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雞窩頭的趙一飛執意請周行吃飯,根本推脫不掉,周行隻好跟其來到小區附近一家餐館。
“恩人,這些夠不?您還喜歡吃什麼,儘管點!”趙一飛挑著招牌菜一口氣點了七八道,又把菜單推給周行選,態度殷勤到了服務員都詫異的地步。
“我叫周行。”周行搖頭拒絕了遞過來的菜單,服務員這才離開,臨走前還刻意看了眼周行身上的保安製服。
“周大師!”趙一飛怎麼敢直呼周行的名字,“要不是昨天您在,我這條小命怕就要交代了!您就是我恩人,一點沒錯。”
提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趙一飛大倒苦水:“周大師您可不知道,我這幾天連眼睛都不敢合,一閉眼就看見那女的,一閉眼她就出現,得虧您救我,不然我不被她害死也熬死了!”
“趙先生是小區住戶,保護住戶的安全是我的職責。”周行嚴肅道。
當保安,他是認真的。
“彆,什麼趙先生,周大師你喊我小趙就好。”趙一飛搓著手,忐忑不安道:“周大師,昨天跟著我的那個……”
周行隔著布料捏了捏兜裡的珠子,稍微心虛了一會兒,這人該不會是來討說法的吧?
“那位女士麼,她不是小區住戶,又不願意簽字登記,不能進入小區,她看起來不太服氣,我隻好把她處理了……”
“處理了好!處理了可太好了!那周大師,”趙一飛大喜,吞吞吐吐道,“它是……是鬼嗎?”
“是吧。”不是來討說法的,周行就放心了,眼巴巴盯著上菜的服務員走來。
“我真撞鬼了?它不會再回來吧……”趙一飛正準備哀求,手機鈴聲響了,掏出來一看,是同組的化妝師王琳。
本不想接,可拒接了對方立刻又打過來,趙一飛隻得到旁邊接起,壓低聲音著急道:“小琳,我現在忙著呢,有事你……”
手機那頭傳來抽泣聲,“飛哥,莓莓死了!”
趙一飛腦袋轟的一聲,一個字也說不出。
莓莓就是趙一飛負責的主播。
他們公司的主播分成室內和戶外兩種類型,室內主播平時就在公司裝修好的小格子間直播,而戶外主播都是分小組工作。莓莓的小組包括莓莓本人,還有負責跟拍兼後期的趙一飛、化妝師兼助理的王琳。
主播莓莓今年二十三歲,人美聲甜,原本做的是探店主播,粉絲量一直很穩定,最近公司希望她能有所突破,也幫她嘗試了幾個方向,都不溫不火,直到月前莓莓探店發生時發生了意外狀況。
要去的是一家深藏在迂回曲折小巷中的私家菜館,巷子兩側都是青色高牆,幽深安靜,一路人不見人影,莓莓膽小緊張,越走越快,結果被突然橫穿出來的行人嚇到尖叫。
本以為是個小插曲,趙一飛當做花絮剪了進去,誰想到網友們就是這麼變態,對著花容失色的小姑娘異常興奮,截了動圖到處傳播,讓莓莓小範圍火了一陣。
公司發現商機,便讓莓莓試著做了幾次戶外探險,粉絲量果然上漲。莓莓自己也想搏一搏,決定玩一次大的,做一期凶宅探秘。
因為首次嘗試,莓莓三人不敢托大,那些凶名赫赫的地方不敢碰,隻打算找個氛圍感強點的老房子試試手,三人埋頭找了半天,最後確定了西郊的一座有鬨鬼傳聞的宅院,想著宅子附近有住戶,應該不太恐怖。
結果去西郊大豐鎮直播那天,天氣特彆陰沉,目的地附近根本一個人都找不見。莓莓抱怨這跟荒郊野外沒區彆。趙一飛那時還安慰她們,說人都在家裡,真要有事,一嗓子就能喊出來,再說是直播,有那麼多粉絲看著呢。
莓莓還叮囑說自己膽兒小,進去了可彆為了節目效果故意嚇她……
趙一飛拿著手機,久久難以回神,手機那頭的抽泣聲始終沒停,王琳的聲音帶著極端恐懼:“飛哥,警察說莓莓是意外,但我知道不是的!”
“是鬼!是鬼害死了莓莓!”
尖利的聲音像一根冰錐,刺穿趙一飛的耳道,將冷意灌入大腦,“小琳,你先冷靜點……”
“你相信我!飛哥,我沒說胡話!”王琳神經質地大聲喊,“從我們從西郊回來,鬼就纏上我們了!莓莓死了,下一個……就是我!”
趙一飛如遭重擊,急切地問:“是什麼樣的鬼?你看見了?”
“是個紅衣服的女鬼!自從那天直播以後,我和莓莓就總看見它!它到處都在,怎麼躲都躲不開!昨天莓莓去廟裡拜拜,結果今天就死了!一定是它發怒了,剛才,就在剛才,它又出現了,這回是衝著我來的……”王琳歇斯底裡地喊。
紅衣女鬼並非隻出現在自己身邊!趙一飛咬緊牙關喝道:“你們怎麼不早跟我說?”
王琳哽咽:“……你這幾天白天都不在公司……”
趙一飛心念急轉,這幾天他晝伏夜出,確實沒精力關心兩個女生,也沒想過女鬼不止纏上他一個人。本以為昨天晚上周大師替他擋住了女鬼,從此以後就沒事了,可聽了王琳的說法,那女鬼恐怕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