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拾的這個決定被三小隻知道後,很是無語,用白芷的說法來形容就是‘還沒喝多就說起醉話來了’。
他本人不以為然,中央域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非闖不可!
目前為止,他所有的疑問都隻能從中央域得到解答。
《天裂幻境》是誰製作的?為什麼知道那麼多當年的事?遊戲裡的沉雁辭是遊戲設定麼?那麼為什麼為提到真正的人才會有的記憶內容?還有,沉雁辭到底……活著還是死了。
藥靈穀掌門尚且沒機會聽到路拾嚇人的決定,便樂顛顛地帶來一個更加爆炸的消息,來自中央域的。
中央域即將舉辦全界遊戲大賽,所有修者隻要《天裂幻境》遊戲前三關平均分達到80分以上便可報名參與,最終獲勝者能得到遷居中央域的名額。
沒錯,這次遊戲大賽所選擇的遊戲正是《天裂幻境》,並且決賽場地就在中央域。換言之,隻要參賽者打入決賽,就可以到中央域一遊。
這吸引力簡直太大了!
修者們哪個不想去中央域?各個大洲的門派,哪一個不想多培養幾個人進入中央域反哺師門?
藥靈穀掌門當然也想,想要借此宣揚藥靈穀的名聲,日後得到更大的發展。
路拾想要進入中央域,雙方一拍即合,立刻就決定組建藥靈穀的參賽隊伍報名全界遊戲大賽。
說是隊伍,其實也就路拾外加白芷三人,因為藥靈穀就僅有這三人沾了路拾的光,平均分能達到要求。
藥靈穀掌門給四人準備了路費和推薦信,與一眾長老歡天喜地的把他們送到附近大洲的空港。
現代已經少有能夠長時間禦劍飛行的修者,大家出行都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像這種跨越數個大洲的超長距離,一般都選擇飛舸,平穩快捷,不同等級的艙位價格也不同,能滿足各種修者的需求。大大小小飛舸集中停靠的場地就叫作空港,路拾幾人去的空港是周圍十幾個洲裡唯一一個能通行內圈的站點,是以,周邊參賽者都擠在這裡,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萬年前麵對天災獸禍的威脅人人自危,修者們往往滿臉警惕,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願與旁人挨近,路拾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場麵,忽然之間,就明白了秋元鵬為何那般崇敬沉雁辭。
藥靈穀掌門為他們買了上等位置的飛舸票,路拾跟著白芷三個排隊登上一艘兩畝地大小的大船。
這艘飛舸兩側開出一排排小窗口,大概一數竟有七八層高,進入裡麵有大廳,有樓梯,有走廊,當真樣樣俱全,與在平地上彆無二致。
白芷三個仰頭望著大廳上方的顯影陣,很快找到他們票上標注的位置,領著目不暇接的路拾順利找到相應的房間。
四人離開後,汲修賢才敢進入大廳,心中憤恨不已。
頭一天他通關失敗後,不服氣地跑去看路拾的直播間,見對方沒有向自己一樣選擇殺掉靈獸,因而避開了失敗劇情,就已經心裡不舒服了,看到後來,路拾表現出真實修為,汲修賢頓時覺得被騙了!
汲修賢死死盯著屏幕上各種誇讚路拾的彈幕,一想到自己的失敗會影響滄浪門後續付款,以及回去以後被人嘲弄等等,衝動地點下了舉報,舉報路拾遊戲作弊。
舉報後,他猶不解氣,惡毒地盼望路拾通關失敗,結果事與願違,路拾竟然拿了個滿分。
汲修賢心生害怕,這下糟了!
《天裂幻境》不光有舉報機製,還有針對無理誣告的懲罰機製。有人靠著一些小手段作弊能提升幾分,可想也知道,沒有人能靠作弊得滿分!
他沒有證據就舉報了路拾,一旦被反向查證,免不了要被封禁遊戲賬號,汲修賢隻好匆匆跑路,切斷與滄浪門賬號的聯係。
真是倒黴,連跑路都能跟他們坐同一艘飛舸!汲修賢深感路拾就是他的災星,每次見到都無好事發生。
飛舸穿梭於雲間,速度極快,因此乘客房間窗戶是封死的,而在最上麵一層留出觀賞的平台。
白芷三人非拉著路拾上去換換心情,不巧就迎麵撞上了汲修賢。
汲修賢本就心虛,麵色難看地退開兩步,想著就算被路拾他們羞辱也要忍耐才行。
沒想到路拾態度溫和地道歉,並讓開路請他先走。
“你不認識我?”汲修賢不敢置信。
路拾有些意外,仔細看了看汲修賢的臉,確定不是舊相識,“這個……好像沒見過吧?”
汲修賢倍感恥辱,他把人家當對手,人家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是,能拿滿分的人物,了不起。”汲修賢陰陽怪氣道。
一旁黎巧認得汲修賢,看不過去,道:“滄浪門這麼輸不起麼?明明你們先挑事,輸了就學小孩子無理取鬨?合理推斷,舉報路長老作弊的該不會是你吧?”
“……”汲修賢一驚。
“……真的是你!”黎巧沒想象到隨口一句就詐了出來。
白芷立刻參戰:“哦,你就是那個內圈修者,手段很低劣嘛,內圈來的就隻會惡意舉報?”
汲修賢氣得滿臉豬肝色,周身靈氣暴走,身為金丹期的修者不主動控製,竟由著靈氣外泄,順勢向著黎巧襲去。
路拾眼神一沉,閃現到黎巧身前,揮袖拂去那暴動的靈氣。
一抬手,無形屏障將自己與汲修賢圈在其中,冰冷的氣勢勃發,仿佛無數細碎的冰刃刮擦著汲修賢。
宛如置身暴風中的冰天雪地,汲修賢被壓製得無法順暢呼吸,身體急速失溫,眉毛、眼睫毛開始結出細小的冰晶。
眼看爭鬥一觸即發,飛舸上的工作修者趕緊跑過來阻止,勸說到路拾收回氣勢。
汲修賢被凍了個半死,被工作修者抬走治療,白芷三個圍著路拾驚歎。
“厲害,這招的原理是什麼?單靠氣勢也能凍傷敵人?”
“哇哦,路拾剛剛看上去像個傳說中冷酷無情的大能!”
“我老覺得有點眼熟……”
路拾心說當然眼熟,這就是學自沉雁辭的招式,他第一次見識到這招,還是在他和沉雁辭剛從秘境脫困沒多久。
他們在秘境掙紮了兩年多,路拾好不容易築基,沉雁辭的傷勢也完全治愈,在小風的幫助下,兩人才終於找到出口,重返修真界。
那時他們並不知道秘境即是異空間,隻知道找到的出口通向了極為陌生的地方,路拾隻知道羲和山周邊,看哪兒都不熟,便覺得都一樣。但沉雁辭經常外出曆練,偶爾還替父親參加各種盛會,他都覺得陌生,證明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羲和山起碼有數十萬裡之遙。
遠一些倒也不是壞事,起碼追殺沉雁辭的暗中勢力一時半會兒很難找過來。
饒是這樣,謹慎如沉雁辭還是選擇隱去姓名,對外使用母親的姓氏,取名李焰。
火焰的焰,路拾明白這個字代表著那把燒掉羲和山所有的大火,仍覺得與少主出塵的長相很不搭。
路拾心中的一點微詞,被沉雁辭注意到,“你覺得這名字不好?”
“沒有,隻是覺得假名配不上少主。”路拾囁嚅道。
沉雁辭注視著低頭的小雜役,“……路拾,你對我有諸多誤解。”
路拾不懂少主話中的深意,惶恐不安的將頭更低下去,以為自己沒有資格對少主的任何決定指指點點。
然而低頭認錯並未讓少主開懷,路拾等來的是一聲輕歎。
很多事情,事後回首才能看透表相,理解其中含義。年輕的少主和雜役,隻能繼續維持著亦遠亦近的關係,共同踏上旅途。
羲和山危急存亡的那一晚,掌門將引來禍事的東西交給了沉雁辭,後來風刃城主派人來搶奪的也正是此物。
據沉雁辭所說,這東西是一件信物,相當於鑰匙,可以打開一位傳說中大能飛升後留下來的遺跡,得到大能的傳承。
可問題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把鑰匙,但沒有人知道遺跡的位置。
路拾覺得前來搶奪信物的修者們好傻,就沒人想過這東西萬一是假的該怎麼辦,畢竟沒人見過不是嗎?
害怕白忙活一場,小雜役把想法告訴了少主,惹來少主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