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讓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變小了,她穿到古代之後好奇心好像也比以前旺盛了不少。上輩子王青生活在鋼筋和水泥鑄成的灰色森林裡,還真沒見過這樣原始的農村地窖,所以去年儲菜的時候自然就活潑了一點兒。幸虧當時那件衣服是藍灰色,洗起來還算方便,不然親娘的嘮叨隻會更嚴重。
為了掩飾尷尬,長輩們動筷了之後王青馬上就動作迅速地從盤子裡夾了一種不知道學名叫什麼的野菜乾,在嘴裡嚼了兩下之後,王青在心中暗歎,野菜這種東西,果然不是少油少鹽的菜譜能駕馭了的,夏天曬乾了、一直儲存到冬天的野菜就更是了。
“這菜……”王青皺了皺眉,少油少鹽的野菜雖然都不怎麼好吃,但還有苦味就過分了。
“嗯?”王學文今天早上倒是吃得很開心,聽了閨女的話,向王青投去了一個疑問的眼神,“我覺得味道不錯呀,青兒不喜歡嗎?”雖然菜經過了曬乾後又泡發的過程,影響了一點點口感,但王學文覺得這菜味道還不錯來著。
王青不喜歡吃苦味的東西,不過也知道有些人對這一類食物還挺喜歡的——單看苦瓜能出現在不少人的食譜裡就知道了。不過,王學文能喜歡這種野菜,王青還是有點意外的。畢竟,穿過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之前王青一直覺得她和王學文口味還挺相似的。如果是板兒和王學文口味相似,還能說是因為劉月娥在做菜的時候本身就偏向王學文的口味,板兒習慣了,那麼王青這個本來就有飲食偏好的人和王學文的口味相似就隻能說是緣分了。王青明明記得,去年有幾天王學文不知因為什麼事上火了,劉月娥給他燉了去火氣的湯,他嫌棄苦還不樂意喝呢!
這念頭在王青的腦袋裡一閃而過,王青又夾了一口桌上的野菜,就發現剛才那股奇怪的苦味已經很淡了。再吃兩口,就幾乎吃不出苦味了。王青心中暗暗驚奇,這野菜的口味層次原來這麼豐富的麼?
扭頭一看,板兒吃得也正大口吃菜,很合口味的樣子。王青吃了兩口菜之後,覺得這菜多吃兩口之後味道果然不錯,於是對王學文道,“唔,仔細嚼一嚼味道倒是還好,那明年我多挖一些這個。”家裡挖野菜這種輕鬆的活兒歸王青,畢竟夏天的時候大人們都要忙著給地裡除草。板兒偶爾能幫王青挖一點,但畢竟年紀還小,能拿回來的總量可以忽略不計。
王學文點點頭,隨口指點王青道,“這個芽兒一定要挖嫩的,長得太高了,口感就不好了。”他小時候是根本沒吃過野菜的,第一次吃野菜還是在劉月娥嫁過來之後,當時王學文都驚呆了,滿腦子都是“原來這個也能吃?!”
——真是多虧了劉月娥嫁過來之前王學文的親爹和親娘就已經不在了,不然看到這玩意出現在王家的食譜上也不知會是個什麼反應。不過話說回來,有些野菜的味道其實還不錯,雖然夏天時口感不如地裡種出來的菜,但曬乾之後保存到冬天還是能豐富一下王家的餐桌的,至少王學文現在已經能淡定地點評各種野菜的口味了。
吃過飯後,劉月娥收拾好了一家人的碗就回屋去織布了,她織布的技術在河東村算好的,不但能自家用,每年還能賣出一些到縣裡的布莊,補貼家用。劉老太繼續上山撿柴,王青原本想和劉老太一起上山的,被姥姥以她剛剛發熱了的理由給擋回來了。今年秋天收回來的糧食有不少需要磨成粉,王學文吃過了飯後就背著不少糧食往村西邊去了。王青無奈,隻能跑到主臥去看劉月娥手中的梭子在織布機上來回穿梭,配合劉月娥腳下的兩個踏板,王青隻覺得她一眨眼的功夫,她娘手裡的布就長了一截。
王青踢掉了鞋,把腿伸到炕上還沒收起來的褥子下麵。廚房灶台的煙道和兩個臥室的炕下麵是連著的,這會兒剛做完早飯沒多久,炕上還有一些餘溫。王青過來主臥本來是想學一學劉月娥是怎麼織布的,可不知道是不是重複的聲音太過催眠,不知不覺中,王青就睡了過去。
劉月娥織完了一尺布,抬頭活動一下身體,就見王青躺在炕上睡得正香。想到進屋之前王青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她織布,劉月娥笑著搖了搖頭,上前就想要在王青的身上搭上被子。
沒想到劉月娥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王青的嘴唇好像有些起皮了。劉月娥原本沒當回事,直到上前蓋被的時候摸到王青身上的溫度,覺得好像比前幾天還嚴重了些,這才連忙按照醫婆說的,又擰了帕子放在王青的額頭上,還去廚房用小鍋熬了藥。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反複起來的病都會比第一次的症狀嚴重一些,直到王學文帶著已經磨成麵的糧食回來了,王青的體溫還是沒有降下來。
見到王學文回來了,劉月娥也算有了主心骨。這半天她已經忍不住開始回想自己那兩個無緣長大的哥哥姐姐了。
王學文見女兒又燒了起來,當即就罵了兩聲陳醫婆,見王青這次的症狀好像比上次要嚴重不少,王學文將糧食放在櫃子頂上,背起已經在炕上翻身像烙餅似的女兒,轉頭對劉月娥道,“咱們往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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