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1 / 2)

鬱綏把手裡的紙條捏的嘎嘣響,蒼白的皮膚漫上肉眼可見的血色,緋紅從耳根到脖頸處接連成一片。

這人怎麼這麼……這麼……這麼無恥……

鬱綏磨了兩下牙,憋著怒火,落在商訣身上的目光像是要殺人。

身邊站滿了人,所有人都在老老實實地寫卷子,他不能動手。鬱綏深呼吸了兩口氣,強撐著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下課鈴聲陡然一響,腦子裡的那根緊繃的弦倏然斷開,鬱綏咬牙,也顧不上許嵐會不會發脾氣了,找了個她看不見的角度,拽著商訣的領子就往衛生間走。

他繞開了高二級部,帶著商訣進了靜悄悄的高一。

洗手間的門被粗暴地推開,鬱綏拽著他的領子,把人抵在了外側的牆上。他比商訣略微矮上一點,商訣低下頭看他時,隻覺得鬱綏氣勢洶洶的樣子很可愛,就是太容易臉紅,一點情緒都藏不住。

四周寂靜無聲,洗手間裡放著劣質的熏香,大概是柚子的味道,甜膩的味道熏得人有些頭疼。

鬱綏抬起狐狸眼,上挑的眼尾有些淩厲,他暴躁地問他:“你剛剛是什麼意思,是想把你喜歡我這件事鬨得人儘皆知嗎?!”

商訣整潔的衣領被他扯得皺皺巴巴,整個後背都抵在牆上,落在不知情的人的眼裡,像是可以被隨意欺淩的好學生。

他低斂著眉眼,垂下的眸光落在鬱綏的臉上,有些漫不經心。

其實這個高度很適合接吻的,商訣想,隻可惜鬱綏現在還不願意。

他壓著眼尾,將眸光收回來,散漫開口:“好像也不是不行,可我看你不太願意。”

鬱綏大聲反駁他:“我願意個屁。”

商訣盯著他,眸光忽閃:“你看,直到你不願意,所以我忍住了。”

他昨晚並沒有休息好,腦海之中全都是鬱綏醉酒滿含春意的眼睛,就連夢裡都不得安生。今早起來時,神色懨懨,滿臉的疲憊與困倦,此刻再故意擺出這樣失落的神色,看起來脆弱至極,格外具有欺騙性。

鬱綏看著他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強搶民女的惡霸,他神思恍惚地鬆開了拽著商訣的手,表情也沒有之前那麼凶了。

商訣剛剛好像,也的確替他解了圍,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讓他當眾社死。

所以他這麼拽著人,是不是有些過分?

他的語氣緩和下來:“算你識相,以後把你的心思全都給我收起來。”

商訣抬了抬眼,語氣有些無奈:“那好難啊綏綏。喜歡這種東西再怎麼藏,都藏不住的。”他緩緩直起身,靠近鬱綏,語氣帶著親昵:“更何況我對你的喜歡都滿了,滿到溢出來了。”

他湊得太近,周身的空氣都黏膩起來,像塊兒融化的糖,將人沾著不肯放過。鬱綏忍著躲閃的衝動,隻覺得耳蝸酥酥麻麻的,都被商訣吐息時的熱氣給占滿了。

直覺告訴他,今天把商訣帶到這裡來威脅他並不是一個好決定。

他壓根說不過商訣,反而會被這人的油嘴滑舌牽著鼻子走。

想到這兒,他的臉漲得通紅,罵道:“閉嘴,反正就是不許。不許給我傳紙條,不許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更不許說你喜歡我……”

商訣眉眼彎起來,也不生氣,隻是反問:“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那允許什麼?”

鬱綏被他的反問弄得一滯,動了動嘴巴,眼底流露出一絲茫然。

哪兒有人這麼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可商訣明顯就是這個例外,這人就喜歡揪著一個問題不放。

鬱綏不吭聲,商訣慢悠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朝著鬱綏道:“不允許說喜歡,那說——暗戀?可我現在好像算明戀……”

“要不換個說法?”他做出思考的樣子,然後輕聲道:“Jet'aimebien.(我好喜歡你)”

有人說法語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語言,因為它像極了耳鬢廝磨時情人間的低聲呢喃。

鬱綏從前看到這個說法時,隻覺得誇張又離譜,他在看法國電影時,並沒有覺得裡麵的男女主角講話有多浪漫,可剛剛商訣分明沒有靠近,鬱綏卻覺得耳根處蔓延過一陣密密麻麻的電流,跟爆發的岩漿一樣,在身體的各個角落膨脹、翻湧。

鬱綏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破碎,商訣沒皮沒臉,他壓根說不過他。

商訣見他沒反應,伸出手勾了勾鬱綏蜷縮在一起的手指,沒什麼表情似的眨了下眼。

鬱綏今天的忍耐度可能要到一個極限了,商訣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漆黑的瞳仁轉了轉,開始轉移話題:“你晚上要去宋家參加宋臣年的生日宴會嗎,綏綏,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鬱綏想也不想的拒絕:“我已經和宋臣年商量好了,和他一起過去。”

有免費的司機,省時又省力,不要白不要,還不用和商訣扯在一塊兒。

商訣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倒也沒氣餒,緩緩開口:“可每周六晚上我們都會回去看看co和可樂的,今天晚上的時間太緊,如果你回了宋家,可樂又要好久都見不到你了。”

提到家裡那隻蠢笨的薩摩耶,鬱綏的眉心蹙了下,他的確好久沒見可樂了,最近事情太多,一中的晚自習時間也被延長,學習進度陡然加快,他都沒能找時間溜回去。

雖然有人幫忙照顧,但太久沒見到他,薩摩耶的精神明顯萎靡了不少。

商訣悄然觀察了一會兒他的表情,繼續循循善誘:“我們可以先回家待一會兒,再過去也不遲。家裡有爺爺準備好的禮服,時間到了也會有司機過來。這樣的話,你就能多和可樂待一會兒了。”

鬱綏遲疑了,直覺告訴他不能就這麼答應商訣,可他又的確很久沒見到家裡的狗了,想了又想,鬱綏還是答應了商訣的提議。

兩人並肩回了教室,隻是這一次,少了些劍拔弩張的硝煙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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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的秋天總是格外的短暫,窗外的樹葉從蒼翠轉變為金黃的顏色,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氣溫也隨之降低了不少。

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厚,鬱綏到家時,發現薩摩耶身上的毛也厚了一圈,整個狗就像個白胖的湯圓,直接撞在他的身上,不住地扒著他的腿跳。

鬱綏摸了兩下它的頭,又將它抱起來掂了掂重量,發現短短他離開的這短短一個月裡,可樂著實胖了不少。

他擰著狗耳朵,語氣不善:“虧我先前還擔心你見不到我會茶不思飯不想,現在看來,你是一定都不在意啊。”

可樂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兩隻黑潤的眼睛漫出水盈盈的光。隻耷拉著舌頭,笑盈盈地看著他,腦袋不時地在鬱綏的小腿前蹭來蹭去。

鬱綏佯裝不搭理,可樂繞著他轉了好幾l圈,有些可憐巴巴,隨後竄到了沙發底下,把自己藏起來的一根大棒骨叼了出來,忍痛割愛給了鬱綏。

鬱綏被逗樂了,揉著它的狗頭道:“瞧你小氣的樣,就一根骨頭而已,還這麼舍不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是這麼說,但鬱綏心底知道,可樂給他的是它最喜歡的玩具。

商訣從鬱綏家的窗戶裡翻進來的時候,鬱綏正和可樂額頭貼著額頭,笑得很是燦爛。

他身上那件黑色的T恤粘滿了白色的狗毛,灰粉色的頭發被薩摩耶亂拱,東一撮西一撮得亂翹,有些滑稽。

鬱綏擼著狗頭,耐心哄他:“還有兩個月就放假了,你再忍忍,到時候我就能回來照顧你了。”

他掰了掰手指頭,有些苦惱:“但是明年我們就要搬到新校區了,也不能繼續把你留在這兒,但送回老宅,我擔心丁叔吃不消……”

他絮絮叨叨講了半天,有些口乾舌燥,剛伸手去拿書桌上的水杯,就發現商訣正斜倚在門框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鬱綏張了張口,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你是翻窗進來的?”

商訣站直了身子,推開門走進來,朝著他點了點頭。

鬱綏嘴角抽了抽,雖然兩家離得近,從陽台這邊翻過來也的確更方便一些,但到底還是危險。萬一一個動作沒控製好摔了下去,受傷的隻有他自己。

“不正大光明地從大門進來,專挑陽台,你是見不得光的小偷嗎?”鬱綏沒好氣地嘲諷他。

商訣自顧自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眉眼輪廓清雋又冷淡,嗓音散漫:“從這邊進來比較方便,還不用麻煩你下樓來開門。”

“萬一你從上邊摔下去,這輩子都不會覺得方便了。”他陰陽怪氣提醒他。

商訣突然側過頭,漆黑的眸子閃爍著點點的亮光,他真情實感發問:“綏綏,你是在擔心我嗎?”

鬱綏對他的厚臉皮已經能做到熟視無睹了,想也不想地反駁:“我是在擔心我自己,你出了事,萬一賴上我怎麼辦。”

商訣挑了下眉,拖長了調子:“這樣嗎?我倒是挺想一輩子賴著你的。”

鬱綏白了他一眼,掃了眼自己滿身狗毛的T恤,故意拍了拍可樂的狗頭,朝著商訣揚了揚下頜:“可樂,上

,陪這個哥哥玩玩兒。”

他說完,一頭鑽進了浴室去換衣服,完全不顧商訣的反應。

薩摩耶吃得胖,體積格外龐大,走起路來也慢吞吞的,它抬頭看了眼商訣,又懶洋洋地趴了下去,並不是很想分出多餘的精力來陪另一個人玩兒。

但沒想到,商訣主動伸出了手。他試探性地摸了摸可樂的狗頭,薩摩耶順勢躺了下來,朝他露出了柔軟雪白的肚皮。

商訣猶豫了一下,學著鬱綏的模樣,緩慢地摩挲著可樂,然後猝不及防被舔了一口。

商訣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神色莫測,難耐地容忍了十幾l秒之後,潔癖發作,把這點口水全都還給了薩摩耶。

回想起上次晚上偷偷捉弄鬱綏的事情,商訣斂下了眸。果然,他隻對鬱綏才有無限度的容忍度。

…………

天色漸漸暗下來,暮色四合,隻剩下一點稀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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