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知錯就乖(2 / 2)

想著,微鶯又看眼麵前這個被自己養成傻麅子的少女,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罷遼,親手養出來的,能怎麼樣呢?

蕭千雪捏緊手絹,忍不住又說:“鶯鶯,你剛才怎麼那麼熟練呀!我還以為我夫子從雲州過來了,難道你入宮前也是當夫子的?”

微鶯想想,道:“差不多吧,反正是和一群熊孩子打交道。要是早遇到宮貝奴這樣,”她舉起手,說道:“哦我的上帝啊,我一定狠狠打她的屁股!”

蕭千雪眨巴眨巴眼,“真的嗎?我不信。”

鶯鶯必不可能這麼粗暴。

旋而她想到宮貝奴走時放的狠話,歎氣,扯扯微鶯:“鶯鶯,你說她會怎麼報仇。

微鶯也不知道,於是聳肩:“等吧。”

等來等去,她們沒有等到宮貝奴回來報仇,反而等到一紙詔書,說微鶯和蕭千雪上次陪皇帝去避暑山莊,儘心侍奉,故把兩個人封為婕妤,同去的宮貝奴則是封為二等昭容,始終壓著微鶯她們一頭。

蕭千雪接到奏折謝過恩後,茫然地問微鶯:“我們有儘心侍奉過陛下嗎?”

除了釣魚騎馬,她們還乾過啥?

微鶯想了想,點頭:“是有的。”

蕭千雪撓頭:“是我忘了嗎?在哪裡?”

微鶯:“在夢裡。”

蕭千雪:……好冷哦。

頒布旨意的福壽笑吟吟看著她們,還說了來自皇帝的第二條旨意:“鶯婕妤,陛下讓你今晚去養心殿侍寢。”

蕭千雪西子捧心:“哇哦。”

等到下午,福壽公公帶著小轎來接微鶯。

其實這樣的小事不必讓宮中一等太監來做,但是福壽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眼睜睜看著荏弱的孩子長成如今九重之上的天子,和平常人相同對天子的敬畏之情外,還有一重老父親一般的照顧關切之心。

他看著微鶯,繼續露出老父親一樣的笑容:“娘娘,上轎子吧。”

賢妃照例提著食盒塞給鶯鶯,叮囑幾句後,掉頭問福壽:“公公,為何最近皇後姐姐沒有陪著陛下了?”

旁邊有宮人在,她不便將皇帝是召她們去看折子的事說出,抿抿唇,說得半遮半掩,但福壽領會了意思,笑道:“稟娘娘,皇後娘娘在忙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賢妃微蹙眉頭。

最近也沒有什麼宮中事務,難道皇後這麼早就開始準備中秋宴了嗎?

她落寞地看著小轎搖搖晃晃離開,心中有些想念和皇後一起並肩看折子的日子,露出失寵般幽怨又寂寥的眼神。

董娥默默看著這一幕,把賢妃的小表情記在心裡。

她想,賢妃看段微鶯和蕭千雪兩個聖寵正隆,生出嫉妒之情了,說不定可以離間她們之間的感情。得趕緊和太後稟明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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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和往常一樣沉在夕陽之中,琉璃瓦被餘暉潑上層金釉。

微鶯推門來到殿內,檀木桌上宮燈琉璃燈暈出淡黃的光。

雲韶微低著頭,眉目氤氳在燈火裡,看上去有些沉靜。聽到推門的聲音後,她便抬起頭,朝微鶯笑了起來,起身來迎。

微鶯轉而又看向桌子上的折子,好像比平時更多了。

這個時候皇帝不該把皇後賢妃一起叫過來幫忙分擔工作嗎?喊她來做什麼?

雲韶端起桌上的瓷碗,小心捧著,笑道:“鶯鶯,快過來!”

微鶯看她神秘兮兮的模樣,心中好奇,走過去一看才發覺是碗酒釀桂花。現在還沒到桂花開的季節,宮廷的桂樹隻露出鮮嫩的花苞,微鶯蹙眉,聞見空氣裡馥鬱的花香。

雲韶似乎明白她心中想什麼,說道:“是意州早開的新鮮桂花,放在冰裡,快馬加鞭送過來的。鶯鶯不喜歡嗎?”

微鶯接過碗,低頭喝了口,心中無端想起“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句詩,抬眸對上皇帝等待表揚的殷切眼神,笑了笑:“我很喜歡。”

隻是在思考她是不是成為了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妃。

雲韶讓微鶯坐在椅子上好好喝酒釀桂花,自己重新回到桌案前努力工作,一想到隻要看完這些折子就可以和鶯鶯睡覺,她就乾勁滿滿!

喝完酒釀桂花後,微鶯揉了揉肚子,準備在殿內轉悠轉悠消消食。轉悠著轉悠著,來到那堆小山般的折子前,隨手拿起一張。

是抨擊新政的折子。

她知道點朝堂的事,自從宮鴻波返回朝堂後,朝中新舊兩黨交鋒愈加激烈,而現在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明年春闈。

無論什麼地方,人總是最重要的,故而吏部又叫天官。明年的開科考試若能順利進行,勢必有一大堆支持皇帝的年輕人進入官場,他們或許一開始沒有多大官銜,隻是做些打雜的小事,但隻要這些年輕的血液注入官場,舊黨便敗局已定。

這個道理她都能想明白,宮鴻波他們不會不明白。

微鶯放下折子,心想,明年不會是安生的一年,朝堂如此,後宮亦是。她又隨手拿起一張折子,一看,樂了。

這張折子是關於廬陵王進京的具體安排。

在原書中總有很多推動劇情發展的幺蛾子,廬陵王就是接下來那隻幺蛾子。廬陵王是東太後一手養大的,如若皇帝沒有突然出現,本是這人登臨大寶。

現在的皇帝即位,太後與廬陵王皆有些不甘心罷。這不,太後借著思念成疾的理由,宣廬陵王進京,一起給皇帝膈應。

但這對微鶯而言是個好消息,意味著她的任務進程也可以推動,可以重新開始抽獎了!

她拿著折子發呆之際,皇帝輕手輕腳靠近,一見她手中的折子,臉色頓時沉下來,酸唧唧地說:“鶯鶯很關心他?”

微鶯回神:“嗯?誰?”

雲韶抿緊唇,從她手中奪過折子,摔到一旁,“隻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卑鄙小人罷了。”

微鶯眨了眨眼:“陛下和廬陵王有什麼過節?”

千雪和她說過,好像當年先帝轉變主意,要把皇位賜給廬陵王,陛下因此討厭這個堂兄弟嗎?

雲韶想了想,搖頭:“沒有過節。”她瞥眼地上奏折,話鋒一轉:“但是現在有了。”

鶯鶯居然看這張折子一炷香,從來沒有見她這麼關心過什麼事,雲韶想著,攥緊了拳頭。

微鶯繼續走路消食,雲韶在她身邊慢慢走著。

“陛下,不繼續看折子嗎?”

雲韶垂眸,纖長睫毛顫了顫,輕聲說:“看得累了,想起來走走。”

微鶯便點了點頭,又說:“看折子是挺辛苦的,沒事起來走兩步,來,一二三,一、二、三,很好,再走兩步,陛下真棒,你做到了!”

雲韶沉默了。

片刻她說:“鶯鶯,我不是腿斷了身殘誌堅地在走路。”

微鶯笑得眉眼彎彎:“好啦好啦,陛下,我們來一起走!”

雲韶跟在她旁邊,想到什麼,問:“鶯鶯和宮貝奴有過爭執?”

微鶯“啊”了一聲,“她和陛下告狀啦?”

雲韶露出抹玩味的笑,停下腳步,定定看著微鶯,柔聲問:“她哭著跑回了濃華殿,鶯鶯……是怎麼教訓她的呢?”

微鶯攤手,一臉純良:“我沒做什麼呀。何況,是她先打翻盒子的。”

雲韶歪了歪腦袋:“是什麼盒子?”

微鶯想想,如實告知:“倒不是什麼貴重的盒子,隻是陛下送我的東珠放在裡麵,這一翻,珠子全掉下來了,我便多說她兩句,給她上了一課。”

雲韶聽完,雙頰泛起微紅,柔聲道:“原來是因為我嗎?”她極輕地笑了下,又道:“若是鶯鶯還想要東珠,我這兒還有。”說著就要解下自己的金冠,重新把宮人鑲上的東珠給拔下來。

微鶯連忙拉住皇帝:“陛下,蒜遼,我也不是因為盒子翻生氣,就是想讓她明白,自己做錯的事就該自己負責,其實她人倒不壞,隻是身在那樣的位置,大抵沒什麼人教過她一些道理。這不就吃虧了吧。”

說著,微鶯想到什麼,嘴角勾了勾,“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總要麵臨來自黑惡勢力的毒打,況且,我都沒狠狠打她屁股呢!”

雲韶眼睛裡映著宮燈的光,顯得很亮,笑容也愈發柔和,輕聲問:“那要怎樣鶯鶯才會生氣到打人屁股呢?”

微鶯托腮想了想:“看情況吧,反正我挺煩熊孩子的。”

偏偏她的職業遇到的熊孩子一個比一個多,想想都煩,當白月光也不容易啊。

突然她聽到啪嗒一聲,扭頭看去,皇帝把桌上的所有折子都推到地上,笑眯眯地問她:“鶯鶯生氣了嗎?”

微鶯:“哈?”

雲韶在桌上伸展身體,擺出一個or2的姿勢,笑道:“那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