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居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聽這話的意思,白蘭地還認識他的外公?
白蘭地看出了他的疑惑和戒備,並沒有介意。
他笑著道:“我當然知道你的身份,孩子。”
“不然你以為,當初朗姆想要拿你要挾瑟維斯家族出錢,然後就把你處死的時候,是誰出言救了你呢?”
白蘭地說完又笑了笑,他手裡拿著一瓶珍貴美酒,走向了小廳裡的沙發和雕花小桌。
“過來吧,孩子。”
“在我麵前,你不需要佩戴麵具。”
“當年你的外公,曾經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可是欠了你們瑟維斯家族,一個天大的人情。”
白蘭地的話裡說著欠人情,臉上卻一直帶著笑容,能看得出心情非常愉悅。
西明堂站在原地,頓了頓,並沒有立刻上前。
他的腦袋微偏,餘光看向了右方。
利口酒亡魂和FBI老範亡魂剛剛飛回來,立馬道:「大師放心,這裡沒有任何竊聽器和監控攝像頭。」
「也沒有被藏起來的搶械或武器。」
西明堂這才放心了,抬步走向沙發。
白蘭地此時已經倒好了兩杯酒。
他看到西明堂走過來,紳士地站起來迎接,伸手邀請西明堂坐在雕花小桌的對麵。
西明堂注意到,這一對隔著小桌擺放的暖色沙發,以及中間的雕花小桌,還有小廳裡擺放著花草的布置,都讓這裡不像是會客室。
更像是家中的長輩和晚輩,平時閒聊和品酒的地方。
西明堂在心裡鼓掌。
不得不說,白蘭地對氛圍的把握真是一絕。
於是,西明堂不客氣地坐下。
他抬手摘掉帽子和麵具,抬頭看向白蘭地,第一句話就是:“我不喝酒,我喝果汁。”
白蘭地愣了一下,然後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好好好,不愧是老瑟維斯的親外孫。”
“當年你外公那隻老狐狸,對我就是這麼不客氣的態度,哈哈哈!”
白蘭地笑著對門外說了一句:“給我們的伏特加先生,來一杯果汁。”
說完,他還問了西明堂喜歡吃什麼零食,讓人一起拿來。
等待的過程中,白蘭地詢問了西明堂最近在組織裡的生活。
西明堂簡單的回答了幾句,然後就問道:“您和我外公是怎麼認識的?”
白蘭地聳了聳肩道:“那是個很複雜的故事。”
“我願意講,但你今天恐怕沒這麼長的時間聽。”
白蘭地對著西明堂挑了挑眉道:“一旦我沒有在一個小時後送你回去,琴酒就該提著槍帶人衝進來了。”
西明堂的注意點卻歪了,他道:“琴酒知道您住在這裡?”
白蘭地失笑道:“琴酒不知道,但朗姆一定會很樂意告訴他。”
西明堂了然。
能讓琴酒衝鋒在前,挑釁一下敵對派係的首領,朗姆當然很樂意。
等果汁和零食都上了桌,白蘭地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他品了一口酒,看向西明堂說道:“你好像並不驚訝,我剛剛說朗姆的那句話。”
“哪句話?”西明堂下意識反問,然後他反應過來道:“哦,是‘朗姆當初是想處死我’這句話嗎?”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組織一開始綁我過來,不就是想用我要挾外公,向我外公要錢嗎?”
西明堂精致漂亮的臉上,露出了無所謂的表情。
他甚至姿態懶散地靠在了沙發背上,翹起二郎腿,一副完全放鬆,把這裡當自己家的模樣。
可就算這樣懶散的模樣,西明堂做出來,都帶著一股矜貴優雅的氣質。
白蘭地對此一點都沒介意。
他甚至因為西明堂的放鬆和透出的氣質,而露出了更加欣賞的表情。
白蘭地笑著問道:“那你心裡對此是怎麼想的呢?”
“不恨組織和朗姆嗎?不想報複他們?”白蘭地挑眉。
西明堂張嘴正要回答,白蘭地卻忽然抬起手阻止。
白蘭地目光專注地看著他,意味深長地道:“孩子,不要和我說你對組織,對BOSS和朗姆,對琴酒,有多麼忠心。”
“更不要對我說,你就是想一直給組織和BOSS打工。”
“我不會信的。”
白蘭地臉上的笑容包含深意,他道:“你們瑟維斯家族,生不出這樣忠心的人。”
“就算是你那位心性善良的父親,也能在需要的時候狠得下心。”
“而你,天生就是要站在高位的人,我看得出來。”
白蘭地彆有深意地道:“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
西明堂盯著他,沒有說話。
心裡卻再次給利口酒鼓掌,厲害厲害,不愧是組織二代,分析得全對了。
西明堂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又把問題拋了回去:“那您覺得,我應該怎麼想,怎麼做呢?”
白蘭地露出了些滿意的神色,似乎是很喜歡這樣被晚輩請教。
他專注地看著西明堂,聲音帶著些蠱惑地道:“孩子,你要明白。”
“哪怕你真的對BOSS和朗姆、琴酒忠心耿耿,拚命給組織做任務。”
“你依然隻能永遠屈居於琴酒之下,根本不可能和琴酒平起平坐。”
“BOSS不會允許的,朗姆也不會看著你上位。”
“你被迫加入組織,又被迫給他們BOSS派係效力,還得給琴酒拚命,你真的甘心嗎?”
西明堂盯著白蘭地,慢慢眯起了眼睛。
他學著對方之前意味深長的語氣道:“白蘭地爺爺,您似乎,對組織並不怎麼在意啊?”
“身為組織的十大高層之一,這不太好吧?”
白蘭地笑了。
他慵懶地靠向沙發背,同樣翹起了腿:“孩子,你記住。”
“對你有用的,能給你帶來利益的,才是你需要去維護的組織。”
“對你沒用的,無法給你帶來利益的,那隻是你應該儘快丟掉的垃圾。”
西明堂聽得一怔,等等,這話裡的意思。
沒等他仔細思考,白蘭地已經笑著道:“我對組織在不在意,是不是高層之一,這取決於BOSS的態度。”
“如果這位BOSS不能再給我帶來利益,那麼我自然也不用再幫著他,和那些情報機構周旋。”
西明堂睜大了眼睛。
等等,這話裡的意思,一直在各國情報機構裡,幫著組織打掩護的,居然不是組織BOSS,而是白蘭地?!
白蘭地看出他的驚訝,笑著解釋了一句:“BOSS在那些情報機構裡,當然也安排了臥底。”
“但BOSS的家族才崛起多少年呢?你和我這樣的家族又傳承了多少年?”
“論起人脈關係,他烏丸家族,怎麼比得過我們這些家族?”
西明堂臉上的表情非常鎮定,但心裡卻有一瞬間的發懵。
不是,白蘭地老爺爺,你這就把BOSS是烏丸家的,透露給我了??
您這是,真沒把組織放在心上啊!
到了此刻,西明堂終於相信了。
白蘭地是真的沒把組織看在眼裡,隻是當成了個能給他賺錢,能給他帶來想要利益的工具而已。
西明堂忽然就明白了利口酒的那句話,“這才是白蘭地酒最聰明的地方”。
白蘭地正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出身的家庭一樣,無比確信他也不會把組織看在眼裡,隻會把組織當成工具,所以才看中了他。
一個隻把組織當工具的人,又怎麼會對組織忠心耿耿,對組織BOSS忠心耿耿呢?
他們都隻會忠誠於自身的利益。
所以,白蘭地非常確信,他一定是可以被拉攏進來白蘭地派係的人,絕不可能去忠心BOSS和琴酒。
西明堂忽然有點同情組織BOSS了。
搞了半天,對組織最深情、最舍不得組織被毀掉的,原來是組織BOSS啊。
其他的高層,特彆是白蘭地這樣的高層,好像隨時都能跑路。
搞不好他們跑路的時候,還會轉手把組織賣給各國的情報機構,再賺上一筆呢。
那麼,現在牢牢吸引著白蘭地這些人,讓他們寧願勾心鬥角到這種程度,都還沒舍棄掉組織的,又是什麼?
西明堂想起了那些讓琴酒迅速恢複傷勢的藥劑,以及原作裡,讓工藤新一變成小學生的APTX4869。
組織到底在研究什麼東西?
能讓白蘭地這樣的人,都舍不得拋棄組織,甚至還要給自家派係繼續挑選繼任者?
沒有給西明堂多思索的時間,白蘭地再次開口了。
他再次語氣蠱惑地道:“孩子,來我這裡。”
“比起BOSS派係的前途灰暗,我的派係,才是你應該選擇的地方。”
“我們現在還沒有定下派係的下一任首領,隻要你能在我的派係裡出頭,我就能讓你坐上派係首領繼任者的位置。”
白蘭地意味深長地道:“是成為組織第二大派係的首領,還是成為BOSS、朗姆、琴酒手下的一條狗,你知道你該怎麼做選擇。”
西明堂被說得動心了。
他一直都想掀翻組織。
但掀翻組織的先決條件,是深入了解組織,知道組織所有的秘密,這樣才能徹底的消滅組織。
而不是給組織留下死灰複燃的機會。
可什麼樣的人才能真正了解組織呢?
當然是組織的十大高層。
而且必須是真正掌控著組織權勢的高層,而不是外來派係布朗酒那樣的虛假高層。
這樣的地位,琴酒和組織BOSS給不了他。
隻有白蘭地,能給他。
西明堂抬頭看向白蘭地,忽然問了一句話:“您的承諾作數嗎?”
白蘭地酒大笑起來,他道:“孩子,對彆人,我是個優秀的騙子。”
“但對你的外公,對你,我一諾千金!”
西明堂一雙紫、金色的眼睛,變得明亮起來。
他舉起了杯子,向著白蘭地露出了肆意驕矜的笑容:“乾杯,白蘭地爺爺。”
白蘭地再次大笑起來。
很好,他們這樣的家族出來的繼承人,就該是這樣的!
白蘭地舉起酒杯和西明堂碰杯,喝了口酒。
然後他非常愉快地道:“那麼,你的第一戰想去哪裡?”
西明堂喝了一口果汁,因為果汁過於熟悉的比例味道,動作頓了下,心裡有點詫異。
但他沒時間去多想。
西明堂對著白蘭地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那還用說嗎?”
“當然是我們派係被迫丟掉的後勤組了。”
“BOSS派係當初怎麼拿走了後勤組,這一次,就要怎麼給我們還回來!”
白蘭地聽著,笑得更愉悅了。
他甚至有些驕傲地道:“很好,放手去做吧。”
“我會給你最大的支持,讓BOSS和朗姆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
兩個人相視一笑,眉眼間是一模一樣的狡猾和囂張。
與此同時,組織基地的病房裡。
琴酒等了四十多分鐘後,終於忍不住給朗姆打去了電話。
他黑著臉,聲音冷得能掉冰渣,一字一句地道:“白蘭地把伏特加擄走了。”
電話那邊,朗姆的臉色頓時也黑了。
朗姆幾乎是在瞬間,就想明白了白蘭地的打算。
白蘭地這個混蛋,最初他們在會議上決定伏特加的生死的時候,白蘭地的確是曾經說過,如果之後他們看好伏特加,有第一個挑選他加入派係的優先權。
但伏特加都揚名這麼久了,白蘭地那邊卻絲毫沒有動作。
朗姆還以為,白蘭地是沒看上伏特加的做派風格,所以放棄了。
那時候,朗姆還很得意。
白蘭地當初白白掏了一筆錢,卻是給他們BOSS派係送了一員得力乾將。
誰能想到,就在他和BOSS都對伏特加給予深重信任後,白蘭地卻突然跳出來搶人了!
他這是想乾什麼?
故意挑釁他和BOSS?
然後挖走他們派係的骨乾,讓他們在全組織裡丟臉?!
朗姆咬牙切齒地道:“白蘭地,這個混蛋!”
他決不能放任白蘭地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