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精神疲憊的九鬼秀信遭受了有史以來的最大衝擊。

更可怕的是《寵物回戰》的係統自動將花麵狸的歌聲錄入,還提醒他達成了【一展歌喉】的成就,但因為目前花麵狸未被捕獲,所以獎勵不進行結算。

錄音也被收錄進了亮起的【回憶】當中,點進去還能發現空無一物的立繪相冊,旁邊就是名為【硝子狸の初次酒後歌】的mp4格式錄音。

九鬼秀信眼神遊移一瞬,關閉了查看界麵,看向了還躺在地上抱著肚子笑得喵喵喵直顫的【悟貓】。

不知道【悟貓】的歌聲聽起來怎麼樣……

還在捧腹大笑的雪白貓貓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腳一踢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已經喝完兩瓶酒,嘴裡還在打著酒嗝的【硝子狸】麵前,“喵嗚喵喵嗚?”

【硝子狸】含含糊糊地回了幾句,九鬼秀信看見它的頭上冒出了一個小小的氣泡,上麵寫著:“這酒確實不錯,但喝了唱歌什麼的……不適合我,該給你喝的。”

【悟貓】這次直接渾身發顫地倚靠在了那隻麵露無奈之色的漆黑狐狸身上,頂著【傑狐】名字的黑狐狸,用長長的爪子嫌棄地推了推擠在身上的【悟貓】。

【傑狐】嚶嚶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分外悠長,低頭在【硝子狸】身上嗅了嗅。

兩隻尖尖豎立著的黑耳朵上冒出一個氣泡,“悟,你怎麼能把陌生人的東西帶回來給硝子喝,很危險啊。”

【悟貓】很不服氣地站直身體,三瓣嘴“喵喵喵喵喵”叫了一通,這下,九鬼秀信終於看見了從它頭上緩緩而生的氣泡。

【悟貓】:“哈?!老子早就試探過他了,放心吧,完全沒問題。”

九鬼秀信感動地看著【悟貓】,眼睛閃閃發光,原來貓貓已經這麼信任他了嗎?

話說回來,【跟隨】有什麼用?他就算看見了【悟貓】正和朋友們一起愜意玩耍,也隻能看看,完全不能做什麼啊?

九鬼秀信又點開菜單欄,點擊了好幾遍【跟隨】,才發現之前那一幕隻是算作開場畫麵,真正的【跟隨】還沒有開始。

係統提示他,【您順著它離開的痕跡,來到了動物高專,這裡是小動物們學習和生活的地方】

正在和朋友們鬥嘴的【悟貓】突然抬起頭,軟乎乎的耳朵豎了起來,頂著飛機耳三兩下跑到了學校門口,身後的【傑狐】奇怪地看它一眼,小跑著跟了上來。

【悟貓】低頭俯視著下麵長長的階梯,和【傑狐】兩隻小動物開始你喵喵喵,我嚶嚶嚶交流起來。

視角一轉,和【悟貓】一起俯視著下方階梯的九鬼秀信,轉眼間變成了正處於下方,仰視著上方階梯的視角。

這是讓他爬樓梯上去?

九鬼秀信恍然大悟,趕緊伸手點了一下眼前的階梯。

【沒有收到邀請函的您,不能進入動物高專】

【請和寵物夥伴多多接觸,爭取早日收到它的做客邀請函~】

畫麵一黑。

再次亮起時,遊戲界麵已經變成了【家】,九鬼秀信被拒絕進入動物高專。

青金色的死魚眼散發出無語的氣息,九鬼秀信小小打了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昨晚好好睡了覺,今天起來渾身發疼,連精神狀況也很差,萎靡不振的樣子像是通宵了一個月。

他摸了摸自己腎的位置,甚至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疼痛和乏力,總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到了腎虧的地步吧。

說起來,昨晚上究竟做了什麼夢?

九鬼秀信隻能想起漆黑的街道,猩紅的眼球,還有【悟貓】。

他搖搖頭,隻要一去想這件事情,腦袋就疼得像是要炸開的西瓜。

算了,再睡一覺吧。

把開著遊戲的手機放在了枕頭邊上,九鬼秀信縮進床裡,一側的臉頰才剛挨上枕頭,下一秒就沒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了,九鬼秀信深吸了好幾口氣,咬著牙顫顫巍巍地從樓梯上慢慢挪了下來,平常兩分鐘的時間硬生生被拖了十分鐘還不止,終於坐在餐桌上時已然是滿頭大汗的狀態。

心臟在胸腔裡怦怦亂跳,耳膜也生疼,九鬼秀信在爸媽擔憂的視線下擺擺手,強行吃完了這一頓飯。

九鬼滿枝奇怪道:“怎麼一晚上就變成這樣了?”

歎了口氣,九鬼秀信想了想:“大概是晚上做了噩夢,夢遊撞到牆或者摔下床了吧?”

“什麼?夢遊?”九鬼真一臉驚訝,“爸爸從來不知道你睡著了還會夢遊啊,做噩夢是因為衣川家的事情嗎?”

聽到衣川這個名字時,九鬼滿枝的眼前忽然一閃而過,出現了沾著黑色血跡的門牌。

他晃了晃神,在九鬼真和九鬼滿枝心事重重地關切當中搖搖頭,“怎麼可能,要害怕的話應該是媽媽吧,我記得媽媽膽子很小來著。”

昨天他可是上下學都路過了衣川家,什麼也沒發現啊。現在來後怕,又算什麼呢?

不過話說回來,“昨天上下學的時候,衣川家外一直都很平靜啊,不像是發生了慘案的樣子。”

見兒子對夢遊的事情避而不談,九鬼真和妻子對視一眼,放棄了追問。

媽媽九鬼滿枝有讀報的習慣,在報紙上看完了全部經過,對此解釋道:“這個案子是在你昨天放學過後才爆出來的。”

頓了頓,她倒也沒有瞞著九鬼秀信的意思,慢慢向他複述起了報紙上刊登的全部經過。

衣川父親是一名漁業方麵的從業人員,一個月前,在運輸貨物的時候與一個同行起了口角,不歡而散。

趁著衣川家裡為女兒衣川英慶祝生日,同行提著禮物上門道歉,被衣川家邀請了進去。

進門後,這個凶惡的歹徒在與衣川一家共享了自己帶上門的茶葉後,才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麵目。

茶葉裡放了藥。

“他囚禁了衣川一家,警察推算出大概持續了兩個星期的時間。”

“這段時間衣川家的兩個孩子還維持著上下學的習慣?”九鬼秀信有點震驚,“他們沒有報警嗎?”

九鬼滿枝看了他一眼,“不,他們都沒有去上學,歹徒用孩子威脅了衣川父母,讓他們給孩子們請了假。”

便利店的監控錄像顯示,衣川英戴著耳機,神情恍惚地買了東西,離開的時候再三猶豫,似乎是想要求救,但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渾身一震,匆匆走出了便利店。

“警方推測她大概是聽到了歹徒的威脅,或者是父母兄長受到了傷害的聲音。”

事情的惡化大概在衣川英出門後,警方推測是她久久未歸引起了歹徒的害怕和惡意,於是對衣川一家實施了殘忍的酷刑。

在周五那天,也就是昨天傍晚,衣川父親捂著被破開的肚子,從門內滾了出來,在地上痛苦爬行了一段時間後緩緩咽氣。

報紙上說到現在也還未找到衣川英的蹤跡。

不知道為什麼,九鬼秀信總覺得衣川英並沒有擅自拋下父母和兄長離開,她在便利店買了東西後一定是回了家。

“有沒有可能她回家了,但是警方沒有找到她的……”

九鬼秀信把話吞進了肚子裡,聽到媽媽無奈地長歎一聲,“這個案子還沒有完全結案,一部分都還隻是警方的推測。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那個孩子……大概是在某個時候被父母藏起來了吧,但她……”

活下來的幾率太小了。

“可惜了……”

九鬼秀信昨天對這個案子還沒有什麼感覺,今天聽著父母提起後,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情擠壓在心房上。回想起昨天歸家的時候,當時他一臉淡然疲憊地路過衣川家時,裡麵又正在發生什麼呢?又是一副什麼樣的情形?

短短幾個小時,就可以毀掉一家人。

耳膜隨著怦怦的心跳來回鼓脹,一瞬間刺痛與轟然響起的耳鳴並列迸發,九鬼秀信“嘶”了一聲,恍然聽到尖叫般的哀嚎。

“危險……危險……不能讓你出去、不能讓你出去、不能讓你出去、不能讓你出去、不能讓你出去——”

“怎麼了?”九鬼滿枝忽然抬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問,“還是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蒼白著一張臉,九鬼秀信拒絕了媽媽的提議,在兩人的欲言又止下重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