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句一句咄咄逼人的池澤,陳知意費力的搖了搖頭,說實話池澤的手勁太大。他自己是不怎麼怕疼,可這具身體對於疼痛已然形成了條件反射,眼眶幾乎頃刻間濕潤。
池澤對上他濕漉漉的眼神後,雖然嘴上諷刺他又裝可憐,可語氣和手上的力道確實鬆動了不止一分兩分。
他沒了之前質問的語氣,
“你現在還在這裡是圖什麼……”這話問出口以後,池澤捕捉到陳知意眼裡一閃而過的委屈,他頓了頓,“老頭子不會什麼都沒給你留吧?”
不應該啊,池萬立明明表現得那麼喜歡他。
下一秒…陳知意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池澤明白了,他那個親爹的確吝嗇。看到陳知意那一副憋屈的樣子,他莫名也跟著有點心疼他,覺得他好慘,辛辛苦苦到頭來一場空。
他想到這裡就突然笑出聲,
“你不是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嗎?之前為了錢可以跟那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現在遺產給我,你就沒有什麼打算嗎?
“你看我怎麼樣?我比他年輕吧?”
池澤的拇指指腹極為曖.昧摩擦著陳知意的唇,同時膝蓋抵在陳知意的大腿.間,極具暗.示.性的磨蹭了兩下。“要不要,考慮一下,小媽?”
他終於肯叫他了,可卻是在這個時候。
【13】
池澤越湊越近,幾乎就快吻上他的唇。
而就在他即將吻上的下一秒,陳知意聽到門口那邊傳來了動靜,連忙推開池澤。
剛推開的十多秒後,廚房的門被推開了。
陳知意聞聲望去,是那個娃娃臉女生。雖然陳知意已經推開了池澤,並且那時候兩個人並沒有多曖昧的舉動,頂多靠得近了些。
可女生對於氣氛是很敏感的,
她一臉尷尬得想要關門。
“……抱歉…抱歉…”
陳知意幾乎漲紅了臉,而池澤到底也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手腳並不怎麼自然的離開了廚房。
看著曲諾,陳知意想起來他們那個筆仙遊戲已經…結束了??都怪池澤莫名其妙的打岔,他都忘記聽著那邊動靜了。
“…………”
陳澤離開以後,廚房剩下陳知意和那個不知為什麼還沒有離開的曲諾。小姑娘那會兒表情已經自然了許多,她笑眯眯的說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不用了,你們幾個同學自己玩吧…”
陳知意假意拒絕了一下,畢竟…他看著旁邊說要來幫忙,但實際並沒有來幫他,隻是在旁邊看著的小姑娘。
演技已經到位了,但目的性還是太強了。
陳知意按照劇情裡那樣開始在一邊的櫃台找東西,餘光處看著那小姑娘先是打量自己有沒有看她那邊,手下迅速往灶台上的湯鍋裡放了什麼東西。
他甚至一直等到她把那個不知名藥物攪拌均勻以後才轉身。“我來就行,你本來就是客人…”
這會兒曲諾也不再推辭了。不過在她即將出去以後,突然開口道,“……那個…”
她大概是糾結不知道怎麼稱呼陳知意,應該是把陳知意當成了跨性彆者,最後乾脆省略掉了稱呼,指了指脖子。“你這裡的妝化了。”
和根本不懂彩妝的池澤比起來,曲諾一看就可以看出陳知意脖頸以及手臂上塗抹的遮瑕粉底液,大概是在掩蓋什麼。
“……啊,謝謝。”
【14】
直到吃完晚餐,一切都還好好的。
餐桌上,陳知意心不在焉的吃著東西。
他終於找到那個一直偷看他的人是誰了,非常有趣,陳知意和那個人麵對麵坐著,桌下的腳伸過去不輕不重的蹭著對方的小腿。
不多時對方也回蹭了過來。
再看桌麵,那人幾乎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池澤坐在陳知意的旁邊,從之前廚房出來以後就變得格外沉默,看他也沒吃多少,主動給他盛了一碗湯。哪怕手上做著這樣關心的舉動,可他嘴裡依舊沒什麼好話…
冷笑一聲諷刺他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隨著老頭子走了。
陳知意已經對他這種話完全免疫了。
他之前有讓係統幫忙查一下男主好感度,幾乎快滿值了,可他表現得就像好感度為負數一般。
他沉默寡言得像個隱形人,安安靜靜聽著桌上幾個年輕人聊天,他們正聊著之前筆仙遊戲裡問到的結果,無非就是一些情情愛愛的。
其中那個娃娃臉的曲諾一直非常殷切的給大家盛湯,她特彆愛笑,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還有兩個很明顯的酒窩。說話聲音又甜甜的…
陳知意抿了一口加料的湯,在心裡誇了一下自己的廚藝,我這排骨湯燉得真好。
似乎沒人知道桌下的暗潮洶湧。
大概晚上十一點左右,他們正商量著要不要做點什麼打發時間時,頭頂的水晶吊燈突然熄滅了。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漆黑,不過沒黑多久,不到一分鐘,水晶吊燈又重新亮了起來,有些接觸不良似的閃了兩下。
“還是早點休息吧,白天爬那些山也累了…”
忘了說,這棟古堡是修建在半山腰的。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下午才到的關係,出發的時候是中午,路上就用了三個小時。
幾個人互相道晚安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間。
【15】
可那次停電就好像是什麼開啟的預兆一般,房間裡的溫度隱隱約約比之前低了一些。
陳知意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回房間後閉著眼睛在心裡倒計時。果然在午夜十二點整,突然聽到一聲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那聲音在萬籟俱寂的夜裡非常清晰,
可卻沒有一個人有動靜,
大約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左右,在接近淩晨三點的時候,先是其中一個客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接著就是一聲聲無比驚恐的尖叫聲。
然後是陸陸續續的腳步聲…
陳知意慢吞吞的打算起床去看看那個倒黴蛋,剛起身摸到床頭的燈,還沒把開關按下去他房間的門被大力推開。
是池澤。
他喘著氣,仿佛剛經曆了一場劇烈運動。
不過也沒什麼差彆。
畢竟陳知意並不和他們一起睡二樓,他依舊還是按照池萬立還沒死之前的習慣,睡在三樓主臥旁邊的小臥室裡。
而池澤則睡在他正下方的房間裡,這地方又沒有電梯,所以他要上樓還得多跑一圈到左側的旋轉樓梯,而從聽到聲音到他推開門不到一分鐘…
池澤跑得夠快啊。
“………”
“啪”一聲,頭頂的燈被打開。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他下意識抬手擋了擋眼睛,等再睜眼,看到的就是池澤滿臉的不可置信,順著他的目光,陳知意也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哦,他把這茬給忘了。
睡覺之前,陳知意卸掉了身上那些用來遮擋傷疤的遮瑕膏,加之本來就睡覺穿著一件睡衣,身上那些疤痕自然在他麵前顯露無疑。
此時外麵亂糟糟的一團,陳知意知道是誰死了,並且死相相當慘烈,其中混雜的那些尖叫聲他也知道是因為看到了什麼。
不僅今天如此,在天蒙蒙亮以後,他們會發現哪怕他們想要出去,但已經沒辦法離開,永遠隻會在同一個地方打轉,無論朝哪個方向走,永遠會回到原點,就仿佛陷入某種鬼打牆的幻境裡。
除此之外,古堡開始頻繁發生各種靈異現象。
比如洗手池的水突然變成血紅色?
又比如房間的憑空關閉又憑空開啟?
或者鏡子裡的模模糊糊的人影?
又或者說半夜外麵的腳步聲?
總之接下來的幾天,這個古堡將會非常熱鬨,可那些“熱鬨”都和現在的陳知意無關。
池澤看到他脖頸上像被用力掐過的淤青,還有手臂上被燙傷的紅痕…這一次,他難得沒有出言諷刺陳知意,反而沉默了很久。
“……………他弄的?”
那三個字就像從池澤的牙縫裡擠出來似的。
“……………”
池澤身影一點點將陳知意籠罩,能夠看出他應該是想伸手去觸摸陳知意身上那些傷,幾次伸手,又縮回,比之前在廚房那會兒動作還要輕柔。
陳知意明顯感覺他顫抖的手,
他在抖,就好像那些傷是在他身上一樣。
樓下的血腥味很重,重到陳知意都能聞到那股腥味。不僅如此,他看著自己的房門也開始悠悠然的自行關上了。明明沒有風,也沒有誰在那裡。
房間門關閉以後,
整個空間隻剩下陳知意和池澤,
“怎麼?看到我這樣,你難道不應該高興嗎?”陳知意學著池澤的語氣,陰陽怪氣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