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得了這消息以後喜憂參半,但是也覺得既然國公爺肯為孫子奔走,也能體現出對珠哥兒的看重,祭酒家的小姐也算是不辱沒國公嫡孫的身份了。
賈府為二房的長孫和南京國子監祭酒家的小姐訂婚,這件事在京城內按理是掀不起什麼波瀾的,更彆說是被傳到宮裡。
但是林慕月自從知道自己的世界線和紅樓重疊了以後,就著意讓家裡多關注些賈家的消息,所以賈家給家裡哥兒定親的消息就被林家寫在了信中傳到了林慕月手裡。
雲夏和雨梅看著林慕月這麼關注賈家的消息,都有些好奇,雨梅比之雲夏更謹慎,而且也沒有雲夏和林慕月之間情分深厚,因此還能把好奇埋在心裡。
“小姐,為什麼這麼關注勳貴家的事情呀”,雲夏倒是直接問了出來,雲夏知道小姐對著自己的期待,因此也直接麵對自己的短板,那就是對後宮的事情還好,對於前朝的動態就不那麼靈敏了。
現在小姐和林府裡這麼重視賈家,她雖然不知道為何,但還是勇敢地問出來了,希望小姐能給自己解惑。
林慕月放下信,讓雲夏和雨梅自己去搬秀墩坐下後才說,“京城的勳貴裡,賈家一門雙公,尤其是如今當家的兩位賈公年輕時都頗得陛下信重,是破例承襲了初代國公爺的國公爵的,因此關注他們家是很有必要的。”
如今的賈家可以說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兩位國公如同定海神針一般實權在握,在京中的勳貴裡可以說是一等人家。
隻說那兩家府邸前一條寧榮街就可以見一斑,林慕月上輩子看書時總覺得賈府眾人目光短淺,但是如今真的瞧到了賈家權勢富貴之盛才覺出,能在這層富貴下看出危機確實是不容易的。
“從賈家的動作裡,可以看到他們家想要和文臣連姻轉換門楣,也可以從中窺見京裡的勳貴們現在的風向”,林慕月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
不過背後更深處的,賈公也許是看到太子如今眼見的親文臣遠武將,和其父大不相同這種事就不必說出來了。
聽完林慕月說話之後,雲夏點點頭就不再追問,反而是雨梅有些若有所思,林慕月瞧見兩人不同的反應,心下一動有了些彆的計較。
三個人在說話,又有個雨字開頭的宮女雨桃進來說,“娘娘,雲承徽來給娘娘請安了。”
林慕月之前為了安撫雲氏,親自去了玉樹瓊葩和雲氏說話,後來雲氏親自送了自己繡的虎頭帽,看著那做的精巧的繡品林慕月也禮尚往來回送了一匹好料子。如此往來之後,林慕月除了朱才人外,和雲氏也更親近了一些。
如今大家在園子裡都比較懶散,雲氏聽了林慕月的建議也願意多走動走動,因此就常來和林慕月說話。
雲氏來和林慕月說話,原來是一起做做針線,但是幾次下來,雲氏看出來了林慕月實在不太擅長這個,所以現在二人經常一起看看書。
“和妹妹一起這麼久了,倒是還不知道妹妹的閨名?”,林慕月看書看到了一句李太白的“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見到了自己的名兒和雲氏的姓,好奇問了一句。
雲氏乍然聽了這個問題有些意外,不過她很快就笑著說,“妾身進宮之前在家裡的長女,隻大姐兒這樣叫著,倒是進宮後遇見了一位白姑姑,給妾身娶了個澹遠的大名。”
澹澹水波遠,澹字是形容水波悠遠又緩慢擴散的樣子,林慕月覺得給雲澹遠取這個名字的姑姑是個妙人,這個名裡的澹字和性格平和溫柔如水的雲氏很相宜,而雲氏外柔內剛的本質也符合一個遠字。
“澹兮其若海”,林慕月剛說了一句,雲澹遠抬抬頭接道,“飂兮若無止。”
“先哲之心不落凡俗,可惜我等皆是凡世俗人罷了”,林慕月和麵前的人有幾分心心相惜之感。
雲澹遠微笑著說,“身在樊籠之中,保持本心便是了。”
林慕月覺得實在不湊巧,“若非是你我二人都懷有身孕,為妹妹這句話當浮一大白。”
“那妾身可要把這頓酒記住,總有一日要向側妃姐姐討的”,雲澹遠也難得展現出幾分活潑,俏皮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