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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悅她 臨淵魚兒 7861 字 3個月前

彆說甄湘,就連一心求死,無所畏懼的曲聽芙都被嚇得不輕,眼前這個男人,黑發淩亂,眼眶發紅,渾身戾氣,就像從地獄逃出來的惡鬼,她毫不懷疑,隻要從她口中聽到一丁點兒噩耗,他必定會掐斷她脖子。

為了曲鳶,他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曲聽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她往那邊走了。”

下一秒,她像破布一樣被扔落地麵。

甄湘顧不上管她,拔腿就跑,跟著徐墨凜疾行於墓碑間,他雖是病人,但速度極快,沒一會兒身影便消失了。

甄湘邊找人,邊撥通了110:“對,她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自殺,麻煩你們儘快趕過來,還、還需要救護車。”

徐墨凜找遍了墓園,還是沒找到人,回首望去,群山靜寂,隻剩模糊的輪廓,風吹得他衣擺飄飛,如同一把無形利刃,剜出了他的心,丟到雪地裡。

他喊出的“曲鳶”二字被吞沒了,餘音幽幽回蕩。

月亮出來了,柔和的清輝灑落,徐墨凜沿著小徑,進入山林,尖石劃破他的襪子,樹枝劃傷他的臉,露水打濕他的頭發,熱意密布他雙眼。

他毫無察覺,不管不顧地前行。

寄希望於他從不相信的神明,請他們保佑她安然無恙。

並一遍遍地懇求著:求求你,彆再丟下我。

徹底失去她的痛苦,曾經要去了他大半條命,經曆一次就足夠了。

曲鳶在山林裡迷失了方向,被藤蔓絆倒,摔下了山坡,在滾落的過程中,她感到一陣陣的輕鬆,期盼著儘頭是深淵,足夠摔得粉身碎骨,給得起她想要的解脫。這樣,噩夢就能結束了。

可惜,中途有棵樹攔住了她。

那艘被迫離開港灣,無助地漂泊於茫茫深海的船,再次觸礁。

多米諾骨牌一旦倒下一塊,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哪怕曲鳶死守著出口,那些被封存的記憶碎片,還是爭先恐後,歇斯底裡地湧現——

除夕夜,跨江大橋,爸爸開著車,她和徐墨凜坐在後座,正有說有笑著,對向車道突然有部載著建築材料的重型卡車瘋狂加速,朝他們撞了過來。

爸爸反應極快地打方向盤,以主駕駛一側去承受大部分的撞擊,同一時間,旁邊的徐墨凜解開安全帶,向她撲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兩個男人都毫不猶豫地選擇用他們的方式,保護她。

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充斥在車廂,鮮血從徐墨凜的頭上流下來,整張臉都蔓延上血色,餘光裡,一根鋼筋穿透擋風玻璃,插`進了爸爸的胸口。

“爸爸,你怎麼樣?”她還未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抱著流血不止的徐墨凜,哭成了淚人,“爸爸!你回答我,好不好?”

“徐墨凜,徐墨凜,怎麼辦?怎麼辦?”

他趴在她頸側,全無反應,不知是陷入了昏迷,還是已經……

她沒有勇氣去探他的呼吸,小腹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後知後覺,自己的體內也在大量地流血。

救護車來得很快,主駕的車門被打開,淚眼朦朧間,她看到急救醫生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後,媽媽告訴她,爸爸沒了,徐墨凜也沒了,他們是因她而死。

僅僅一夜之間,她失去了這世上最愛的,最愛她的兩個男人,以及一個還未滿三個月的孩子。

這是她最後的認知。

從此以後,她被孤零零地囚禁在混沌、虛空、暗無天日的世界裡,一心求死。

曲鳶躺在草地上,望著夜空,喃喃道:“我真的沒有爸爸了。”

原來,人在真正難過,真正絕望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

此刻她很想很想哭,但哭不出來。

今晚的月亮圓得很完美,像一張慈悲的臉,能接納寬容世間所有的悲傷和歉意,曲鳶輕聲地對它說:“對不起。”

聽說人死了以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她在月亮旁邊找到了最亮的星,又說了一遍:“爸爸,對不起。”

隱約聽到救護車聲,與記憶裡的重疊,曲鳶眼神空洞,放任自己沉溺進去,屏蔽了所有的感官,直到一隻溫暖的手小心翼翼地輕撫上她臉頰。

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曲鳶的淚奪眶而出,伸手抱住他,嗚咽著喊他:“老公,老公,老公……”

“嗚嗚嗚我全都想起來了。”

黑暗裡,傳來男人低啞的,同樣帶著哽咽的回應:“彆怕,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彆怕,徐總會保護好鳶鳶的

他的秘密也會全部浮出水麵

基本改在晚上八點更了~

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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