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919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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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弄的態度談不上不善,但也說不上多善良,不知來意。

若是其他人詢問,淮安侯大概已經繃著嘴角的笑,暗含驕傲地說出是小犬所送,再笑嗬嗬地展示來展示去。

但詢問的人是蕭弄。

祖母是公主,算半個皇室中人,意圖不明、手握重兵的定王殿下。

出於某些隱秘的原因,淮安侯心底攀升出幾分警惕,麵色不變:“不想殿下竟會對小小一個印章感興趣?田黃石章雖貴,但在殿下眼中,應當與糞土無異。”

蕭弄緩緩摩挲了兩下印章,斂下眸光。

淮安侯並未正麵回答問題,反而在轉移話題。

方才見到這章子的瞬間,他失態了。

蕭弄隨身攜帶的那個章子,在多日的摩挲之中,幾乎每個紋路都刻在他心上,這個章子入手的瞬間,幾乎就能篤定了,淮安侯這個田黃石章,與他的是同一塊料、甚至出自同一個雕工之手。

雖然這不能直接證明什麼,但樁樁件件都與鐘宴笙沾邊帶故。

巧合多了,可就不是巧了。

想到帷帽下那張陌生的臉……

若是擅丹青的迢迢,能把自己那張臉塗成那樣也不奇怪。

蕭弄十分自然地將田黃石章放回書案上,再抬眸時嘴角多了抹笑,眼底攝人的微光已經收斂得一乾二淨,完全看不出幾息之前的強硬冷漠,語氣閒散:“恰巧最近想刻個閒章,庫房裡沒什麼成色好的田黃石,侯爺這個章子成色頗佳,本王有些喜歡罷了。”

當真?

淮安侯眼底寫滿了狐疑,他可是聽說近來蕭弄掀翻了天的在找人,找的人名字還跟迢迢的名字一樣。

淮安侯自然是十分信任鐘宴笙的,小兒子向來安靜乖巧,溫吞靦腆,從不惹事,更不惹到定王頭上去,蕭弄要找的人,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他。

淮安侯心中緩緩思索著,卻依舊不想在蕭弄麵前提到鐘宴笙。

但此前他帶私章來官署,被同僚看到詢問,他也提到過是兒子所贈,蕭弄都不必查就能從其他人嘴裡問出來。

淮安侯思畢,狀似遺憾地將重點含糊過去:“原來如此,章子是犬子所贈,可惜章子刻了私印,否則小侯定拱手相讓。”

蕭弄沒想到他還會說這種客套話,頗有興致地看了眼淮安侯,畢竟淮安侯可是出了名的端肅嚴正,不會說話。

這麼一想,蕭弄忽然記起,昨日他重新看先太子相關的案卷時,有看到淮安侯的名字,以及先太子事件後,淮安侯被人唾罵的另一個名頭。

背信棄義。

二十多年前,淮安侯府曾被卷入一場風波,被蓋棺定論走私私鹽、豢養私兵,有不臣之心,樁樁罪證下來,足以株連九族。

包括淮安侯和侯夫人在內,全族都被下了獄。

老淮安侯在獄中驚病交加,猝然身亡,若非先太子在關鍵時刻查到證據,在刑場上為鐘家翻了案,淮安侯府早就成了劊子手的

刀下亡魂。

先太子於鐘家全族上下百餘人有救命之恩。

但先太子陷入困境之時(),淮安侯府卻果斷劃清了界限?()_[((),默不作聲,遠離了所有是非——明哲保身很正確,畢竟直到如今,也沒人再敢提先太子的名字,但淮安侯府的做派,多少叫人心底感到微妙。

大概這也是先太子殘黨逃出京城之時,直奔金福寺,挾持了侯夫人與其剛出生的幼子的原因。

蕭弄抬抬手,覷了眼邊上沒眼色的官員,示意抬椅子來,神色自如得仿佛這兒是他的王府,而非大理寺,他也不是來配合調查的,而是大理寺的主子。

邊上的小官被他一看,頓時一個激靈,就算見過許多凶悍的犯人,也沒傳聞裡**如麻的定王殿下讓人發怵,趕忙將椅子搬過來。

蕭弄閒閒地一坐,骨子裡的傲氣稍微收斂了下,但身上的凶悍貴氣依舊難以忽視:“坐。”

淮安侯:“……”

淮安侯一時摸不準這位行事向來詭異的定王殿下想做什麼,靜默片刻,依言坐下。

知道方才的失態引起了淮安侯的警惕,蕭弄眸色深深的,嘴角挑著笑,說起了閒話:“本王近來聽聞淮安侯府的風波,骨肉分離多年,當真是叫人歎惋。”

淮安侯摸不準這位到底什麼意思,更想不通淮安侯府哪能惹起他的興致,愈發謹慎:“這等閒事竟也落入了殿下的耳朵。”

“兩位公子風采照人。”蕭弄穩坐如山,微微一笑,“本王也與小世子見了一麵。”

他不說還好,一提此事,淮安侯就想起鬥花宴當天傳來的消息——定王現身景華園,命人斬了孟棋平一指不說,還用劍將他的小兒子帷帽上的花挑飛搶走了!

鬥花宴的花寓意非凡,豈是可以隨隨便便拿的?

隻是那日蕭弄突然**手指的行徑實在嚇人,被下手的還是沛國公府的孟棋平,相比之下,搶花就是微不足道的一樁小事了,淮安侯與侯夫人也更緊張鐘宴笙的安危,沒有細

問此事。

淮安侯的臉色登時有點發黑,望著蕭弄的眼神變了變。

原先隻聽說這位定王殿下性子陰晴不定,行事詭譎不按規矩,頗為狂傲,未料還如此輕佻孟浪!

萬幸迢兒是男孩子,沒什麼人說閒話,若是個小姑娘,傳出去了還了得?

蕭弄突然被淮安侯一瞪,後背莫名其妙一僵,坐姿不由得端正了點,語氣依舊閒散:“大兒子擅詩書,小兒子擅丹青,侯爺福氣不淺。”

定王殿下向來走哪兒都是隨心所欲地做事,哪曾這麼跟人客套過。

淮安侯愈發不自在,隻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勉強客氣了兩句:“多謝定王殿下,犬子才疏學淺,能被殿下誇獎已是天大的榮耀——殿下來大理寺,應當是為了孟三少爺一事罷,請。”

說完,卻一時沒得到回應。

淮安侯暗暗皺眉,抬頭一撞蕭弄的眼神,心底莫名一突。

該怎麼形容定王的眼神?

冰冷炙熱,

() 暗流洶湧,危險至極。

淮安侯無端打了個寒顫,潛意識裡感到幾分說錯話的心慌。

但他前後一思忖,也沒發覺自己有何處說得不對——本來淮安侯府與定王就沒有任何瓜葛,關於鐘宴笙,他也是避開不談的。

也不過一瞬間,蕭弄的神色就恢複如常,仿佛方才隻是淮安侯的眼花。

不知是不是錯覺,定王殿下周身的鋒銳鋒芒都像是收斂了不少,唇角的笑意也顯得善良很多,態度好了不止一點:“請。”

原本大理寺上下都愁掉了頭發,該怎麼在不得罪這位爺的情況下,請他配合他們走走過場,好歹糊弄一下快哭暈過去的國公夫人和沛國公。

沒想到今日定王殿下不僅自個兒來了,還頗為配合他們的調查。

大理寺的官員們正暗暗歡欣鼓舞的時候,鐘宴笙也回到了淮安侯府。

離開時坐的是蕭聞瀾的馬車,回來的馬車卻是蕭弄派的。

鐘宴笙一路上都在緊張冒汗,偷偷掀簾子看外頭,發現馬車是回到了侯府,而不是跑到定王府去了,心裡長長鬆了口氣。

蕭弄給他坐輪椅、還派馬車送他回來,態度奇奇怪怪的,他還以為被發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