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說不過人還在哭的男孩哭得更大聲了,刻晴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上前:“咳咳,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崽崽看見刻晴,好一會兒,忽然指著刻晴說道:“是貓貓妖怪!”
刻晴:“貓貓……妖怪?”
若陀把崽崽抱了起來:“什麼貓貓妖怪?”
崽崽在頭上比了兩個“耶”的造型,搖頭晃腦的學著小貓咪“喵嗚”一聲。
刻晴摸了摸自己的發型,好像明白了什麼。
若陀也失笑道:“那是雙螺髻,是一種常見發型,不是貓貓耳朵。”
“假的嗎?”崽崽問完,把頭上的龍角頭飾也摘下來,對若陀示意,“我的也是假的。”
但我是真龍龍,所以她真的不是貓貓妖怪嗎?
“咳咳。”刻晴再次咳嗽兩聲,以維持自己七星的威嚴,“這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請仙典儀剛剛結束,帝君說不定還在附近逗留,在請仙台上吵架會擾了帝君的清淨。”
說對了,但沒完全對。
哭鼻子的磐安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手扯著刻晴的衣角,一手指著崽崽控訴道:“她說要當岩王爺,玉衡星姐姐,你快把她抓起來!”
崽崽對他做了個鬼臉:“我就要說,我就要說,我就要說!”
刻晴意識到這是小孩子在賭氣,但還是為岩王爺說話:
“帝君守護和指引璃月足足三千七百年,功高望重,無人能及,正是因為這麼多年來為璃月的付出,璃月人才會尊稱他為‘岩王爺’。
想成為岩王爺並沒有違反璃月律法,岩王爺也大概不會在意小孩子的失言。但如果你想當岩王爺,至少也要比他做得更好吧?”
刻晴說話的聲音並不小,路過的凝光聽見了,笑意濃鬱的挑挑眉,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那雙眼眸已經把所有的話都傳達了出來:
刻晴,你居然也會有為帝君說話的一天?
刻晴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她是看不慣高高在上的神插手人類的事務,但又不會否認神明留下的功績。
凝光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戴著龍角頭飾的小女孩,然後離開了。
身為天權星,她掌管著璃月的權利和律法。而作為凝光,她是璃月首屈一指的商人,請仙之後的那段時日,幾乎是她一年中最忙碌的時間。
所以縱使她有想問的事,也不得不放一放。
而就在這時,青年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請仙台上。
崽崽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喊道:“爹!”
喊完後,立刻從若陀懷裡爬到肩膀上,縱身往老父親的方向起跳。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想法隻有一個:這位幼崽好身手!
就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崽崽縱身一躍,竟然跳出了自己半個身長的距離!
然後垂直降落。
“彆亂跳。”
跳躍失敗的崽崽穩穩地落在老父親的懷裡,立刻在老父親的臉頰上給了個親親:“爹!你回來啦!”
“嗯,回來了。”
雖然很想表現出淡定的樣子,但鐘離臉上暖融融的微笑怎麼都壓不住。
最後索性放棄了,親昵的吻了吻乖女兒的額頭。
形象儀態什麼的,能有和閨女貼貼重要嗎?
父女互動的一幕落在刻晴眼中,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鐘離先生她認識,往生堂的客卿,博聞多識的學者。但他的做派有點像帝君一樣古板老套,沒什麼主見,所以她一直沒有招攬對方在自己手下工作。
但鐘離先生的女兒,怎麼看上去比他前衛多了?
刻晴有點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是父女,但父女倆那極其相似的長相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絕對是親的。
和閨女貼貼完畢,鐘離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對刻晴客客氣氣說道:“小女頑劣,給玉衡星帶來麻煩了。”
“沒有。”刻晴說完,補充了一句,“先生的女兒很可愛。”
鐘離的表情明顯愉悅了許多。
刻晴又道:“不過想當岩王爺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亂說,並不是每個璃月人都能理解小孩子的無心之言的。”
“多謝提醒,我會好好教導她的。”鐘離好聲好氣的說道。
好話已經說了,至於回去教不教就是另一回事了。
和玉衡星打過了招呼,鐘離又將目光放在旁邊已經停止哭泣的小男孩身上。
這個男孩他知道,是那個給他爹集齊“酸甜苦”三種味道做了名為“暴行之神”飲料的好孩子。
有了這個孩子做對比之後,鐘離覺得他閨女還算乖巧可愛的。
他抱著閨女半蹲下來,溫聲道:“岩王爺與璃月訂下了契約,非特殊情況不能毀約,所以岩王帝君這個位置上的神也不會輕易就能更換。
今日是獨自來觀看請仙典儀的嗎?小小年紀敢獨自來到這麼多人的地方,勇氣可嘉。”
溫和的聲音幾乎是撞在磐安的心間。
十指不安的扭在一起,磐安低聲道:“沒,我爹是千岩軍,就在附近站崗。我爹是見了岩王爺才決定成為千岩軍的,所以我也想來看看。”
鐘離摸了摸磐安的頭:“岩王爺會知道你的心意的。”
磐安感覺自己被暖化了,瞬間忘了剛才還和人家女兒吵得麵紅耳赤不可開交(單方麵認為),連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等磐安離開後,崽崽的兩隻小爪子拿起老父親的那隻手往頭上放:“我也要摸摸。”
麵朝著太陽,橙色的眼眸就像住了另一個小太陽,金燦燦亮閃閃的。
鐘離樂意揉揉閨女的腦袋,還順手揉亂了她的頭發。
崽崽連忙捂著腦袋往後倒:“亂了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