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 / 2)

沈春眠垂眸掃了那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沈溫如一眼,隨後他又抬起頭,朝著身側的綠玉稍一挑眉:“你方才所說的法子太籠統了,本座又不是醫修,哪裡知道該如何去梳順他的脈絡?”

原著裡的反派無惡不作,自從被逐出青雲派之後,就沒做過幾件人乾的事兒,沈春眠猜他也沒做過給誰調理內息、疏通脈絡這種事,故而便直接開口問了。

綠玉微微頷首,自靈囊內取出一本古籍,又將其翻至相應頁數:“回教主,解法在此。”

“嗯,”沈春眠隨手接過古籍,而後道,“你們先退下罷。”

兩位護法聞言,一前一後地退出了洞府。

兩人一走,沈春眠便對著那冊古籍上晦澀難懂的文字犯起了難。

紙頁上用的是繁體字,好在寫的端正,沈春眠看倒是能勉強看懂,可惜難就難在,他看懂了卻也未必能讀懂。

有那麼一刻,好歹也讀了十幾年書沈春眠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絕望的文盲。

要不是怕崩人設,沈春眠甚至還想跑出去管綠玉要一本修仙入門指南之類的書,這古籍裡用了一堆的專有名詞,卻連個注解都沒有,寫了和沒寫一樣。

好在沈春眠堅持不懈地繼續往後翻了一翻,總算是找到了幾幅圖解,外加幾串咒語似的經文。

沈春眠拿出了從前在期末周時的自學能力,抱著那本古籍一通瞎研究,最後費了大半個時辰,才總算摸出了一點門道來。

他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兒悟了,可又不敢貿然在沈溫如身上做實驗,於是便找了個稍空曠些的空地,嘴裡念叨著佶屈聱牙的經文,對著麵前的空氣就是一頓操作。

然而這一把內力還是沒能收住,被沈春眠倉皇地推出去,便徑直轉向了洞壁。

偌大的洞府頓時搖晃了起來,頂上還墜下了一些零星的石屑。

猝不及防地被自己身上的內力來了這麼一下,沈春眠差點沒站穩。

臥、槽。

這得相當於好幾級地震了吧?

沈春眠頗為吃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十分慶幸自己剛剛沒把這一招直接用在沈溫如身上,要不然就這一下,人估計頃刻便沒了。

沈春眠複又回頭看了那張石床一眼,那石床上躺著的人想是真的暈死了,方才那樣大的動靜,他竟然還是一下也沒動彈。

緊接著,沈春眠又踱步走到了泉邊。

方才那樣大的動靜,若是再來上幾回,隻怕符樂他們又要追進來守著了,故而他隻得另尋出路。

一靠近那方冷泉,沈春眠便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寒意,同時也覺察到了身體裡的經脈忽而燙了起來。

這方冷泉乃是極寒之源,與他體內的靈力相生相克。

沈春眠蹲下身,將一隻手埋進了冷泉之中,很快他便發現,這方冷泉似乎能壓製他體內的火氣,將那暴虐的內力安撫得溫順一些。

沈春眠心頭一喜,忙跑回石床那兒去,粗手粗腳地將沈溫如扶坐了起來,而後又將其背到了泉邊。

沈溫如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可偏身上又冷得嚇人。

沈春眠一邊感歎著做主角遭罪,一邊將他平放在泉邊地上,而後他一咬牙,硬著頭皮往冷泉裡一跳。

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竄到了頭頂,沈春眠打了幾個寒顫,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方才應該先做做熱身運動。

冷泉邊的水位並不算高,剛剛好淹到他胸下。

沈春眠照著那本古籍上所言的方法,開始緩緩地運起氣來,這會兒他終於感覺到了內力在身上若有似無地遊走,緊接著,沈春眠忽然捉住了沈溫如的手,而後儘可能溫和地將自己身上的內力推向了沈溫如。

與此同時,沈溫如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沈春眠很緊張,可那古籍上說,這法子一經施展,便不可隨意停下,否則不僅沈溫如會經脈受損,他也會遭到反噬。

過了約莫半刻,沈溫如驟然睜眼,像是從噩夢中驚醒般,他喘了幾口氣,而後偏頭猛地咳了起來。

還不等沈春眠反應過來,便見沈溫如忽地吐出了一口血。

“沈溫如?”沈春眠的語氣有些焦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沈溫如掀開眼皮,半睜著眼,模模糊糊地瞥見了一個濕漉漉的人影。

那人影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水中,周身都是寒氣,可捉住他手腕的那隻手掌,卻是燙熱的。

沈溫如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將眼前人再看得真切一些,那人影長身玉立,烏發及腰,發間鳳凰翎羽輕淺地浮動著,燙在他有些渙散的瞳孔之中,像是一方灼熱的火光。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可沈溫如卻知道他是誰。

沈春眠。

沈、春、眠。

他來這裡做什麼?

大概是要親眼見到他死了,才能安心吧。

沈溫如又重新閉上了眼,任由那道蠻橫的靈力在自己身體裡橫衝直撞。

要是師尊和阿爹知道自己死了,還死在被他們當成親兒子養了十幾年的逆徒手中,他們會作何感想呢?

正當他平靜地等待死亡降臨時,卻忽覺體內那道灼燙的靈氣漸漸平息了下來,像是疾風漸息、驟雨漸弱,攜著暖意的內力撫過他渾身的經脈。

沈溫如覺得自己似乎活過來了,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起來。

“你……”沈溫如不解地睜開眼,有些艱難地問,“不要殺我嗎?”

沈春眠稍一抬眼,隻見沈溫如的麵色已然漸漸紅潤了起來,可眉頭卻仍緊擰著。

他畢竟是個初來乍到的“移民”,對他們修真界並不熟悉,生怕沈溫如這是回光返照,於是沈春眠又繼續問:“怎麼樣?你還好麼?”

為了不崩人設,他特意用了惡裡惡氣的腔調,可大概是一邊演著戲,一邊還要控製著自己推出去的內力的緣故,沈春眠很難一心二用,因此凶得並不是很明顯,甚至能讓人從中品出幾分難得的溫柔來。

沈溫如皺了皺眉。

沈春眠瞥見他的神色,有些心虛,正想著要如何往回找補時,沈溫如卻忽地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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