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客(1 / 2)

張海客為什麼長得像吳邪,顯然張起靈是知道的,或者說,他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但他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崔宛喬。

崔宛喬已經習慣張起靈總是將那些張家的事避而不談,但這次,她心裡多少有些在意起張海客來。

他好像和張起靈非常熟悉,甚至可以算得上親密的關係,其他張家人對張起靈大多是恭敬且遠遠觀望,隻有張海客會主動接近。

自崔宛喬住進張家鎮,張起靈和張海客幾乎無時無刻都在一起,他們每天早上四點見麵,在客廳用非常小的聲音交談些什麼。儘管大多數時候,都是張海客在說話,偶爾張海樓也會加入進來。

崔宛喬這天離開吊腳樓的時候,張起靈隻是叮囑她注意不要靠近森林,並沒有要跟隨的意思,顯然張海客比自己重要,或者說,在這個時刻,那個叫張海客的男人,對張起靈來說是很重要舊友。

其實崔宛喬很意外張起靈會在這個地方有朋友,他總是獨來獨往,即便是與吳邪和胖子在一起時都少言寡語,可當他麵對張海客時,那種感覺與跟吳邪他們不同。

也許是因為,對方與張起靈來自同樣的年代。

崔宛喬朝張海客投去目光,後者回以吳邪似的笑容,像是故意誘導崔宛喬判斷失誤。

她皺了皺眉,想要去親吻張起靈,可又覺得不合時宜,張起靈像是看出崔宛喬的顧慮,打算起身向她走近,可崔宛喬轉身便出了門。

張起靈有些失落,他慢慢走到窗邊,注視著崔宛喬遠去的身影。

“能讓你動情,這位崔家小姐,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張海客忍不住問。

張起靈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那並不重要。

走出吊腳樓,崔宛喬踱步到河邊,幾個張家人看到了她,竊竊私語了幾句便離開了,崔宛喬都沒來得及打招呼,不過,她覺得張家人可能也不在意這些禮數。

崔宛喬注意到不遠處的,張起靈提到的森林,張家鎮三麵環山,占地廣闊,那片森林麵積是這片區域的三分之一,枝葉相當茂盛,卻並非果樹,隻是普通的杉木。

崔宛喬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翻閱著帶來的書籍,她把一些關鍵的內容用手抄的方式記錄下來,崔宛喬帶了整整一個行李箱的參考書,這對她未來發表權威論文很有幫助。

不知道過了多久,崔宛喬感到身邊有一道影子,她把書和本子猛地一合,翻身站起往反方向退了幾步,直到發現來者是張海樓,崔宛喬才放下戒備。

“你警覺性還挺高的。”小張哥嘴裡含著一支煙,沒有點上,他坐在離崔宛喬不遠的地方,帶著笑意說,“彆緊張嘛,這裡的人,都不會對你做任何不好的事。”

崔宛喬問:“你什麼時候在那兒的?”

“我一直跟著你,你一坐下來,我就在這兒了。”張海樓笑了笑。

崔宛喬道:“我現在是被監視中嗎?”

“你怎麼這麼想?”張海樓從襯衫口袋拿出一盒火柴,很快把煙點上,“我怕你無聊才跟著的,而且,萬一你迷路了很難辦,這地方可沒手機信號。”

“我不會迷路。”崔宛喬說,她重新坐下來,“我知道你年紀大,看誰都是小朋友。”

張海樓嘻嘻笑著:“張家人的地盤,再小,也會迷路。”他指了指幾十米外的那片樹林,“那裡全是機關,你要是溜達到深處,困死了也沒人知道。”

崔宛喬沒有被他的危言聳聽嚇唬住:“拜托,我一個外人突然失蹤,先不說你們的族長馬上就會察覺,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會知道的。”

張海樓吐了一口煙:“你這崔家小姐能不能有點兒大家閨秀楚楚可憐的樣子,這麼直接的拆穿我,還怎麼聊天?”

崔宛喬道:“也許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崔家小姐是對你的尊稱。”張海樓不以為然,“如果你不樂意,我以後就叫你名字。”

崔宛喬問他:“張家人是不是不喜歡我?”

張海樓吸了一口煙:“哪能啊,就剩你一個崔家人了,大家肯定是要把你捧上天的,你不用在意他們現在的表現,你也知道,我們這個村兒,老齡化比較嚴重,熱情不起來,個個都像悶油瓶。”

崔宛喬笑了一下:“我讚同。”

他繼續道:“我不一樣,我特彆喜歡說話,整個張家就是個高壓鍋,我是那個氣嘴,他們不說的話都勻給我了。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行,我都給你說,有些不能講的,我會直接告訴你。”

崔宛喬又笑了起來:“你話這麼多,在張家很難合群啊。”

張海樓也笑道:“你看張家人像合群的樣子嗎。”他掐掉煙,突然從掌心變出一對銀色的手鐲,“小崔丫頭很可愛啊,我送你一個見麵禮吧。這是龍鳳鐲,你和族長一人一個,不過我覺得他不會戴,你就自己戴一對兒吧。”

鐲子的做工不算細膩,勝在花紋彆致,一看就是當地人的手工品,苗銀材質,色澤暗沉。

“收了吧,等會兒有件事需要拜托你去做,你收了鐲子,我安心一點兒。”張海樓直截了當地說。

“好吧,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崔宛喬將手鐲接過來,“說吧,有什麼是需要我做的。”

張海樓愣了愣,笑道:“你好像一點兒都不意外?”

“我都站在張家人的土地上了,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感到意外。”崔宛喬道,她的父母曾經想要研究張家,卻因為丟了性命,如今女兒與張家有了密不可分的關係,想必在天有靈也很欣慰吧。

張海樓收斂笑意,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其實,這次請你來張家,並不隻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你是崔家最後一個人,又是族長的心頭好,你們想要在一起,必須通過考驗才可以。”

崔宛喬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對我們還不怎麼了解,貿然叫你接受考驗,你肯定感到很不愉快。但是沒辦法,誰叫你跟族長好上,你作為崔家人該履行的責任,就得搬上台麵來說了。”張海樓停了停,“古老的家族總是有一些苛刻的族規,你是學考古的,肯定明白這個道理。”

崔宛喬吸了一口氣道:“所以,從剛才到現在,你真正想告訴我的是這件事,而不是那些有的沒的。”

“有的沒的可以拉近你我之間的距離,這樣說正事的時候沒那麼生硬。”張海樓道,“我知道你現在一頭霧水,崔家的資料確實太少了,我們也是無意中才知道來張家曾經秘密圈養過外姓家族。”

“我想知道更多有關崔家的事。”崔宛喬道。

“這不急,你是崔家後人,我會把所有信息都分享給你。”張海樓道,“你現在要了解的是,如果你無法通過考驗,就證明你沒有資格跟張家族長在一起,當然,這個年頭不比從前,你們可以強行在一起,不過,我們這裡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會想法設法拆散你們。”

崔宛喬剛想說什麼,張海樓就打斷道:“我們不會動用武力,或者彆的不文明的方式,也許不可能馬上改變你們的心意,但我們有的是時間,而且耗得起。你們會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至少你會提心吊膽,因為你隻是個普通人,無法承受那些心理壓力,最終,你一定會放棄。”

崔宛喬用力的呼吸,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想威脅你,這也不是威脅。”張海樓的措辭很有誠意,“本來,上一任崔家家主就該告訴你這些,但她似乎不願意自己的後人再與張家有任何瓜葛,自她以後,崔家曾經侍奉過張家的事便無人可知。到了你這代,就更不必在意那些規矩了,可你和族長情投意合,那就沒有辦法了。。”

“我不明白。”崔宛喬道。

“張家和崔家都是古老的家族,張崔兩家向來都是一起的,張家族長之所以能當上起靈人,是通過了屬於他的考驗,而你,崔宛喬,你想當上崔家家主,也必須通過你那份的考驗。因為隻有真正的崔家家主,才能確保張家族長的失魂症得以控製,如果你不是,那麼就算你們馬上結婚,他也有忘了你的可能。這還不是最難的,失去記憶的族長對誰都會失去信任,無論你們有多相愛,他也會離開你,而以你的力量,根本留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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