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陸豐回陸家後,驚喜地發現家裡沒什麼人,準備安安穩穩睡個午覺,結果在四點的時候被回家的陸家老二陸建黨從床上拽起來。
陸豐迷糊睜眼,看清麵前怒火衝天的中年男人,立即驚恐地喊了聲:“爸!”
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陸豐定睛一看:“媽!”
陸家二媳婦桂新冬看著大兒子冷笑:“還行,還記得我是你媽。”
陸豐心知不好,抬腳就要往外衝,剛想張口喊爺爺救命,就聽得老媽桂新冬說:“你爺爺下棋還沒回來,沒人救得了你。”
陸豐知道這頓打逃不掉了,要是不讓爸媽把火氣發出來,他後麵好幾天都過不好。
識時務的陸豐直接伸手:“你們打吧,我不怕疼。”
幾秒之後,房間裡傳出驚心動魄慘絕人寰的痛吼聲,夾雜著幾人追逐的混亂步伐,還有陸建國和桂新冬的男女混合雙罵。
一樓沙發上坐著的陸卓和陸軍早就習慣了,兩個人悄默吃著餅乾,順帶把陸豐那份兒也解決掉。
陸家人口興盛,陸老爺子有三子一女,老大陸建國,老二陸建黨,老三陸建業,還有常年不在家的小女兒陸靜菲。
陸建國的媳婦叫黃巧瑩,在文工團做主任,生了一子一女,兒子陸卓今年十七,女兒陸清今年十三。
陸建黨和桂新冬是在部隊裡結下的革命友誼,育有一對雙胞胎兒子,陸豐和陸軍。
老三陸建業在研究院工作,媳婦司晗是他的助理,兩人有一個九歲的女兒,叫陸然然。
老三一家和陸靜菲都不住在大院裡,陸建國和陸建黨常年跟著老爺子住,兩家的孩子也是在大院長大。
除此之外,陸家還住了個方馨,今年十四歲。
陸豐在房間裡嚎了半小時,等開飯時陸老爺子踩著點進門,陸豐才從二樓慢騰騰挪下來。
“小豐,你的傷勢很嚴重啊!”陸老爺子端坐在飯桌上首,見到他就打趣,“和爺爺說說,敵軍折損幾何啊?”
陸豐捂著臉落座,他在房裡亂躲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衣櫃上,半邊臉都腫了,像個發麵饅頭。
“沒有折損,敵軍大勝,朝我揚長而去。”陸豐嗦著腮幫子說道。
陸老爺子大笑,一點都不擔心孫子的傷。
陸豐離家這事兒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何況陸豐還是跟著趙家老大出去的,那小子辦事妥當,從不出錯,陸老十分信得過他。
陸老爺子有時候都感慨,怎麼那麼好的孫子就沒落在他們陸家,關於這一點,陸老爺子絕不承認是因為自己比趙老爺子差。
陸建國和黃巧瑩也回來了,帶著方馨一道。
方馨從小跟著黃巧瑩學舞,常常去文工團跟著女兵練舞。
一大家子人團坐在飯桌旁,老大家的坐在左邊,老二家的坐在右邊,下首是陸卓兄弟三人,陸卓和陸軍牢牢把陸豐扣在中間。
陸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吃飯的時候反而是一家人湊得最齊的時間,飯桌上話不斷。
黃巧瑩看到陸豐那一臉傷,當即就開口:“小豐啊,你這是在哪兒摔了?怎麼這麼大還淘氣呢?這臉腫的,走路還看得清道嗎?”
桂新冬打兒子的時候不留手,兒子被人笑話她可不樂意,剛準備說話,就聽得陸豐道:“道看不清,可大娘你臉上新長了一顆大痘,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桂新冬臉一僵,不敢去看大嫂的臉色,直把筷子往陸豐手背上一敲,訓斥道:“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
黃巧瑩沒趕上桂新冬嘴快,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又想說兩句,卻被陸老爺子搶先了。
“小豐啊,跟爺爺說說,你這一路都去過哪兒?有什麼好玩好吃的,讓爺爺也長長見識。”
陸豐說起這個就來勁,他夾菜的速度都慢了,細細地講自己坐了幾天的火車,沿途看到什麼風景,又遇到了什麼人。
講起這一次行程,不可避免地提到於奶奶和陸月喬,他說道:“晏哥這回把他救命恩人的家人接過來了,那位奶奶身體不太好,來京市看病的。晏哥說以後她們就住京市了。”
陸家人一邊吃著,一邊隨便聽聽,隻有陸老爺子和小一點的陸清聽得認真。
但講到趙晏河之後,坐在黃巧瑩身側的方馨立即豎起了耳朵。
聽到趙晏河將人接到京市來,方馨頓時驚得筷子都掉了。
“啪嗒”一聲,在飯桌上很是突兀。
“馨馨,怎麼了?”黃巧瑩轉頭問。
“沒什麼,”方馨很快正過神色,有點不好意思地笑,“剛才不小心碰到了。”
她去廚房重新拿了筷子,又回到餐桌上,似是不經意地問陸豐:“那家人怎麼都搬過來了啊?這一家人的京市戶口可不好弄,會不會太麻煩晏哥了?”
陸豐瞥她一眼:“你知道什麼?人家家裡隻剩一個老奶奶和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晏哥不放心,才把人接過來的。要不是京市的醫院最好,於奶奶還不願意來呢。”
“還有個女孩啊,跟我們差不多大呢。”方馨端起笑道,“以後還能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