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想實現的願望吧?如果你的願望不夠的話,那我把我這份給你。”
男主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先拒絕了沈雪枝的提議。“不用,師兄若現在想不起也無妨,可以留著,等以後慢慢的想。”
“……那,好吧。”
【21】
在集市四處閒逛時沈雪枝都完全不覺得累,等回到客棧的時候,剛坐在榻上感覺整個腿麻得不行。
偏偏以他對外的修為來說,他本不該能感覺到乏累的,而男主卻仿佛能夠看穿他心裡所想一般,熟練的開始為他不輕不重的捏腿。
沈雪枝剛想對男主說點什麼,外頭“嘭”的一聲巨響,引得他下意識側過身,看向窗外。
天際邊綻開五顏六色煙花,流星般的火花從天空四散落下,那本是一副很美的畫麵,隻可惜沈雪枝看不太清的。
他隻能看到一點模模糊糊的五顏六色的亮光,再結合之前聽到的聲音,以及鼻尖的點點硝石和硫磺味,一心裡猜測應該是哪裡在放煙火。
於是他下意識詢問段雲舒:
“好看嗎?”
而段雲舒那時也正好抬頭望去,不過他看的並非窗外的煙火,而是被窗外煙火照亮的某人側顏,光潔白皙的臉龐泛著瑩潤的色澤,幾乎讓他移不開眼。
聽到沈雪枝的問話後,
段雲舒幾乎想也沒想,一口回道:“好看…”
就是不知道,他在說煙火好看還是人好看,又或者都好看。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沈雪枝此去的目的地是隔壁的鄔城,因為他的一點私心,他多耽誤了半晌,而為了補上這半日的耽誤,那麼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得提早出發。
關於委托的內容他非常清楚,包括涉及到了那些家族以及門派他大概也都知道,反正他這次也不是認真去解決的,僅僅隻是一個引子。
隻要他按照那個既定劇情裡麵的步驟來,是不會出什麼太大的紕漏的。早早的完成委托,早早啟程回到門派。
沈雪枝又在腦海裡快速的過了一遍明天要做的事情。其實早在下山前,這次委托任務的每一個細節,包括進鄔城以後會遇到哪些人,他都非常清楚。
過程被沈雪枝反反複複的在心裡演練過無數次,沒什麼太大的問題。腿被段雲舒揉一會兒以後,也感覺沒那麼麻,可能因為他用溫熱的靈力幫著溫敷的關係。
腿是不疼了,
但隨之而來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22】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在集市貪嘴多吃了些人類小吃的緣故,大約晚一些的時候,沈雪枝感覺到了不太舒服,先是隱隱腹痛,又是莫名的燥.熱。
也就是因為這個小意外,他才會戀戀不舍的提前回客棧。如果不是身.體的原因,他估計光是玩那個小孩子垂釣套圈圈的遊戲就能玩到半夜。
這種身體的不適稍微有點像他每個月特殊時期的那幾天。可是時間也不對啊,畢竟之前一直都是固定在月中,而那時候他也可以借閉關為由不見任何人。
可現在才月初,難道是提前了?
第一次遇到這種日子提前的沈雪枝懵了。
他倒是並不怕發生什麼,就像他自己之前說的,因為幾乎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他已經習慣這種感受,除了會短暫的變回本體以外,對他來說就是睡一覺就好了。
問題就是:他要怎麼支開段雲舒。
畢竟昨日才答應教他基礎清心訣的第三式。而今天他要用什麼理由才能和男主說他晚上有事。
從沒有撒過謊的鼠鼠慌了。
之前在天衍宗的時候,男主總來找他請教一些功法上的問題,作為師兄他當然有義務幫忙解答。
隻是有時候明明同一個問題,沈雪枝翻來覆去的和他講了好幾遍,幾次還親身給他做演練,可他上一秒懂了,下一秒又不懂了。
因為這樣,有時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最開始段雲舒隻是在他偏殿外歇息,後麵慢慢挪到內殿。
再後麵段雲舒又說晚上守著他睡,一直到前麵幾個月,他有一天醒來發現睡在段雲舒臂彎裡,他和他幾乎抵足而眠。
那時的段雲舒麵色非常鎮定自若,說是因為昨夜見他一直叫著冷,所有才抱著他入眠的,剛睡醒大腦依舊還懵懵懂懂的小花枝下意識哦了一聲。
往後的日子就仿佛溫水煮青蛙一般,在沈雪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那個局麵。想來也很正常,畢竟單純的花枝又如何是狡猾的人類的對手!
甚至整個天衍宗都並不知道此事。
而沈雪枝並沒有告訴其他人的原因,僅僅隻是因為段雲舒在他麵前支支吾吾的說,他並不想被其他同門知道他竟如此…愚鈍。
這樣的理由,隨便拿去給誰聽,都不會有誰相信,但是沈雪枝…信了。
也索性他所在的淩霄峰隻有他一隻鼠居住。
隻是偶爾在心裡有那麼一點疑惑,明明他記得劇情裡男主的天賦很高啊,為什麼會連這麼簡單的都不會?
不過轉念一想,沈雪枝又覺得也不一定,說不準就是有那種很難的功法一學就會,最基礎的卻怎麼也搞不懂的呢?
沈雪枝那顆小小的鼠腦裡完全沒想過段雲舒是不是在欺騙他的可能。畢竟在他的認知裡沒有謊言這個概念,所以他一時還真想不到怎麼和段雲舒說。
非常湊巧,段雲舒也剛好有事和他說。
在方才煙花響起之際,他在看沈雪枝同時也在凝神傾聽著秘密傳音,他等下也要出去一趟。
【23】
他們誰都想說自己等下有事,隻是誰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場麵就變得異常安靜。
段雲舒一如和往日一樣為沈雪枝打水,在他淨手後及時的遞上乾淨的軟帕,又安安靜靜的為他準備好等下沐浴需要用到的澡豆。
一切和平日裡沒什麼差彆,唯一不太相似的就是氣氛過於安靜。段雲舒低頭一看,原本每天要沐浴完才會休息的師兄現在已經躺下睡著了。
記得第一次見沈雪枝睡覺的姿勢的時候,
段雲舒悶悶的笑了許久。
他那位師兄睡覺可不是什麼規規矩矩的平躺,一點規矩的側躺著,腿部彎曲緊緊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像個……軟乎乎的小湯圓。
“師兄既已睡下了,那…便不打擾了。”
段雲舒這邊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門。
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的同時,
裝睡的沈雪枝幾乎在瞬間睜開眼。
他其實已經習慣每個月都有這麼一兩天,以前都是忍忍就過去了。不然還能怎麼樣?畢竟這個世界隻有他一隻鼠鼠,係統非常明確的告訴他沒有同類。
周圍的人類對他而言都是異族,
他從未想過和他們發生點什麼…
他以為這次也和前麵每個月一樣,隻要忍忍就過去了。可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樣。
沈雪枝竭力想要忽略,但是體內的那股燥.意卻反而越來越明顯,那些蒸騰的熱氣讓本來就不怎麼聰明的鼠腦更加暈乎乎的。
這隻背對著門並且還半眯著眼睛的小花枝並未發現,其實他以為早已經離開的師弟…沒有離開房門,他隻是隱去身形而已。
之前他聽到的那聲關門聲也是他在門內發出的。
如果沈雪枝是平時裡的正常狀態的話,
他本應該可以察覺到段雲舒沒走的。
段雲舒自然也覺察到了沈雪枝的狀態不對。
他的師兄根本就不會隱藏心思,心裡想著什麼,臉上就會顯露出來。更彆說他剛才心虛的眼神閃躲的樣子,就快把他心裡有鬼寫在臉上了。
段雲舒一眼就能看出來,哪怕他的確有點事,但比起那些。他更好奇師兄能有什麼事瞞著他。
然後段雲舒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他平日見過沈雪枝臉上最多的表情就是發呆,又或者在人多的地方會刻意板著臉的樣子,他見過他輕笑的樣子,也見過他自己一個人在塌上打滾的樣子。
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嗎?
眼睛隱隱泛著紅寶石般的光芒,白淨的麵皮染上了紅.暈,平日裡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眸不複清明,眼底氤氳著霧氣,喉結艱難的滾動著…
他看起來真的很難受,可是他又不知道怎麼才能緩解這種難受,隻能手足無措的緊緊抓著被褥,鼻腔裡發出一些軟乎乎的哼哼唧唧。
有點像中了什麼不入流的藥…
段雲舒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想著今天他都接觸了哪些人吃了那些吃食,其中哪一種出問題的可能性最大。可沒等他想出個結果,意外又發生了。
如果之前發生的是都還在段雲舒承受範圍之內的話,後麵發生的事更是直接讓段雲舒現出了身形。
他的師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一隻…
圓滾滾的…雪白小耗子?!?
“你是誰?”
“吱吱…”
——我?
已經完全暈乎乎的沈雪枝完全沒發覺他已經變回了本體,他下意識回答著這個問題。
“吱吱吱…”
——我,我是雪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