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2 / 2)

地牢裡還關著一個一身袍子臟兮兮的,讀書人模樣的年輕人。

後者聽到又來了人,連忙睜開眼看看是誰和他一樣倒黴,卻沒想到是個和尚,臉上的神情立刻扭曲了起來:“嗨。倒黴,怎麼是個頭上沒毛的。”

他原本是貞州棗縣的讀書人,家裡有幾畝薄田,過著耕讀人家的生活,也去私塾教書賺點束脩,誰知道那日詩興大發,到江邊釣魚打算帶回家切魚膾吃,誰知道正好撞上這波水匪,被對方給擄來了山寨。

對方逼著自己給他們當“師爺”。

唐書生那是準備去貞州州府參加來年會試的,要是讓人知道他給水匪當過“師爺”,那還得了,自然是死活不肯。

於是就被關在地牢裡了。

那和尚來了之後,不出片刻便有人來提唐書生出去,他來到水匪正屋裡的時候,見到蒙著臉的水匪頭子正在翻一個竹匣子,從裡頭找出了幾串銅錢,一些和尚出去行腳要用的東西,還有幾個小冊子。

便知道他們是讓自己來看看這和尚的東西裡有什麼值錢玩意,順便看看這倒黴和尚的來曆。

唐書生在水匪頭領的示意下,看了看那些小冊子,自然是出家人必不可少的戒牒和度牒,上頭寫著這和尚師從何人,又屬於哪個寶刹。

“哎呦。”他看著看著,自己先驚了一下,“這位可是天京來的法師啊。”

榮枯的戒牒上不僅記了戒臘時間,師從西域高僧,度牒最後一頁上,還印著他在兩月之前,得了皇帝親自賜下的“師號”,這個“師號”下麵印著玉璽,再下頭才是祀部、戶部的印章。

——這幫倒黴水匪,知不知道自己把什麼人物給逮來了?

唐書生思考片刻,果斷隱瞞了榮枯的來曆:“這是位從天京報恩寺裡來貞州傳法雲遊的法師,所以度牒後麵的印章多了一些。”最奇怪的是,雖然有度牒和戒牒,但是唐書生卻沒有看到和尚的“過所”——唯一的解釋,就是過所被他藏到了什麼地方,用來報官。

報官行,報官好啊,快點來救他出去。

於是他更堅定了用話忽悠過去的決定:“這,好漢,這位法師是個自幼出家的羅漢,您這把人家綁了來,不好吧?”

那水匪頭子哼哼一笑,把唐書生給趕了出去,又給丟回了牢房裡。

當他回到地牢的時候,正好看見榮枯雙腿盤起,坐在濡濕的稻草上閉著眼睛開始念經。

倒是一派既來之,則安之的模樣。

唐書生原本打算就地睡下,誰知道聽著聽著,卻被這法名榮枯的和尚所念的經文吸引住了,不由側頭認真聽起來。

另外一邊,丁船頭一行人上了岸,交了貨,丁船頭手裡捏著榮枯的過所,整個人都快擰巴成麻花了,一方麵大和尚對他們有恩,他也擔心大師父在水匪手裡出了事,可是若真的按照大師父說的去報了官,水匪狗急跳牆,殺了大師父怎麼辦?

還是按照老規矩來辦事,把事情壓下去,等水匪們把大師父裝在麻袋裡“放了生”,他們多去江邊尋尋,指不定就把師父救回來了呢?

他不識字,自然看不懂過所上寫的是什麼,卻有兩個在此巡邏的水武侯見他眉頭蹙起,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便打折嬉鬨頑笑的主意上前來,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過所,煞有介事的打開:“看什麼好東西呢?”

這些水武侯也不是不知道這些漕工在水道上可能遇到什麼,這種愁眉苦臉的,八成是剛剛交過“消災錢”,正愁眉苦臉呢。

丁船頭不敢搶回來,隻能由他看。

剛想說兩句好話討饒,卻見那個先看過所的武侯瞪大了眼睛,推搡了兩下身邊的兄弟:“不好、不好了,”他合上過所,“你這破落戶,哪裡撿到的這份過所!”

他兄弟不解他為何這般慌亂,連忙伸頭去看,這一看卻嚇了一跳,這過所上頭,明明寫著:大周皇帝禦賜“明惠蓮花上師”——皇帝親自賜的,這份過所的主人,是個禦前高僧啊!

這樣身份的人要是因為在貞州的地界因為水匪出了事,頭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這些水武侯!

這倆水武侯不敢耽擱,連忙帶了這份過所去縣衙找縣令上報,丁船頭又不敢阻止,又擔心榮枯出了事,急地蹲在地上抽自己巴掌。

棗縣的縣令收到了過所,也嚇得不輕。

這不就巧了,他原本是今年春闈時候外派的士子,自然知道這個“榮枯”是何許人也,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不要說皇帝,大殿下第一個擰了他這個縣令的腦袋。

還等什麼!趕緊想辦法救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猜榮枯這家夥在水匪寨子裡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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