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嗤了聲,“把他辭了。”
事到如今,鬱錦年可以確定,今天這步棋是席南布的。
席家這些人,甚至包括老夫人在內都是他有意聚在一起的。
他一直不願意離開,所以當著席家眾人的麵,逼著自己答應他留下來。
鬱錦年莞爾,“人家乾得好好的,怎麼能說辭就辭,這不是逼我做獨裁者?”
他的話不僅是說給席南聽得,更是說給在場所有席家人聽的。
果不其然,眾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鬱錦年無視他們的怨懟,看向席南:“這樣吧,明天你帶上簡曆,去公司九樓人事麵試,看看哪個職位適合你。”
席南是聰明,但在鬱錦年麵前還不夠看。
鬱錦年的‘空頭支票’顯然不能讓席家人滿意,席南帶簡曆去應聘根本沒有入職得可能。
但他將話說的滴水不漏,合規合矩,挑不出半點毛病,席家人忿忿不甘,卻不知道該怎麼把他的話堵回去。
鬱錦年手機適時響了,是高敬軒打來的。
鬱錦年起身,理了理西裝衣襟,從容地扯謊,“諸位抱歉,重要客戶,失陪了。”
不等其他人言語,他已經向門口走去。
“我要去。”席南也站起來,理所當然地模樣。
鬱錦年不過是表麵平和,實際心裡壓著火,轉頭看向縱火的人,“明天不是要麵試?你好好準備簡曆吧。”
席南如果會聽話就不叫席南了,鬱錦年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先一步出門了。
看著他的背影,鬱錦年默默歎了口氣沒再攔著。
席南正要拉開副駕駛的門被鬱錦年按住,嚴肅地看著他,一本正經道:“你和我去也可以,但是彆犯渾,不能亂說話。”
席南鬆開車門扶手,順勢在鬱錦年手背上拍了拍,很乖地答應:“我都聽你的。”
鬱錦年看了他一眼後快速收回手,向駕駛室那側走去,臨上車前支使他,“去後邊幫我看著點,等我把車倒出去你再上車。”
席南這會還像個人似的,很痛快地去幫忙看著,“好。”
鬱錦年上車係好安全帶,瞄了眼倒車鏡裡的席南,一腳油門,衝出席家大門。
他被席南氣得窩了一肚子火,怎麼可能還讓他跟著自己。
駛出一段距離,確定席南沒追上來,鬱錦年回撥高敬軒的電話。
很快接通,高敬軒張口就是一句國粹,“媽逼得氣死我了!”
他的分貝實在太高,震得人耳膜疼,鬱錦年把手機離遠了些,“你怎麼樣?沒事吧?”
高敬軒持續暴走中,“昨天不知道哪個孫子舉報的,他媽的跟帽子叔叔點名說我是紅夜大客戶,艸的,我多冤枉,我他媽一把沒玩過,被審了一天一夜。”
高敬軒愛玩,但都是小打小鬨,喝酒泡吧而已。高家在海城幾代豪門根深蒂固,他是繼承人,為了不落把柄,違法亂紀的事從不沾邊,昨晚純屬誤傷。
連累他進局子,鬱錦年十分抱歉,“阿軒,昨晚的事對不住了。”
高敬軒根本不知道昨晚那孫子姓席,以為鬱錦年是為昨晚被連累進局子道歉,“這也不能怪你啊,對了,有點事我琢磨半天了,覺得還是和你說一聲。”
鬱錦年目光定了一下,心裡大概猜到了,“你說。”
剛剛說話跟放炮似的人,瞬間啞火了,支吾半天,“那什麼……電話裡說不明白,我和你見麵說。”
鬱錦年和高敬軒約在一家常去的茶室見麵。
剛掛電話,另外一通就打了進來,是個陌生號碼。
鬱錦年猜到應該是席南,沒接。
又接連打了好幾通,他都沒理會。
到了茶室停好車,他才拿起手機,除了未接電話,還有好幾條信息:
—回來接我!
—小叔,我生氣了。
—你去見誰?是不是去見那個醫生了?
—你到底去見誰!
—鬱錦年!
看得出,席南是真的發火了。
鬱錦年盯著屏幕看了幾秒,把號碼拖進黑名單,走進茶室。
見了麵,高敬軒一改往日大咧咧的模樣,一米九的大塊兒頭低眉臊眼地窩在茶室的小蒲團上,偷感十足地瞄著鬱錦年。
鬱錦年看他這樣子實在好笑,不想讓他繼續煎熬,主動開口:“你昨天是不是看見陳肅了?”
“噗!”高敬軒剛喝進嘴的茶原封不動地噴了出來,兩隻眼睛瞪溜圓:“你……你也看見他了?”
沒看見,但聽見了,不過結果都差不多。
高敬軒從頭到腳的把他打量了幾遍,“所以你都知道了?沒事吧?”
鬱錦年提壺幫他添茶,神情自然,“我?沒事。”
高敬軒離開自己的位置,跑去鬱錦年旁邊挨著坐,“咱倆誰跟誰啊,你心裡不得勁兒,就說出來,彆憋著。”
鬱錦年不在意地勾起唇角,“我沒憋著,又不是第一次分手,再說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分手還能跟小孩兒似的又哭又鬨?”
“真的?”高敬軒放鬆了點,“你可彆騙我啊,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