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我給男主做母後 晏央 7634 字 7個月前

用過晚膳,照舊是雲蓧送昭睿帝離開。

因著昭睿帝才經曆了遇刺之事,對於他的安危,雲相不敢怠慢,又增派了數十名死士隱在暗處確保他的安危,直到他順利入了宮門,再回來複命。

雲相看著起身親自攙扶住昭睿帝的雲蓧,隻覺得自己這上司兼老友這黏糊勁兒著實讓他牙癢癢。

昭睿帝也是上過戰場、鐵骨錚錚的一條漢子,怎麼會摔上一跤就站不起來,還需要小姑娘攙扶著他才能走路呢?這人當真是為了在蓧蓧跟前裝可憐博同情,連臉皮都不要了!

雲相心裡頭一不痛快,就想搞點兒破壞。然而,當他看著昭睿帝如個吝嗇的守財奴一般,要走了也不忘將那打翻了的紫檀花開富貴食盒攥在手中,還巴巴地向雲蓧詢問這隻食盒他是否可以帶走時,雲相的嘴張了又闔,到嘴的話終是化為了唇畔的一縷輕歎。

他有多久未能見過昭睿帝這副小心翼翼、卑微至極的模樣了?

說句實在話,就是當初先皇後還在時,昭睿帝儘管時常被人說是懼內,也不曾有過這般做派。

雲相第一次開始懷疑,昭睿帝當真是將雲蓧視為先皇後的替身嗎?他當真能夠對一個替身愛護縱容至此?

先皇後逝世的這些年中,不是沒有人打過走先皇後的路子晉升的主意。有人為了討好昭睿帝,尋來了與先皇後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之人,還有人尋來了性情與先皇後有七分相似之人,可最終昭睿帝皆拂袖而去,一個也沒收用不說,還將這些積極尋找先皇後替身的人貶官奪爵,也讓其他蠢蠢欲動的人歇了心思。

這樣一個一直活得清醒而又痛苦的人,當真會親自尋找先皇後的替身?

可若是昭睿帝不曾視雲蓧為先皇後替身,他又將雲蓧視為什麼呢?

就在雲相愣神之際,雲蓧已扶著昭睿帝消失在了昏暗的燈火之中。

與上回不同,這一回,兩人靠得極近,走動間雲蓧偶爾還能夠感受到昭睿帝灼熱的呼吸。

那呼吸似一根根絨毛一般,輕輕撓在雲蓧身上,讓雲蓧一張粉麵飛上了些許紅霞。好在這是在晚間,光線黯淡,想來也沒有人看見。

雲蓧會鬆口答應親自攙扶昭睿帝,不過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她自忖一顆心腸冷硬無比,唯有少數的幾個人能夠讓她破例,不料昭睿帝卻屢屢教她心軟退讓。

待答應下來,雲蓧才暗暗叫苦:昭睿帝這麼大一隻,就她這小身板兒,當真能扶的動嗎?

幸而真正上了手,雲蓧發現,昭睿帝遠不如她所想的那般沉重。便連需要倚靠她時,他也儘量收著力,生怕累著了她。

雲蓧仔仔細細將昭睿帝觀察了一番,確認他沒有逞強,方才作罷。

“蓧蓧,朕不在京中的這幾日,你過得可好?”

昭睿帝輕嗅著女郎身上傳來的馨香,感受著女郎手上的溫熱,心中頗為滿足。

他其實更想問的是,他離京數日,蓧蓧可曾想念過他,在得知他與雲相遇險之時,蓧蓧是否也曾擔驚受怕。

但這些問題,對於眼下的他和蓧蓧來說,太過親密了些。他不敢問出口,生怕嚇著了蓧蓧,也隻得含糊其辭地說上一句類似於寒暄的話語。

雲蓧心中似是揣了心事,並未察覺到昭睿帝這種複雜的心情,隻是垂眸道:“還能如何,你與爹爹在京外遇險,我隻恨不得插齒飛到你們身邊兒去,也好過平白在這京中擔驚受怕。”

昭睿帝聽聞此言,心中先是一甜,而後又有一陣輕微的疼痛傳來。累得雲蓧為他擔驚受怕,終究是他無能。

平日裡,昭睿帝樂得看雲蓧關心自己的模樣,譬如今日摔倒在地上時,昭睿帝就曾不顧形象地找雲蓧“討要福利”,可若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大事兒,他卻寧願她毫不知情,也好過看她為他擔心。

“不會了……”昭睿帝低低地說道:“我不會再讓你這般擔心我。”

雲蓧不曾料到竟會從他口中得到這樣一個承諾,有些詫異地抬起了眸子,卻隻看到身旁之人近在咫尺的側顏。

月光傾灑在他的臉上,為他添了一二分柔和之感。

當昭睿帝側過頭來與雲蓧四目相接之時,雲蓧似乎從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瑩瑩光亮,宛如星火一般,在這暗夜之中分外分外顯眼。

她頓了頓,道:“好,我記住了,你可要說到做到,否則……”

“否則如何?”昭睿帝饒有興致地追問。

雲蓧就是下意識地多加了那麼一句,哪裡能想到昭睿帝這般不依不饒,還要繼續追問下去?她清咳了一聲,支支吾吾道:“否則,下回,就不是在我做飯的時候幫我燒柴火、挑水這般簡單了!”

明明她這色厲內荏的模樣能讓人一眼看破,昭睿帝還是給足了麵子,露出苦惱之色來:“看樣子朕得說到做到才行,否則,往後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

雲蓧回過神來,發現兩人之間的對話似是太親密了些。若是不知道說話者的身份,單單隻聽這對話,說是老夫老妻,怕也是有人信的。

她正因著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念頭暗自發窘,卻聽昭睿帝在沉默片刻之後,又開口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雲蓧感覺到昭睿帝攥著她的手微微一緊,似是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不由有些茫然地望向他,下意識地開口道:“皇上在京外的日子,過得可還好?”

這話才一出口,雲蓧立馬意識到自己問得毫無水平。

昭睿帝與雲相在京外舟車勞頓,偏生又接連遇刺,哪裡能好呢?她這倒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剛準備開口描補一番,雲蓧就聽昭睿帝道:“我過得不好,蓧蓧。”

他停下腳步,凝視著她,認真地道:“好幾日不曾見到你,我實在想你得緊。我這一開始思念你,便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蓧蓧,你可知道,我在奉先祠中遇刺之時,所懼者並非一死,我隻是後悔,在身亡之前沒能好好地對你說出我的心意。”

雲蓧麵上的紅暈褪去,逐漸轉變為一種蒼白之色。

她發覺,幾日不見,昭睿帝似乎病得更重了,她也病得愈發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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