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2 / 2)

諷刺朱振?

想到當時在教師辦公室裡,商訣對朱振的態度,鬱綏不禁有些好奇,探過頭去,仔仔細細觀看著聊天記錄。

“今天朱振不是讓你用什麼美式發音拚寫單詞嗎,你被罰站之後,商訣也被叫起來了,豬頭考了他兩個特彆簡單的單詞,想讓他表現一下,結果他梗著脖子和豬頭說他不會。”

“豬頭想給他解圍,結果他說朱振的發音不標準,有股城鄉結合部的味道,豬頭差點被氣死。最後這哥們兒也沒給豬頭開口的機會,說自己不配進實驗班,要反思一下,直接去外邊自行罰站了。”

自行罰站?

鬱綏詫異地抬眼看向商訣,眸光閃了兩下,搞不懂這人到底發什麼神經。

但也因為這件事,他突然覺得,商訣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

-

因為朱振昨天的話,鬱綏光明正大地翹了課,在家裡自顧自睡了兩天,十分愜意。留下宋臣年一個人回歸實驗班,接受朱振的摧殘,宋臣年十分不爽,每天變著法子的花式轟炸鬱綏的聊天框,希望大少爺能陪他一起受罪,被鬱綏果斷拒絕。

臨近第三天中午的時候,鬱綏人還在床上擺爛,家門被捶得震天響,硬生生把他砸醒了。

鬱綏煩躁地從床上爬起來,剛一打開門,就看了崔喜軍那顆瓦光鋥亮的頭,射出的刺眼光線直接把他給晃清醒了。

正值中午,外邊的氣溫高的嚇人,熱浪裹挾著潮濕的水汽,直直撲向鬱綏的麵門,他頸間滲出些許汗意。

“鬱綏!你幾天沒來上課了?”崔喜軍氣勢洶洶地盯著他。

鬱綏皺了下眉,比了個數字:“兩天而已。”

崔喜軍更生氣了:“你還知道你整整曠了兩天課?誰給你的膽子不請假直接走人?”

鬱綏仰頭,看了看崔喜軍腦門上滲出的汗,頗有些無奈:“強媽,是我們班班主任說,我不配待在實驗班,不允許我再進教室的。”

崔喜軍來之前,自然知道那天實驗班發生的破事兒,這件事兒的確是朱振做的不對,他已經訓誡過朱振了。但在解決這件事之前,他更在意鬱綏剛剛隨口冒出來的稱呼:“你剛剛叫我什麼?!”

鬱綏臉一僵,懊惱自己沒過腦子的脫口而出。

崔喜軍年方四十,但禿頂已經十五年有餘,先前的學生為了調侃他,給他起了個光頭強的外號,私下裡都叫他強哥。原本一直是這麼叫的,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崔喜軍越來越喜歡操心,比學生的親媽管的都多,“強哥”逐漸演變為“強媽”,雖然離譜,但頗為符合他的人設。

鬱綏先前待的班屬於一中最差的班之一,大家對學習沒那麼高的熱衷,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調侃老師上,鬱綏待的久了,不由自主也跟著叫慣了,一時之間還真改不過來。

好在崔喜軍熱意糊弄,鬱綏三言兩語就將話題接了過去,但在對方的長達一個小時的教育之下,他不得不簽訂上了一份喪權辱國的條約。

一、下午滾回實驗班上課。

二、在周一的時候對自己的曠課行為作出檢討。

因為這兩項條約,鬱綏下午回學校的時候臉都是臭的。好在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他不用背書包,徑直走向了操場。

走到一半,身邊急匆匆掠過兩個女生,清晰的交談聲傳入耳中:“137班的人也太過分了,我看實驗班的宋臣年整個膝蓋都摔破了。”

“就是說,一個籃球場而已,兩個班湊一起也能一起打啊,把人傷成那樣兒也就算了,還嘲諷人家除了學習什麼也不會的書呆子,我都看不下去。”

鬱綏皺起眉,掃了一眼說話的這兩個女生,疾步跑向籃球場。

他到的時候,右側的籃筐之下圍了一圈實驗班的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麼,而左側的籃球框下,站著一群五大三粗的體育生,正一臉鄙夷地看著對麵。

鬱綏撥開圍繞的小圈,就看到宋臣年一臉痛色地抱著自己的腿。

宋臣年作為家裡最小的孩子,一向養尊處優慣了,沒半點運動細胞不說,身上都是白花花的軟綿綿的肉。可現在,他膝蓋附近的皮膚滲著一層可怖的青紫,足足有手掌大,絲絲縷縷的鮮血從傷口裡滲出來,還混雜進了不少臟的沙塵。

鬱綏的眉眼當即冷下來,周身籠著一層戾氣,他沉著聲,陰惻惻地問宋臣年:“這是誰乾的?”

攙扶著他的孟傑指了下對麵領頭的人,鬱綏看過去,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格外眼熟。

宋臣年皺著臉,伸手去拉他:“鬱綏,他就是郝毅,和魏延關係很好那個,今天估計是故意來激你犯錯的。彆過去。”他搖著頭,試圖勸阻鬱綏。

鬱綏卻直接甩開了他的手,轉頭問史曉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他直接脫了寬鬆的外套,扔到地上,朝著郝毅挑釁道:“不是想比賽嗎,來,我陪你。”

硝煙味迅速彌漫了整個球場,戰鬥一觸即發。

史曉明為難地看著鬱綏,小聲提醒道:“真要打比賽的話,我們班還缺一個人,趙天琪剛也被大家送到校醫室了。”

鬱綏聞言,皺起眉,順著實驗班的一群人看過去。

場上隻剩下寥寥七個男生,高矮胖瘦占了個齊全,幾乎能用歪瓜裂棗來形容。

“沒有能用的人了嗎?”他眉頭皺的死緊。

史曉明深呼了兩口氣,扶了扶他的眼睛,額頭留下一滴汗:“要不我試試?”

他話音剛落,從遠處傳來一句清朗的男聲——

“我來吧。”

鬱綏抬眼,商訣逆著光站到了他的麵前。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