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不識字,好在葉磐兒也沒有要寫下來的意思,而是直接給明青口述。
心法不長,加起來也就幾百來字,葉磐兒口述幾遍也就差不多了。
遣詞有些拗口,什麼意思明青也不是很懂,但她默念幾遍後,竟有種無師自通的通透感。
哪怕不明其意,也能運轉自如。
很美妙的感覺。
這就是修行手段麼?
明青邊在心裡默念,邊隨著那股無形的道意變換著姿勢,很快明白南宮輕為什麼要盤膝而坐了。
她走向自己的床,打算也盤起膝來試試,外邊有敲門的聲音響起。
“到點了,該吃晚飯啦。”葉磐兒從床上蹦起,一溜煙跑到門前,從什麼人手裡接了一個大托盤進來。
托盤上有米飯、肉、青菜……種類豐富,應有儘有,滿滿當當擺了一大盤。
葉磐兒歡呼雀躍地把東西在桌上擺出來,招呼明青:“明青姐姐,先過來吃飯吧。”
聲音裡的歡快幾乎要溢出。
明青很聽話地走到桌前,看葉磐兒先分出一部分放好,“這些是留給南宮姐姐的,這些我們就吃完吧。”
“上清宗的米和蔬菜、禽肉都蘊含靈氣,對蘊養根骨很有幫助的。”
葉磐兒興致勃勃說著,不忘補上最重要的一句:“當然,味道也超級棒!”
明青失笑,吃了幾口飯後不得不承認葉磐兒說的很有道理。
簡單普通如白米飯,吃起來竟然也有種回味無窮的香甜感。
隻是明青吃著吃著,總覺得有什麼一閃而過,似乎是某種直覺在示警,心情也在一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她皺起眉。
“彆光吃飯,菜也很好吃的。”坐在旁邊的葉磐兒大快朵頤,邊對明青說話,直接把明青的思緒打斷了。
她夾了一筷青菜,心裡最後的想法是:有什麼大不了的。能活著,還有這麼神奇的經曆,已經很好了。
翌日清晨。
明青起床時左邊的床鋪已經空了,那是南宮輕的,也不知道昨晚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右邊床鋪的被子鼓鼓的,葉磐兒把自己裹成了一團,隻聽得到均勻的呼吸聲。
她推開竹門走出去,外麵是空曠的一片空地,四周放置有兵器架。風吹動竹林,破空聲一陣一陣的,聽著有些空靈。
竹林裡紅影晃動,明青仔細一看,發現是南宮輕在練劍。
她今天穿了一襲鮮豔華麗的紅衣,衣帶飄飄、長發披散,手裡拿劍隨風而起。
乍一看倒是有幾分風采,隻是再多看幾眼就能發現,她的劍法實在一言難儘。
就算明青不曾修行,也能看出她完全是不會劍法的。
和那日雲端上白衣劍修的驚豔一劍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葉磐兒昨天跟她說過,南宮輕很想成為一名劍修,自來到上清宗後,她整天不是蘊養根骨就是練劍。
但尹道靈不是劍修,她隻教了心法而沒有教劍法,所以南宮輕隻能自己琢磨。
在明青看來彆說劍意了,連劍形都沒有。
她想起以前看到村裡小孩拿著根木棍四處揮舞、雞飛狗跳的畫麵,忍不住想笑。
笑完後她走到兵器架前。
上麵有許多形狀的兵器,明青認出了劍、刀、棍、棒,都是竹子做的。
難怪南宮輕舞起來聲音是空靈的。
她想著幕流月那一劍,心裡微動,伸手想拿一柄竹劍來看一看,被南宮輕阻止了。
“彆碰。”南宮輕聲音高昂,細聽還有劇烈運動後後的喘息。
認為她是走後門進上清宗的,所以連劍也不配碰麼?
未免太有原則了些。明青想。
然後她就聽到南宮輕繼續說道:“這些雖然是竹子做的,卻極有靈韻,凡人承受不住的。你不多蘊養幾天根骨,手會很疼的。”
她換了隻手拿竹劍,把右手給明青看,上麵一片紅印,在白皙的皮膚襯托下很是觸目驚心。
明青垂眸,有些尷尬:“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在這裡的?”
明明南宮輕練劍的地方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她感覺南宮輕練得也挺認真的。
“我沒有看到你。”南宮輕收劍而立。
“那……”
“是你笑得太大聲了。”她把劍刺了出去,空靈聲再起,人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