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詞造句(2 / 2)

和崔喜軍風風火火的行為處事風格不同,一中校長藍玉良主打一個“佛係”。

鬥戰勝佛的那個佛。

一遝厚重的文件被扔在桌子上,他雙手抱臂,一項一項細數起兩人自入學以來所犯下的錯誤來。

無故逃課、曠課,上課擾亂課堂秩序,頂撞老師,不按時完成作業……

老生常談的那一套,鬱綏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這場訓話最終也沒能起什麼作用,商訣被沒收了手機,和鬱綏一起被罰了五千字檢討,順帶贈送了一套打掃操場跑道附近衛生間的大禮包。

不過這回商訣的臉是真的臭了。

對於一個潔癖來說,這和要他的命沒什麼區彆。

他提出的抗議被殘忍地否決,還被藍玉良抓住了把柄,懲罰由一周追加到了兩周。

商訣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極差,幾乎板成了一副棺材臉。周身的寒氣逼人,像是要將周圍的人全都凍死。

鬱綏見他吃癟的模樣,覺得很是新奇,他偏頭打量著商訣,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副幸災樂禍。

“校長,兩周的懲罰不夠深刻啊,我覺得商訣同學可以堅持一個月……”他嬉皮笑臉地調侃著,灰粉色的頭發有些長長了,發尾蜷曲著,沿著後頸,扯出一道鋒銳的弧度。襯著稠麗的五官漂亮得有些淩厲,連帶著眼尾的小痣都生動了不少。

但很快,鬱綏也笑不出來了,他和商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半個月的廁所大禮包也平等地贈與了他。

兩個人都是繃著張棺材臉回的教室,鬱綏氣的半死,商訣也死死蹙著眉,唇角繃得平直。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拉扯出的距離極長,幾乎能插下一連的人。

落座之後,三八線無聲畫開,兩人之間的界限涇渭分明。

實驗班的人懵了,剛打算湊上來和他倆搭話的腳步一頓,好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猶疑地打轉。

剛剛這兩人不是還在操場上大膽宣誓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嗎,校園論壇的cp帖子都給他倆建好了,一群女生嗷嗷叫喚,大肆猜測起他倆的上下問題。

怎麼一眨眼,又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敵了?

難道是……

分手了?

可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大家麵麵相覷,還想再詢問一番。

但一想到崔喜軍在早戀上叱吒風雲的名號和非一般的戰鬥力,大家不由得惋惜起來。

從校長辦公室到實驗班的教室不過五分鐘,他倆進門更是不到一分鐘,新校草和校霸分手的消息就已經通過互聯網傳遍了三個年級,無數cp粉就地心碎,嚎叫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看到前線傳來的模糊圖片,鬱綏和商訣一臉的“痛苦”與“決絕”,也隻好心痛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兩位主人公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編排成什麼樣子了,一個拉著帽子悶頭睡覺,一個強迫症和潔癖發作,開始用酒精濕巾大肆在周圍消起毒來。

上課鈴響的時候,實驗班的人還沒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三十多隻大鵝抻著脖子,目光格外一致地觀察著最後排的兩個人,直到一陣尖銳的高跟鞋聲“噠噠噠”出現在門外,大家這才如夢初醒,回到座位上,裝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來。

來人是實驗班之前定下卻被換走的班主任,也是因為外出調研而請假一周的語文老師許嵐。

好巧不巧,她就是是鬥戰勝佛藍玉良的關門弟子,這一屆赫赫有名的女殺神。

許嵐長腿一邁,大跨步踏進了教室裡,將手裡的教案往講桌上一摔,淩厲的目光順著教室裡掃了一圈,惡狠狠地開口:“誰是商訣,給我站起來。”

棺材臉的商訣眼皮都沒抬,順著許嵐的話站起身來,挺直的肩背像個晾衣架子。

許嵐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紅唇烈焰,大波浪的發型撐出極強的氣勢,她朝著商訣昂首:“來,除了情深似海,你給我用帶‘情’字的成語造個句子”

商訣張口就來:“曾經和我情深意切的鬱綏,今天對我始亂終棄,致使我們感情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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