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江逐風的右手上便幻出了一把本命劍,那劍才一出世,結在劍端的冰霜便一路爬上江逐風的指尖,緊接著,一道寒冷刺骨的劍意凝出,隨即轉瞬便又朝著沈春眠劈了過來。
沈春眠單手結印,在兩人之間幻出半透明的火牆。
可那道來勢洶洶的劍意竟然直接將那道火牆劈開了一塊豁口。
沈春眠:……
他的半仙之體在兩位主角這裡,簡直就是虛設的吧?
“江逐風,你與其在這裡與本座空耗時間,”沈春眠緊張道,“不如早些去將你的沈溫如救走,本座大發慈悲饒你二人一命,你倘再如此,本座可就不客氣了!”
不曾想,那江逐風不但不為所動,甚至還飛身從那道裂縫中穿過,緊接著便再次來到了沈春眠麵前。
他麵色怪異,語氣低沉:“不該是這樣的——你究竟是誰?還是說……你也和我一樣?”
江逐風將話音停在此處,忽而便不再往下說了。
沈春眠不明所以地向後退了一步:“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來不就是為了救沈溫如的嗎?”
還不等他回答,沈春眠便立即引了一道天雷,江逐風隻覺得眼前強光一閃,原本在他身前的沈春眠便沒了蹤影。
而此時銷骨苑附近。
沈春眠方才倉皇跳樓之際,沒留意讓苑內的桂樹給掛了一下,手臂上被尖細的枝乾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吃痛地抱著手臂吹了吹,而後迅速隱匿身形,鑽入了小徑之中。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過於有家不能回,有床不能睡。誰能想到原著裡出場時不但斯文有禮,還充滿正義感的主角攻現在竟能歪成這樣?
這也太蠻不講理了,簡直比他還像反派!
沈春眠在小徑中左彎右繞,結果最後順利又繞回了銷骨苑。
沈春眠:……
這麼大個離恨教,怎麼也該立幾個索引碑什麼的吧?住在這裡頭的人,真的不會每天迷一次路嗎?
正當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卻忽然聽著前頭一陣騷動,沈春眠隱約聽見符樂在那邊大喊大叫的聲音,他仔細一聽,隻聽符樂嚷嚷著問:“你這賤人,將我們教主弄到哪兒去了?本護法捉了你一次,饒你一條小命,你竟還不知悔改——來人,將他水火刑伺候!”
沈春眠聞著聲,差點沒嚇了個魂飛魄散。
所謂水火刑,便是將秘法煉製出的毒火點燃,用其溫烤著受懲戒之人的腳心,等其烤得焦香冒油,再將其雙腳浸入冷泉的冷水之中,最後徒手撕下那層烤熟的皮膚。
因著修行之人不會輕易暈厥,便隻能生生忍著這種痛楚,而後施懲人還會在其上抹上迅速恢複的膏藥,待其腳上血肉複原,便又周而複始,直到將其折磨得失去人樣。
於是沈春眠立即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而後裝作去外頭溜達了一圈剛回來的樣子,緩步慢行從暗處走了出來:“慢著。”
“教主!”符樂瞧見來人,連忙迎將了上來,“方才您屋裡鬨出了那樣大的動靜,屬下實在擔心,這才不得不闖入一看,誰知您竟不在屋內,屬下還以為……還以為您是讓這個賤人給害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眼裡竟真含了些許淚光。
沈春眠見狀,也不好再訓他,隻道:“本座隻是出去透透氣,往後不要一口一個賤人地說話,不好聽,顯得很沒教養。”
符樂這會兒倒很乖地點了點頭:“是。”
緊接著,沈春眠抬頭向不遠處望去,隻見方才還與他糾纏的不死不休的江逐風,眼下正被兩個才剛引氣入門的離恨教徒一人一隻肩膀按跪在地上。
沈春眠不由得皺起了眉。
若按照江逐風方才與他交手的實力,對上符樂等人,誰勝誰負簡直一目了然,就他那一道劍意,便能將符樂頭頂上所剩無幾的毛給削禿了。
怎麼回事,難道這主角攻隻有在劈他的時候,才戰鬥力爆表嗎?
他可是洞虛之體,半仙之身,不吹噓地說,他眼下怎麼也算得上是全離恨教上下戰鬥力最高的一位,可他竟然打不過這位連符樂都能輕易解決的人。
這破世界真的就差點快要把“冤大頭”三個字塗他腦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