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王懲身上蓋著一條薄毯,但陳戈徒已經不見了。
他抱著那包藥坐起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冷冰冰的客廳,忽的發出一聲陰冷至極的低笑。
過了一會兒,他隨手將懷裡那包藥丟在地上,走進浴室洗漱乾淨,又赤.條.條地走向陳戈徒的臥室,從裡麵隨意翻出了一身襯衫長褲。
陳戈徒的肩沒有他寬,衣服樣式也是規規矩矩的白襯衫,穿在王懲身上有些緊。
他解開兩顆襯衫紐扣,隱隱露出緊繃的胸口,看起來氣勢淩人又有種西裝暴徒的優雅。
他走出門,拿走了被他藏起來的鑰匙,想了想,又將被他丟在地上的藥揣進了懷裡,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
這段時間孫家不太好過。
他們沒有足夠的啟動資金去開發那塊地,又礙於不敢得罪王家,沒人敢出資和他們合作。
錢家置身事外,對這塊地沒興趣,求來求去,最後隻能求到陳戈徒身上。
坐在陳氏集團高聳入雲的大樓中,這裡明亮耀眼的一切都仿佛在爭奪他的空氣。
孫大少覬覦上三家的位置已久,這段時間如日中天的發展也蒙住了他的雙眼。
可當他站在陳氏集團這棟大樓,麵向坐在椅子上的陳戈徒的時候,那種撲麵而來的壓迫感才讓他知道他所有的驕傲自滿到底有多可笑。
看著合同上的字,孫大少沉沉地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同意了這份對賭協議。
陳戈徒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一貫的冷漠淡然,好像這份合同與他而言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張紙。
“所有的資金需求我都會滿足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他雙腿交疊,眼睫下的陰影掩住了他眼中幽幽閃爍的暗芒。
聽到他這麼說,孫大少鬆了口氣,又重拾信心。
“那就多謝陳少了。”
商場本就是一個互相爭個輸贏的賭局,隻要他能在期限內把那塊地好好的利用起來,他也不一定會輸。
一旁的孫亦郡也眼眸盈亮地看著陳戈徒。
在他看來,這就是陳戈徒對他們另眼相待的證明。
陳戈徒是一個怎樣的人,從出生就站在高高的金字塔尖,任何東西都能唾手可得。
他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可他偏偏又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這樣一個冷淡又不近人情的人,卻在這件事上給了他們無數次機會。
要不然在第一次沒有談妥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再有接觸到陳戈徒的機會。
他完全忽略了陳戈徒冷酷的態度,也忽略了這一切近乎詭異的發展。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被陳戈徒宛若恩賜的回應激昏了頭腦。
或許是事情塵埃落定,孫大少心裡也鬆了口氣,他重新提起精神,人也恢複了幾分自信。
坐直身體,他對著陳戈徒說:“趁著現在天色尚早,不知道陳少能不能賞把臉,一起出去喝杯酒來慶祝我們之間的合作。”
陳戈徒瞥了他一眼,沒有發話,秘書默不作聲地走到他身邊,對他小聲說了句話。
“王少在樓下。”
他眉眼微動,側目看向孫大少,又掠過孫亦郡期待的目光,起身說:“走吧。”
孫亦郡眼眸一亮,孫大少也輕鬆了幾分,隱隱有幾分自得。
看來陳戈徒這人也沒彆人說的那麼難以接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