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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悅她 臨淵魚兒 7801 字 3個月前

第十三章

曲鳶讓司機先送她回了宿鶴公館,簡單收拾了衣物和護膚品,挑了三雙高跟鞋,用專用盒子裝好,放進行李箱,再讓司機送她去甄湘住的米蘭花園。

甄湘出身小康家庭,公費出國留學,她們是在巴黎的cafédeflore認識的,兩個年齡相仿的年輕女孩子在異國他鄉一見如故,喜好相似,三觀契合,有聊不完的話題,感情迅速升溫,親如失散多年的姐妹。

畢業回國後,甄湘憑著甜美無害的外形,超高的業務能力,以及甜死人不償命的彩虹屁技巧,在富婆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她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掌握一手八卦,彆人隻當茶餘飯後笑談的離婚逸聞,她另辟蹊徑,在離異的富太兵荒馬亂之際及時雪中送炭,一份精細齊全的專業財產管理方案徹底將人收心。

黑色車子到達米蘭花園,甄湘已經在小區門口的榕樹下等著了,她握著手機,嘴巴一張一合的,應該是在跟人語音。

看到曲鳶下了車,甄湘立馬衝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鳶兒,你放心,有我在,保管讓渣男吃不了兜著走!”

甄湘身體清瘦,懷抱卻很溫暖,傳說中的男友力max,如同遠航歸來時的港灣,永遠等在原處,無條件地接納,給人無限安全感,曲鳶的心浮現一絲暖意:“彆擔心,我沒事。”

甄湘重重地“嗯”了聲,伸手輕拍她的頭,然後鬆開她,推著司機放在一邊的銀色行李箱:“走,咱們密謀大計去!”

甄湘知道她在壽宴上肯定沒吃東西,體貼地煮了一碗燕麥粥,往裡加了半勺蜜糖,時間掐得準,曲鳶吃的時候溫度正好,淡淡甜味在唇齒間溢開,是會讓人熱淚盈眶的味道。

等她吃完,甄湘拿出一疊打印的文件,是徐墨凜個人資產的詳細清單:“狗男人這五年是在興陽集團挖金礦嗎?!以我現在的工資水平,得從商朝開始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才能攢到他的這副身家。”

“不過,”她話鋒一轉,“得虧狗男人這麼會賺錢,等你分了他一半家產後,福布斯富豪榜又要增加一位百億女富豪了。”

甄湘做出求包養的狗腿樣,湊過來,嬉皮笑臉地開玩笑道:“富婆,餓餓,飯飯。”

曲鳶被她逗笑,杏眸微彎,仿佛沁了月光,又招來萬千星辰,熠熠生輝。

甄湘暗暗鬆一口氣,認真地問:“鳶兒,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你……還愛他嗎?

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尤其曲鳶是個特彆重情的人,她生性內斂,習慣當傾聽者,卻可以在篝火旁柔情似水,如數家珍地說上一整夜的話,話題隻跟一個男人有關,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暗戀對象。

少女心事,如寂靜雪山下的冰湖,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嗶嗶啵啵”作響,隻等春天雪融冰化,得見天日。

甄湘親眼見證過,徐墨凜向她求婚,漫長暗戀得到回應,嫁給心上人的她是如何地歡喜,幸福得尖叫,不停落淚,一遍遍地問: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過銀河係吧?

所以今生如願以償嫁給他,成為他的徐太太。

少女情竇為他初開,在最好年紀嫁他為妻,締結世間男女最親密的關係,在心裡住了九年的人,給過她極致歡喜,也給了她沉痛傷害,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忘卻,春水無痕?

曲鳶洞破好友的心思,笑了笑:“我已迷途知返。”

曲家把她當做謀取商業利益的工具,曲蓉蓉步步緊逼,徐墨凜視她的真心為無物,如今手握興陽集團的實權,又金屋藏嬌在外,風光無限,在這場遊戲裡,她最終以淨身出戶退場,真的甘心嗎?

如今徐墨凜婚內出軌,從裡到外臟透了,她決定改變計劃:“我現在隻想快點離婚,分走他一半財產。”

明亮燈光下,那張姣好的臉,灼目如三月桃花。

甄湘徹底放下心,忍不住拍掌叫好:“狗男人隻會影響我們女人拔劍的速度,”她左手持著並不存在的劍舞動起來,快刀斬亂麻,“拿狗男人的錢去搞事業,它不香嗎?!”

她清了清喉嚨,恢複正色:“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找人去查徐墨凜的出軌證據,再聯係律師,殺他個措手不及!”

“對了,鳶大富婆,提前透露一下,狗男人的一半家產到手後,你準備做什麼?”

曲鳶略作思考:“先讓曲氏地產破個產吧。”

“妙啊妙啊!”甄湘笑出豬叫,“你把曲蓉蓉的靠山燒了,她豈不成秋後螞蚱,非但彆想蹦躂,還得任你揉圓搓扁?”

曲鳶笑著補充:“如果還有餘力,再把徐墨凜搞垮。”

甄湘:“搞搞搞,趕緊搞!”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著,複盤各種婚外情細節,力求找出隱藏的蛛絲馬跡,甄湘時不時地在紙上做筆記,抬頭見對麵的人掩口打了個嗬欠,她一拍腦袋:“你這些天肯定沒休息好,趕緊去洗澡睡覺。”

曲鳶確實累了,從行李箱翻出睡衣,抱著進了浴室。

另一邊,徐墨凜剛回到宿鶴公館的彆墅,他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一眼二樓客臥的位置,燈沒開,一片黑漆漆,推開門,迎接他的是滿室空曠和冷清。

他沒在意,回房間衝澡,沒拿睡衣,直接在腰間裹了條浴巾,走進衣帽間。

感應燈亮起,照出略顯冷峻的五官,他站在光影的分界處,半明半暗中,輪廓更加分明,換好睡衣,他目光從擺著高跟鞋的櫥櫃上掠過,發現少了三雙高跟鞋。

徐墨凜眸色漸沉,看向衣帽間連通的客臥,緊閉的房門擋住視線,他看了幾秒,返回主臥,撈起桌上的手機,點開客臥監控,不出所料,說身體不適提前回來的人並不在家。

修長的手指輕壓在通訊錄裡“徐太太”三個字上,終究沒有撥出去。

他丟了手機,到地下冷藏室挑了一支年份不錯的紅酒,躺到遊泳池邊的貴妃榻上,睡衣領子微微敞開,鎖骨半露,他姿態散漫地搖晃著小半杯紅酒,於月下花間獨酌。

水波溫柔漾動,在他俊美的臉上,濃密睫毛落下深深的陰影,眼角下方的淚痣,卻在柔波照耀裡,清晰如畫中最妙的點睛之筆。

月上中天了,周圍鑲嵌著薄薄浮雲,光暈朦朧,曲鳶依然輾轉難眠,反倒是美其名曰講床頭故事哄她睡覺的人,講著講著就睡著了,還打起小呼嚕。

曲鳶輕輕側過身,望著窗外的月亮神思遊散,慈善拍賣會之後,她一直在等媽媽來興師問罪,可最後等來的卻是曲蓉蓉的媽媽。

她們多久沒見麵了?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