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剛剛好。
果然是溫泉。
“沈醫生，可以幫幫我嗎？”小璿站在另外一頭的置物架旁，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他正盯著身上的小馬甲，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開。
沈宵連忙上前，三下五除二將小璿扒了個乾淨，又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臟衣物。
浴室裡霧氣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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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宵被看著不好意思，他轉過身背對著浴池脫衣服，因為不太習慣和其他人一起洗澡，脫下四角褲之後，找到一條毛巾圍在腰上。
準備妥當，沈宵在洗漱台上沒有找到洗發水和沐浴露，隻好拿起掛在牆壁上的絲瓜絡。
他走到浴池邊，發現小璿不見了。
池水愈發白得發濁，根本看不到底。
出水口那裡，白花花的水一個勁地往裡灌。
不會是掉水池子裡淹水了吧。
沈宵有些慌亂，手中的絲瓜絡掉在地上。
他早應該警告小璿不要先進池子裡，這個麵積，這個深度，淹死一個孩子綽綽有餘。
“小璿？小璿。小璿！”沈宵連喊了三聲沒有回應，他一腳踩進池子裡，水花四濺。他彎腰在池子裡胡亂摸索著。
忽然‘嘩’地一聲，小璿的頭冒出了水麵，隨即抱住了他。
“捉迷藏，我贏了！”小璿喜滋滋說道。
一點也不驚喜，反而全是驚嚇。
沈宵的心臟砰砰直跳，他不擅長和孩子相處，感覺自己的心臟再大也要被嚇出病來。
他掰開小璿的手，將他按在浴池邊緣凸起的部分坐下。
“怎麼了？”小璿眨巴著無辜的大眼，伸手想摟住沈宵的脖子，被沈宵死死按下。
“沈醫生你生氣了嗎？”小璿小心翼翼問道。
“嗯。”沈宵點頭，他決定了，今天就要幫柏家教育熊孩子。
“那……”小璿馬上就服軟了，“我道歉。”
認錯速度如此之快，讓沈宵有點驚訝。
‘熊孩子’這三個字先收回。
“以後不準嚇大人了。”沈宵還是繼續往下說教，“也不準一個人泡水，很危險知道嗎？”
小璿認真地用力點頭，態度非常誠懇，回答：“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這還差不多。
沈宵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絲瓜絡，浴室非常乾淨，他還是將絲瓜絡在水裡泡了泡，沾上了一些水。
“轉過去，我幫你洗澡。”沈宵將快要變成八爪魚貼到他身上的小璿擺正，又轉了個圈，認真地用絲瓜絡洗澡。
小孩子的皮膚嫩，絲瓜絡幾下便搓出了紅印，沈宵隻好放棄了工具，改用手掌幫小璿洗澡。
“沈醫生好溫柔。”小璿喃喃道，“對我真好，我好喜歡。”他微微揚起頭，閉著眼睛，一臉享受。
沈宵愣了愣，這孩子真會說話，彩虹屁一套一套的。
說多好其實也沒有吧，對待孩子這不是正常操作嗎。相比起柏雲的無條件溺愛，自己才是正確的對待方式。
溫泉再好，泡久了也不行。
才半個小時，沈宵就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而小璿跟個八爪魚一樣粘在自己身上。沈宵看了一眼小璿濕漉漉
的頭發，目光下移對上烏溜溜的大眼睛，筆挺的鼻梁，櫻桃般的小嘴唇。不由感歎，孩子基因真好。
十年之後肯定是個大美人。
“沈醫生，以後你每天陪著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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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宵將他濕漉漉的額發撥到一邊，“我還有工作。”
小璿瞬間不開心了，撅起嘴來，兩條腿在水裡一頓亂蹬。
沈宵看著一條毛巾漂浮在水麵上，愣了愣才想起來是剛剛圍在腰間的那一條。
還好水渾濁地跟米湯一樣，並看不到底下。
外麵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老管家的聲音聽著有些哆嗦：“沈醫生，雲少爺讓我問問洗完了沒？有什麼需要嗎？餐廳那麼快開飯了。”
“我們馬上洗完了，馬上就來。”沈宵乾咳了一聲，撈起毛巾。
“好的。”老管家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洗得差不多了，”沈宵站起身來將毛巾又圍上，再將小璿抱出浴池。“該吃晚飯了。”
從浴室中走出，沈宵身上穿著那套‘借用’的家居服。衣服是棉質的，灰色款。就是大了一個號，沈宵穿著鬆垮垮的，就像是在穿男朋友的衣服。
小璿的衣領和後背被頭發落下的水珠沾濕了一些。沈宵見水珠沒有擦乾淨，又細細地擦了一遍。
“這裡有吹風機嗎？”這種天氣自然乾需要很長的時間，不吹乾頭發的話，一會吹到風容易感冒。
“有。”小璿穿著小拖鞋‘噠噠噠’地跑到浴室裡，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吹風機。
小璿伸手摟住沈宵的腰，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沈宵拿起放在一旁的吹風機吹起了頭發。
吹風機運作時發出呼呼的噪音，小璿頭發上的水珠偶爾會濺到沈宵臉上，沈宵沒有太在意。
將小璿的頭發吹了個□□成乾，他又拿起吹風筒吹自己的頭發。
柔軟的感覺在沈宵臉上拂過，小璿很快就發現了水珠，用小小的衣袖小心翼翼一點點將水漬擦乾淨。
沈宵感覺有些暖心，也有些遺憾。
因為不是生子文，他雖然和尹時幸福地過了幾十年，卻始終沒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