教,隻是他在漠北長到九歲,性子定了下來,野性難馴,愛逞凶鬥狠,長大之後,做事越發沒規沒矩了。”

老皇帝悠悠道:“遲早害了自己。”

鐘宴笙聽他評價著蕭弄,聽到最後一句,眼皮狂跳。

老皇帝什麼意思?

聽這個語氣,他難不成是想對蕭弄下手了?

也對,寶慶府那一程,老皇帝就派人串通了蠻人,想把蕭弄摁死在不見天日的山林裡,事實上他也差點成功了,蕭弄頭疾爆發之後,負傷甩開了展戎等人,渾渾噩噩地孤身躲在深山裡,若是傷口一直不用藥,再遇上刺客,下場就真的很難料了。

或許是因為身體逐漸衰弱,老皇帝愈發急於將權力收回手心裡。

結合老皇帝懷疑自己的表現,鐘宴笙心底又是一沉。

蕭弄與他的婚約,老皇帝肯定是知道的。

老東西既然會試探他,那說不定也會試探蕭弄的態度,下午老皇帝借著德王提及世子的親事,把話題轉到他頭上,說不定也是這個目的。

恐怕這會兒“十一皇子要說親”這個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德王這張嘴!

第一次見麵時,就給他引火燒身,這一次又把火惹過來了。

……蕭弄可千萬彆有什麼太激烈的反應。

但是鐘宴笙不確定。

蕭弄做事隨性,這些若不是顧忌著腦子裡的東西,恐怕早就把老皇帝蹬下來了,但若是涉及到鐘宴笙,蕭弄恐怕就沒那麼好的耐心了。

他越發急著想回去給蕭弄傳消息了。

鐘宴笙急,老皇帝卻不急,讓鐘宴笙讀了幾個彈劾蕭弄的奏本後,又翻出其他的奏本,笑著道:“來,小十一,朕教你怎麼看奏本。”

皇帝親自教皇子看奏本,這可是莫大的殊榮,幾乎等同於屬意了,德王都沒這個待遇,要是讓方才氣悶的德王知道,八成德王又要氣得摔東西了。

田喜無聲侍茶,微不可查地望了眼鐘宴笙的臉。

上一個有這樣的待遇的……是先太子裴羲。

老皇帝給出這樣的“殊榮”,鐘宴笙到口的告辭就說不出口了。

他要是拒絕了,顯得也太不知好歹了。

書案上的奏本堆得小山似的高,都是過了內閣和蕭弄手的,一部分還有蕭弄的批注。

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鐘宴笙心裡複雜,也不知是安穩多些,還是擔憂更多些。

直到天色漸深,鐘宴笙見老皇帝逐漸顯露出了疲態,還以為老皇帝終於要把他放回去了。

哪知道老皇帝擱下奏本,冷不丁又吐出一句:“小十一與朕離散多年,朕實在不忍分彆。耳間有張小床,從前住過人,今夜小十一便住在耳間,陪朕在養心殿歇下吧。”

鐘宴笙差點跳起來反對,生生遏製住那種衝動,勉勉強強應了聲,袖子裡手指攥得發疼了,轉頭叫人:“馮吉,你回明暉殿,幫我取身明日換用的衣裳來。”

讓馮吉回去傳話也行。

馮吉在書房外守了一下午,聽到鐘宴笙的聲音,就猜到了他的意思,哎了一聲,還沒轉過身去,老皇帝便道:“不必那麼麻煩,殿裡自然準備的有。”

這是要把他和馮吉都關在養心殿了?

連馮吉都走不掉了,鐘宴笙強行按下不安,略微吸了口氣:“……是,多謝陛下。”

被這麼一拖再拖的,他已經確定老皇帝是故意的了。

之前蕭弄告訴過他,他派人追查過他的身份,被老皇帝察覺到,提前將所以線索都抹掉了。

現在看來,就算是將線索都抹掉了,老皇帝還是懷疑蕭弄會知曉鐘宴笙的身份,想看看蕭弄的反應。

都這個時辰了,也不知道蕭弄聽到消息了沒有。

鐘宴笙心裡慌慌的,和馮吉一起被按在養心殿裡,也沒機會遞消息出去,沐浴之後鑽進耳房裡,坐在裡麵那張小床上發了會兒呆,心裡七上八下的。

就在這時,田喜帶著人進了耳房來,笑眯眯道:“陛下這間耳房裡多年不住人了,奴婢怕小殿下睡不慣,讓人將床再鋪軟和些。”

見到田喜,鐘宴笙緩慢眨了下眼,不言不語地起身讓人換了床鋪,幾個宮人手腳麻利地換好了,田喜便抬抬手示意他們出去,親自過來給鐘宴笙倒了杯熱茶:“陛下讓小殿下在養心殿住下,也是念著小殿下,您住在養心殿裡,若是有什麼不適應的儘可提出來。”

鐘宴笙的眼珠動了一下,視線落到他身上:“田喜公公,我有話想問你。”

田喜:“……奴婢還得回去服侍陛下喝藥睡下,就先走一步了。”

鐘宴笙才不放他走,快走兩步一把拉住飛也似想跑的田喜,低聲問:“這間耳房,原先是誰住的?”

“哎喲,小殿下。”田喜被他的問題問得頭疼極了,也不知道純良的小殿下的問題怎麼都那麼燙嘴,無奈極了,“您可放過奴婢這把老骨頭吧。”

他這個反應,鐘宴笙就猜到了,鬆開手道:“那您去吧。”

見鐘宴笙這麼輕易放過自己,田喜反而神色微凝,望他一眼,斂了笑容:“無論此間曾住的是誰,此處都是陛下的居所,小殿下能得皇恩眷顧,就莫要多想,憂多傷身。”

鐘宴笙感覺田喜似乎是在善意地警告自己什麼,心裡一動:“田喜公公,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田喜哪兒還敢聽他問問題,這回早就做了準備,不等鐘宴笙伸手抓他,彎腰一躲,也難為一個耳順之年的老太監那麼靈活,嗖一下就跑了。

鐘宴笙隻好暫且放過了田喜,憂愁地坐回床上。

還沒到燒地龍的時候,夜裡卻十分寒涼了,馮吉去給鐘宴笙灌了兩個湯婆子回來:“小殿下,可要歇下了?”

鐘宴笙收起那些心思,胡亂點點頭。

早點睡,明日早些回明暉殿,讓人傳消息出去。

哪知道隔日一早,鐘宴笙還是沒能回明暉殿,剛起了身,老皇帝便派人叫他過去伺候用藥。

鐘宴笙心裡小聲罵著人,惡心得夠嗆,忍住把碗倒扣到老皇帝腦袋上的衝動,服侍老皇帝喝了藥,以為能被放過了,結果又被老皇帝扣著待在養心殿看奏本,待了一整日。

昨日陛下才吩咐德王妃給鐘宴笙好好挑一挑京中適齡的貴女,隨即又將鐘宴笙留在養心殿裡教導談話,外麵的風聲一陣傳一陣的,都紛紛揣測議論,陛下是不是對立儲有了想法。

不管外麵是怎麼傳的,反正鐘宴笙快急死了。

直到第二日晚上,老皇帝又咳嗽起來,服烏香丸要避開鐘宴笙,才揮揮手,讓鐘宴笙回了明暉殿。

被困在養心殿裡整整兩日多,鐘宴笙跟馮吉與外界直接斷了往來,也不知道這兩日外頭什麼情況了。

雖然可能已經有些晚了,但鐘宴笙還是怕蕭弄會亂來,匆匆回到房間,屋裡黑漆漆的,他摸索找火折子點蠟燭,開口叫:“霍雙!”

喊了一聲,霍雙卻沒出現。

鐘宴笙愣了一下,手下的動作都停住了,朝外麵又喊了一聲:“霍雙?”

霍雙還是沒有應聲。

鐘宴笙這會兒才察覺到四下安靜得有些出奇了,周圍若有若無地拂來一縷熟悉的清苦冰冷氣息。

下一瞬,身後貼來個熟悉的胸膛,將他狠狠拽過去,力道太大,鐘宴笙歪了一下,就跌到了他腿上坐著,他太纖瘦,像隻被惡犬叼到嘴裡的小山雀,整個人都被那道高大的身影籠罩其中。

黑暗的屋子裡,摟著他的人滿身冰涼,慢悠悠問:“喊誰呢?”

屋頂,霍雙正滿臉怒氣地瞪著阻攔他進屋的展戎。

展戎聳了聳肩:“我這是在救你的命。”

屋內,鐘宴笙愣了片晌,震驚不已:“蕭銜危,你瘋啦,王伯沒吊死在你書房橫梁上嗎!”

蕭弄是什麼身份,居然敢潛進宮裡來,而且還是老皇帝地盤的腹地!

王伯真的會氣得吊死的吧!

熟悉的濕潤芬芳柔軟地拂過鼻尖,蕭弄埋下頭,深深吸了一口:“他怕我先吊死在橫梁上。”

鐘宴笙噎了下。

蕭弄臉上沒什麼表情,掐著他腰的手又緊了一分,語氣似冷似熱:“聽說小殿下在議親了?”

鐘宴笙無語地在他懷裡轉了個身,非常熟練地扯鬆了點自己的領子:“舔吧。”

想了想,撥開烏黑的長發,露出冰雪似的一段細瘦的頸子,歪頭冷靜地問:“還是要舔這裡?”

小美人這麼乖巧主動,反而把蕭弄給弄得說不出話了,停頓片刻,蕭弄才道:“我不是來做這個的。”

他箍著鐘宴笙窄窄的腰,眼底幽冷,滿臉陰鬱:“老東西想死,乾脆今晚就造反好了。”

看來是真的氣瘋了,鐘宴笙歎了口氣,把蕭弄的腦袋往自己懷裡埋了埋,鼓勵他:“不要壓抑你的天性,想舔就舔吧。”

“……”

“不舔嗎?”鐘宴笙呼吸溫熱,唇瓣鮮紅,歪著腦袋,作勢要退開。

退開的瞬間,脖子上按來一隻手,不容抗拒地將他壓了回去,片刻之後,頸側傳來熟悉的濡濕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