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主權(2 / 2)

鬱綏火急火燎地退開一步,大步往前走,生怕甩不開商訣。他現在腦子裡全都是商訣那句“好朋友”,360°全方位環繞,如魔音貫耳。

商訣見狀,終究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垂下眼,偏過頭,難堪地揉了下眼睛,慢吞吞地落在鬱綏的身後,一瘸一拐的,背影孤寂。

就這麼一路狂走,鬱綏轉身回過頭,才發現商訣被落得老遠,察覺到他的目光之後,心虛地將擦眼淚的手放了下來,但沒控製住,又聳了下肩膀,瞧著格外難過。

鬱綏的腳步放慢了一點,開始反思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他今天下午也聽宋臣年說了商訣的一些家事,對方的確沒騙他,商訣的生活並沒有那麼如意。

他出生的時候,父親“出軌”被發現,媽媽堅決要打胎離婚,兩人揪扯了一年,生下商訣之後也沒把這樁爛事解決,就被雙雙調到國外工作,隻好把三個月大的商訣丟給了商老爺子照顧。

商訣就這麼孤家寡人地長到七歲,總是被大院裡的人欺負笑話是個沒爹媽養的孩子。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他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解開了當年“出軌”的誤會,重燃了愛情的火花,又生下了一個兒子,顯得在國內流浪的商訣身份更加尷尬。

這種情況在他九歲的時候被打破,因為商訣被父母強行從商老爺子身邊帶到了國外。

這麼一想,商訣比起他還要可憐的多,鬱綏乾脆停下步子等他,無聲地唾棄自己脾氣差勁。

跟一個瘸子發什麼火,還把人罵哭了……

嘶,商訣不會真的哭了吧……

鬱綏內心掙紮,猶豫著回過頭,冷不丁看到商訣湊近的臉,不明白他是怎麼竄到這兒的,剛要出聲詢問,巷子口倏地又冒出一顆人頭,模樣好不眼熟。

郝毅右胳膊上打了個石膏,正呲著個大牙打著電話。

“我知道了,不用你催,我今天已經去招惹過鬱綏了,還特地罵了實驗班那群人都是垃圾——”他一瘸一拐地走著路,和電話那頭的人商量著什麼:“你放心,他雖然沒吃虧,但肯定也要被學校處罰了。我特地去醫院拍了個假片子,右手手臂被他打到骨折,怎麼著鬱綏也該挨個處分。”

“到時候,他絕對沒法在實驗班待下去。”

鬱綏嗤笑了一聲,稠麗的眉眼染上幾分戾氣,直接衝過去,一腳踹上了他的膝彎,迫使人跪在地上,膝蓋硬生生撞出一片淤青。

這是他欠宋臣年的。

想到宋臣年下午掉的金豆子,鬱綏又加重了幾分力氣,看到郝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這才鬆開了腳。

他側過身,狐狸眼微挑,眼睫長而卷翹,眸光凜冽,淬了層刀光一般詢問商訣:“他下午用那隻腳撞得你?”

郝毅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他右手打著石膏,左邊肋骨被撞成青紫一片,右腳還腫著,疼得要命,罪魁禍首柔柔弱弱地站在他的麵前,半是猶豫半是期盼地掃了眼凶神惡煞的鬱綏,指著他唯一幸免的左腳,假惺惺道:“左腳。”

“綏綏,我想自己來,可以嗎?”

郝毅簡直要罵娘了,鬱惡霸表情隨和地讓開了一步,給商黛玉一個良好的施展機會,還不忘提醒他:“力氣重一點,你太弱了。”

商黛玉依言,輕輕柔柔地點了下頭,快準狠地踩到了郝毅地腳腕上,麵容清雋,笑容隨和。

郝毅在寂靜的巷子裡發出一聲慘叫。

鬱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眸光一瞥,看到了他手裡還沒掛斷的電話上,通話人那一欄上明晃晃地掛著“魏延”。

心中惡劣的情緒被不斷放大,鬱綏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來,使喚商訣:“商訣,把他的電話拿起來,告訴對麵你是誰,現在和誰待在一起。”

雖然並不明白他的想法,但商訣還是聽話地照做,他漫不經心地收回腳,撿起了地上摔落的手機,嗓音低啞,卻透著股冷淡:“喂,你好,我是商訣。”

對麵啞了一瞬,商訣眉頭皺起來,突然覺得魏延這個名字格外耳熟。

好像是……

他瞥了眼鬱綏,看到對方難看的臉色,大概可以確定,這就是鬱家倒插門的女婿領回來的那個想要巴結自己的私生子。

想到這裡,商訣沉下眉眼,麵無表情地朝著對麵道:“我現在和綏綏待在一起,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希望你以後不要來騷擾我們,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人渣。”

他抬起眼,眸光清淩淩的,在眼底泛起漣漪:

“我隻喜歡綏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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